《致曾经爱我和我爱过的人》第6章

他不是怀疑沈樱春的爱，而是一直怀疑自己。唐李煜，你怎么了？
沈樱春看出他的心思，慢慢走近他，用手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有股份的话，那么，她愿意斥全资，不惜股本，把他套牢。只为爱。
〃是我跟你恋爱，不是我妈。你是爱我，不是爱我妈。〃
唐李煜让沈樱春认真又严肃的样子给逗笑了。
不知道是为了给他自信还是表白自己的坚贞，每一次，都是沈樱春主动亲近他，拉他的手，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递过去，他才会回应她的热情。最近的他与以前的他判若两人。大概是受毕业就业形式每况愈下的影响吧。面包总是或多或少地影响着爱情的浪漫和甜蜜。沈樱春并不怪他！
沈樱春慢慢把脸贴在唐李煜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腰。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亲密了，他一直在写稿，不能分他的心。此刻，她能听到他胸腔里，心脏咚咚的响跳声。一下，又是一下，渐渐地失去了应有的节奏，快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衣衫，唐李煜感觉到沈樱春的呼吸温热地呵在了他的皮肤上，带着青春少女微微湿润的体香。有汗珠，从肌肤里，细细地，往外涌。空气是温热的。身体也是。
唐李煜没有说话。抽出手，轻轻地捧起沈樱春如樱花般灿烂的脸庞。辗转地凝视着，像是看着一件心爱的宝物一样，看得沈樱春都不好意思了。
他一直捧着她的脸，好像他一撒手，不是这张脸，而是她整个人就会像蝴蝶一样飞走，永远地飞走。任他千呼万唤，也不会回来。
沈樱春感觉到了唐李煜的异样。〃煜，干嘛这样看我？〃轻声而疑惑地问。
他依旧凝视着她，很久，才打破沉默，〃忽然很想你，我都等你一个上午了，怎么才来……〃不是带着责备，就算是，那也是一种幸福的责备。
〃一个上午很漫长吗？〃仰起的嘴唇吐出低低似呢喃一样的声音。
〃是的，你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没出息！〃
〃我不知道我还能爱你多久？快毕业了……〃唐李煜轻轻推开了沈樱春，转头，忽然有些伤感地看着窗外。
第13节：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4）
用不上一年，他们都会离开这个留下太多甜蜜与留恋的校园。这里，给过他们太多的激情和梦想，也让他们经历过一些青涩和失落，更见证了他们的成长。
不是怕失去，毕竟，这样真实地拥有过，对于唐李煜来说，已经是够幸福的事情了。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使自己今天的心情忽然落落寡欢呢？到底是因为什么，使自己今天的心情在落落寡欢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惴惴不安呢？就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沈樱春的事情一样。与她在一起的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如此失落和强烈不安的感觉。到底是哪里错了啊？
沈樱春抿紧嘴唇，看着唐李煜略显孤寂的背影。以往，他是受她掌控的，掌控他的快乐、喜怒，掌控他的生活、他的爱。可是，此时，她突然失去掌控的能力，看着他落落寡欢，而又无能为力。
她能做的，只有从后面，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感受到，她此时欢快跳动的脉搏，此时的绵柔，此时的担心，此时的强烈爱意。她永远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只要他愿意。
唐李煜的身体僵了一下。
沈樱春不管，把脸慢慢贴到他的后背上，双手从肩头滑下，一点点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喃喃低语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永远这样爱着。〃
那么轻的低语，像烟，像雾，但他听得如雷贯耳。
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和沉默。唐李煜觉得他的心仿佛裂开了一样，但又很释然，慢慢地，慢慢地，握住她环在他腰间的小手，紧紧地攥在手里。
他不是要她承诺，只是突然不开心。就算有一天，或者在毕业时，她对他说，对不起，她要回美国，实在无法抗拒家人，他也不会怪罪她，毕竟，她给过他那么多美好的爱，这就足够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用手轻轻抬起她的脸。这张他凝视过无数次也亲吻过无数次的娇嫩的少女的脸庞，爱情的脸庞，眼睛辗转地看着她。〃谢谢，你爱我。〃
〃我不要你谢，我要你永远永远这样看着我。〃他的身高，需沈樱春仰脸，才可以看见他的眼睛，她喜欢看他的眼睛所有的事情都写在那里，不会撒谎。
〃……永远有多远？〃
〃即使你已经不爱我了，即使你已经忘记我了，即使我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依然这样看着我……〃
不知是感动还是爱情本身的力量，唐李煜把沈樱春的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嘴唇轻轻吻着发梢，永远永远这样在一起，是她的幸福，也是他的期望。
永远永远。如果没有永远，那就让这一刻变成永恒，让时光停止奔跑，让岁月停止衰老。
他们，地老天荒。
可是，试想一下，爱情有永远吗？
不是爱情没有永远，是青春易变。
所以，唐李煜是自卑的。他爱得自卑而不确定。她说错了吗？没有！当他听到她这句话时，他的手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渐渐地失去了力度。与她的身体有了微微的缝隙。
沈樱春耍赖一样把头抵在唐李煜的胸前，〃就算有一天，你不想爱我了，我也要你的身上全是我的味道，你想忘都忘不了。〃沈樱春一边低语，一边不顾一切地用湿润而粉嫩的嘴唇，捉住他的嘴唇。一边亲吻他一边继续道：〃当别的女孩子闻到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时，也就不会喜欢上你这个二手男人了。知道吗？我的一个吻，就是一个印记。你洗也洗不掉。〃
他是她的。她是他的。他们是一体的两面。
第一次，唐李煜迫不及待地主动亲吻了沈樱春。自从两个人有了肌肤相亲以来，都是她主动吻他。如果她不主动，他即使吻她，她也会飞快地离开。好像他吻的不是心爱的女孩子，而是一块珍珠，一块极品的玉，一不小心，就会弄碎，再也无法复圆。太珍贵了，反而不敢太随便地爱。
第14节：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5）
被沈樱春吻得久了，唐李煜也春情荡漾得无法使自己像以往一样，每次要缠绵时，都停止下来，那样的嘎然而止，反而不是止，只会让他和她的渴望在达到顶峰时，却突然封堵了情欲的出口，只得让那些翻涌潮起的情欲在身体里慢慢退潮。让人闷闷不乐。
这大概是所有亲密恋人间经常发生的事吧，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就会在不经意间决堤，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唐李煜的呼吸渐渐粗重，已经有了男人的味道，在低头的瞬间，扑在她微微扬起的嘴唇上。他的嘴唇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舌尖，痒痒的，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滚烫的颤栗。她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他们恍若置身天堂。
八月的风从敞开的窗子里缓缓地流淌，充斥着合欢花蕊的馨香。阳光斜斜地打在墙上。不像中午那样直白和热烈了。地上，是他们斜斜映在一起的影子。
这样的温度，这样不是特别灼热的气息，暗含了混合着的味道。体香？渴望？迷惑？还是燃烧？
一厘米一厘米地接近。渴望一寸一寸地袭来。沈樱春慢慢地闭上双眼，双手由腰际环上他的脖子。轻轻地踮起了脚尖，整个人就像打秋千一样，吊在他怀里，荡啊荡……
思维静止了。空气静止了。时间静止了。心跳静止了。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安静地停了下来。
唐李煜的嘴唇，轻轻地、缓缓地，印在了她的同样湿润的柔软得如同刚刚绽开的花瓣一样的嘴唇上。带着青春年少的笨拙，带着紧张的局促，带着些许的不安和甜蜜的慌乱。
屋子里。只有接吻的声音，爱的声音。
树上不知疲倦的知了也停止了喧哗，喜鹊静静地站在树枝上，风停下奔跑的脚步，生怕打扰了他们甜蜜的吻。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嘴唇才有了头发丝一样的缝隙。是如此的不舍。
忽然，唐李煜像失了宝物一样，匆匆寻找，急急地低下头，又一次把嘴唇压在她的嘴唇上，辗转着，缠绵着。
沈樱春用自己的嘴唇温暖着唐李煜。
那么，他呢？他不要她的嘴唇，而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是的，她说的没错，他要自己的身上带着她的吻，她的气息，这样，他就不可以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别的女孩子闻到他身上有她的气息，也就不会喜欢他了。
如果这样，她从此就可以和自己地老天荒。那么，就这样下去吧，永远这样下去吧。哪怕下一分钟是地狱，他也不会犹豫。
一丝滚烫的颤栗在彼此的肌肤间由缓而急，由疏而重，轻轻地传递着，甜蜜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