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第69章

＇20130530　101　失去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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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倩现在终于清楚确定，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会放任她骄傲潇洒的人了。很明显，他的心早已交付给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她似乎都不记得，这个男人可以有多薄情和绝情了，所以她才会勇敢到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
可是这就是爱。她还爱他。
只是，真正的浓烈深刻爱走到最后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迈入美好的婚姻，要么走向薄情的憎恨。
很不巧，她的结果是第二种。
所以，即使现在被这个男人再三暗地里刺伤，她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两年之后，这个来之不易的，让他不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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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说的没错。生孩子的确是套牢家庭的一种手段。不然男人有时候薄情起来，甩起女人的时候就是六亲不认的。”
洛倩说着，特意对上阮悦熙的视线，依旧是笑眯眯地样子：“即使当初感情再深啊，到最后不过是换来一句‘别闹了’。男人就是这样打发掉女人的。反正他们永远觉得自己是有理的，所以最后说不清的感情，倒是只能靠孩子来挽留住了。”
“哼，原本不适合却要用孩子挽留住？无聊又可耻的方式。”
顾笙满身戾意，句句暗有所指。
“哦？那照你这么说，什么是不可耻？”洛倩心中一动，庆幸终于将顾笙的心里话钓到了台面上，“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足够让你觉得有责任和感情？顾笙，你这话说的，小心你妻子以后都不敢要孩子了。你这理论，听着可真是够让女人恐惧的。”
的确，是够让人恐惧的。
阮悦熙此时裹在大衣里的身体经不住浑身一颤，心已经里凉了半截。
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个会因为孩子而在意一个家庭的人。那如果某天他不爱她了，可他们却有了孩子，那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就会像是被他被丢弃的易拉罐一样，能踢多远，就踢多远？
“啧……我真是嘴拙，怎么胡说八道说起这种话了……”
洛倩见阮悦熙埋下了头，就知这话已经成功将这个小女生的心理防御击垮。不等顾笙再开口，她佯作懊恼地自嘲起自己。
“不过说起孩子，其实能生当然还是早点生才好。我记得……顾叔叔好像也很喜欢小孩吧？你们早点生个孩子的话，顾叔叔估计比任何时候都开心，说不定……”
“不好意思。”
阮悦熙倏地一下站起，朝洛倩歉意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顾笙的手此时却没松开，紧紧扣在她手腕上。阮悦熙尴尬看了看自己手腕，然后咬了咬唇，转脸努力对他扬起一丝笑意，“我差点忘了，我还没给桐奕杨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回去了。你们先聊吧，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顾笙没有回答，只是僵持了两秒，终于还是放开了手。阮悦熙双手插进口袋，深吸了口气，从容地从身后的两双视线中走出了VIP候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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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山人海的机场大厅里，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人群，不知道该去哪消磨掉这段难熬的一小段时间。
她心里空空的，甚至空得能听到自己缓慢冗长的心跳回响，她拿出手机，想找个人倾诉，可找了半天，却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打给谁。
她还是选择逃避了啊，因为她刚才已经支撑不起那个虚伪从容的外壳了。她逃避于那个女人给她的种种暗示，更逃避于顾笙那番薄情犀利的感情论。
她的确从不敢妄想，这个男人能痴心爱她一辈子的。可她原本赌上与他在一起的一切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那份责任。
甚至她还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尹宝贝说过，也许她和顾笙之间某天没有了浓烈的爱情，但还是能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他们继续彼此维系和依靠下去。而那种东西，便是一个家庭和一份责任。
可是现在看起来，一个家庭，一份责任，似乎已经是一种比爱情更不可靠的牵绊和砝码了。所以她到底还剩下什么，来维持和他的这份终身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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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毕。反正我知道你们不爱我，不爱男主女主，不爱1V1，也不爱给我留言，所以我还是伤心的去睡觉吧……最近脑内各种想刻薄对白想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如我这种懒人，以后再也不写这种死脑细胞的人物了o（≧口≦）o】
＇20130530　102　约定＇
阮悦熙是一直等到顾笙打电话来时才进去的，她过去时，洛倩已经离开。
她并没有问洛倩和他说了什么，顾笙也没有提，两个人只是若无其事地登机。直到飞机已经飞进了云层，阮悦熙靠在他肩上一言不发，他才终于开口，说明了这段关系。
“我和她在一起半年，分手两年。那时她想结婚，我却没有那样的想法，或者说我不够爱她，所以我先提出的分手。”
“嗯。”
阮悦熙闭着眼轻轻地应了一声。
机舱里很安静，耳边轻柔却坚定的话甚至都像是被扩音了一样，让阮悦熙听得清清楚楚。也许这样的话放在平时，她听了真的会心跳感动到一塌糊涂；可此时却不是，反倒这样的话只是让她更冷静沉默。
阮悦熙有好半晌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呼吸着，甚至顾笙都以为，她是不是太累而睡着了。
“顾笙……”
终于，她还是决定要开口的，打算就在这一刻把刚才思考了很久的一番话对他说清楚。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吧。”他想，没有什么不能为她答应的。
“就是……以后如果我向你问起的事，不管是好是坏，都如实告诉我，不要瞒我好不好？……或者，你可以不回答，保持沉默，但是……不要骗我。”
阮悦熙睁开眼，垂下的视线刚好瞄到顾笙的搁在扶手上的拳头一紧，手背上的青筋骨骼一瞬间凸显。
“好。”沉默片刻后，他回答。
“那……不要骗我的事情，包括这段婚姻，可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笙忽然微微绻起双眼看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笙，我之前说过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后悔结婚，那就如实地告诉我吧，我会和你离婚的。”阮悦熙抬起头，叹了很轻一口气：“到那时候你也不用担心我离婚后会怎样，因为对我来说，离婚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两个人之间明明没有任何能维系下去的东西了，却还要勉强地互相牵制对方过下去……”
“阮悦熙，你是不是还在意刚才洛倩的话？不要把刚才那些话放在心里，也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话我不过是说给她听。”
顾笙竟然头一次开始跟她解释一件事，并且是有些躁动地极力在解释。
“我没有太在意那些话，只是……那些话却的确是给了我启发。而且我说这些并不是故意诅咒我们分开，只是我想趁着现在把这种可能好好说清楚，不想等有一天真的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悦熙你听好，”顾笙固执地打断掉她的话，“我不管以后什么情况，走到哪一步，我不会选择离婚。就算是你提出来的，我也不会答应。”
“我只是说可能……”
“不会有那种可能。”顾笙把脸转开，原本舒展开的眉头紧紧拧起：“这一点也不必要再继续讨论。”
阮悦熙看着他近乎背影的侧面，沉默了几秒，却还是执着地要问出一个答案。
“可以不讨论，但我只是想要你答应，不要骗我，包括这件事……”
“好，我答应。”
干脆冷清的声音昭示着他已经有了脾气，并且到此忍耐到了最高峰。
阮悦熙得到了想要的这句答案，动了动指尖，却还是没有再靠近他，只是将视线转到了与他相反的窗外，抱着混沌复杂的思绪和心里的莫名酸楚，一同沉进了机舱外厚实的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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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矛盾，却意外没有在两人之间持续太久。飞机降落前，各自平复好心情的两人不再选择像曾经那样冷战了，而是很显默契地相视，然后扣住彼此的手。
这未尝不是一种进步，起码这证明他们之间没有越来越远，而是在越来越默契地习惯和靠近对方。
如果接下来的生活都能永远维持在这样互相默契的程度，阮悦熙也就很满足了。有默契在起码证明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虽然这种感情不至于每一次都令人壮阔激烈动人心弦，但是也足够了。生活本来就是细水长流的过，所以她还不想，他把对自己的好感拿出来全数透支。
回到家里已是天黑，随意吃过晚饭，顾笙就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说要到宋隽家去，并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阮悦熙想了想，觉得去也是无聊，他们谈的很多事她无法参与，也并不明白，便摇了摇头。
顾笙一出门，窝在电脑前刷网页太无聊空虚，她很容易就开始想念爷爷，又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