榫场?br /> “Jerry,我认识你五年了,邀请你加盟长实,前前后后也有两年。这几年来,看着你不断成长,不知道要欣慰还是担心。”流动的身段在光与影之间飞翔,清冥的空间叫人思绪越发明晰。 “你跟Kenneth工作的能力,我清楚不过;你跟他的感情,更不用多说。问题是,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个极限。你,一早就超越Kenneth了。”飞旋的身影凌空一跃,犹如金鸟展翅,忽又揽云抱月,着地时,灵燕低翔,荡出涟漪般的湖纹。 振奋的掌声往湖心传送,拍掌的人举手赞美:“旭哥哥,你好捧啊!你是职业选手吗?” 遥遥的身影颌首轻笑,反身一转,卷起千堆雪。 “上次跟J &K谈判的时候,对方要求11点正进行会议,Kenneth就叫大队10点半吃个饱饱的,以防对方迟大到,自己饿着肚子,连气度也输掉。结果J & K果然要你们一直等到2点才开始会议,他们以为用这招可以对付软腿蟹,想不到一进门就给几头雄狮朝面大吼。低椿手段落败,如意算盘打不响,他们输得底线也保不住。我知道,Kenneth不是这么细致的人,连lunchtime也能放进谈判战略里,非你莫属。”传说,气旋的中央静极而闷,身处其中的人,喊破嗓子,也传不到半点音声。 “Jerry,我知道你与Kenneth情如手足。你不想邀功,也不愿意过Kenneth的头。重感情是好,可是,太重感情,就是坏事。一个有能力但事事退让,与一个能力不足却事事占强的人,后果都一样:自招灭亡!”冰刀在雪地上急速回旋,细碎冰花如烧焊火花般飞溅,不同的是,冰花未经历燃烧的阶段,没有发出过甚么光芒,就湮亡于世上。 在冰上不知转了多少个转儿,是自己扰乱气旋,还是气旋在攫取自己的生命?混沌的急团渐渐现出合抱的身影,有奏的转动徐徐降为轻摆、摇晃、跌宕。最后一圈没有完成,庞兆旭整个在跌坐在雪地上。 “旭哥哥~~”雪地里传来关切的呼唤,庞兆旭拍拍大腿远看慌张的身影,只跌倒而已,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不到黄敬依不紧张的,连踩着高跟鞋也会摔交的人,能依靠冰鞋在陌生的雪地立足吗?庞兆旭只见笨钝的她,歪着身子左扭右扭,十足麦当劳的滑嘟嘟那样,前进一步又摆下,呆着起来,又是四脚朝天。几口热气从咀里冒出,庞兆旭拍额苦笑。不止一次了,她的一举一动,总牵引着他的视线。叫一向专注的他,不得不认命地分心一下。如今,她又令他从懊闷中分神过来,迫他放下千堆烦恼丝,往滑稽得叫人有点心疼的一角飘去。 “哎哟,好痛……”黄敬依懊悔地揉着屁股闷哼着,不错这里气氛很好,冰面受着切割,隐隐折射不同光彩。点点雪地里的星星,像迷幻,如梦初醒的一剎那。她何尝不想在那星光中去许愿,愿种出的花被爱。可惜,一跌再跌的挫折,扼杀一切幸福的美景。苦恼地揉着小腿,她正想脱了冰鞋回家去,一度唯美的身驱却翩然落在眼前。 “旭哥哥……不……我怕……”柔静如湖的雪地里,走着两个身影,他们手牵手,慢慢由湖一角,步行到另一角。有趣的是,带在前头的,步伐从容潇洒,跟在后面的人,却丫着小鸡步,手心眉心尽是汗花。 “不要怕,依依,你别只往下面看呀,这样学习多没瘾呀,来,看着我,跟着我的眼睛走。”庞兆旭小心托着老婆的手,脑袋往下偏去,直到寻得那怯怯的目光,才宽然一笑。 “真的,就……这样就可以啦?”黄敬依傻傻地问着,只见老公满目自信的笑意,她尝试着跟他一起前进,提起长长的下摆,跟着老公的脚步,战战兢兢地前进。 “你叫我别往下看,你又看甚么啦?” “没甚么?” “那你为甚么不看着我?” “怕看得太久,人会变得贪心。” 从来溜冰都是学习滑行,可雪地的小夫妻,却一扶一试地漫步。缺了翩翩潇洒,却多了相扶之趣。 “那你想要点甚么?” “我呀?我想,将每颗心愿,远载于天边,让那星燃亮着心愿,祈望兑现。” “啊,我知道呀,在那天河或有神仙,听到你心事,并为你将奇妙梦想实践吧。” “哈哈,很有雪狼湖FEEL吧。” “哼,一点也不好玩!” 看着老婆努咀摆头的样子,庞兆旭很想说,他不是说着玩的,当现实的环境扎扎实实地要自己做个抉择的时候,一切,真的不好玩。 “Kenneth不会看不到你的要挟,你不要跟他争,不代表他不对你猜忌。终有一天,他的地位会因为你的能力而产生危机。到时,不是他对付你,就是人家不承认他。” “ Jerry,一个人的才华没几年发挥的机会,你不努力争取,你的能力就只会在不称职岗位里逐渐萎缩。你说你不在乎职位的高与低,只享受工作的快感,这只因为你还年轻。到你50岁仍然原地踏步,比你迟入行3、40年的后生都可以对你呼呼喝喝的时候才来后悔,就已经太迟。” “旭哥哥,旭哥哥?”停止脚步,庞兆旭又陷入苦思里,黄敬依知道,由酒楼见面的一刻,他已经有心事。女人天生八挂,她怎会不想知道他白天发生过甚么事?可是,如果她要的答案会令他更加苦恼的话,她宁愿做一个哑妻。 “你对我当总经理有甚么看法?”是老公透猜老婆心事,还是老婆引发老公心事?满口难言正隐于黄依敬咀边,庞兆旭却把话题打开了。 “你舍得你公司吗?”不知道对与错,不过既然老公向自己坦诚,那黄敬依说话,就不转弯抹角了。 “不舍得!” “那为甚么……” “也许……我不想当个优柔寡断的人吧。” “是这样啊?” “你还没告诉我,你对我当总经理的看法。” “这个……我只想到,很自私的一面。”说到这里,抓作一团的手指,一只一只地松开,已经懂得站立的黄敬依,笨拙地摆动着,直到整个身子背对着老公:“我其实有点怕,怕我们的距离会更大。” “距离,我们的距离?”庞兆旭不解地问。 “旭哥哥,老实讲,其实到了今天,我还没有适应结婚的生活。夫妇是否该互相了解?可是,你的世界,我始终不了解。我就像一个迷途的人,看着前面的路灯,想追,却总也追不过去。”男人问事业,女人想到的却只是婚姻:“昨天上课的时候,有人响了手机,我寻着声音追了出去,竟然以为我会看到你……” 不是错觉,她看到就是他!庞兆旭想马上揭开谜底,可是他越想靠近,身前的黄敬依却越抖颤,脆弱的身影,彷佛不断在缩小,缩小…… “我很努力去追,可是,甚么也追不到。”他站在她身后,她立在他的阴影里,小小的脑袋只无力地耷拉着,雪地上的微光也比她来得明朗:“今天,我在长实那里,看着你的车子越驶越远,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你后头一直一直追着。我觉得好好笑啊,人的速度,怎能跟车速相比?”双手无力垂下,阵阵寒气缭绕指间,当暖手浸在一盘冷水,身上的汗水,也是凉的:“你已经是车速,而我却只懂走路。如果,我说如果,你当了总经理的话,我们的距离更远了,会不会远得,连追你的方向也没有?” “原来,你一直都这样想吗?”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是开心果。傻兮兮的一个老婆,不是愁为何物。现在他才知道,为甚么笑到最快乐的时候,她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不协调:“要是这样的话,问题也不大。”热手触及冷指,顺着失温手背而上,越想捉紧,那冰手越想退缩,越是退缩,包在外头的手就攥得越紧:“无论我飞到哪里,无论我们的距离有多远,只要你知道,我这手永远牵着你,那还有甚么要担心?”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黄敬依腕间本来只是隐隐发痛,到后来竟是难以忍受的大痛,阵阵痛楚穿臂入胸,以为会痛得心脏麻痹的时候,她那麻热乱跳的脉搏,却如打了止痛针般平稳下来。这究竟是甚么原故?越痛,她的心里,反而越安全。庞兆旭知道老婆痛了,他却不放手,温柔的声线充满着严厉的教训:“以后不许你这样,不许你有甚么事都只往肚子里吞,要打要骂想说就说,不然我们怎当夫妻?” 抓着的手不断攥紧,数滴水珠落到手背,顺着腕间跃跃追逐,没一瞬,汇成小流,往下滑走。 Don"t lose your way With each passing day You"ve e so far Don"t throw it away Live believing Dreams are for weaving Wonders are waiting to start Live your story Faith; hope & glory Hold to the truth in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