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吉他手》第9章


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现在不是也混得挺好的么?”
向南飞也用了“混”这个字。
这几天来,向南飞一直和兄弟们住着,父亲那边好哄,宋明那张嘴侃开了能开飞机,让他去唬父亲,一愣一愣的。
江峰在东街又租了间房子,昨天搬过去的,才一天就成老样子了,照旧是满地酒瓶子,衣服被褥乱作一团扔在角落里,乌烟瘴气的烟味能呛死人。
平常兄弟几个有人看家,有人去外边“干点儿正事”,有人带着兄弟们出去花天酒地,都是轮流来的。
失去兄弟和……(1)
一次意外的事件竟然让本以为会一直“混”下去的向南飞担心起来。本打算退出的他被江峰和殷蓝的遭遇急红了眼,打算做完最后一笔,报完仇之后再离开。没想到竟然再没机会回头!
今天是向南飞和耗子看家,殷蓝本来要和宋明去“技术”的,但是好像因为两人闹了几句,殷蓝就不想去了。
三个人就在屋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聊着聊着,向南飞就提到了“以后该怎么办”。
意外的是两人都不笑了。
耗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头想了想,说:“咱仨最多只能再干两年。以后就难说了……”
“为什么?”向南飞问。
“两年之后咱都18岁成年了,再让‘条子’抓着判得就狠了。可是咱还能干什么?想干什么,也不会啊……”耗子闷声说着。
殷蓝说了:“江哥和江枫就惨了,一折准完。但是从小这么混大的,干别的不行。想想也是可怜,咱也是被逼无奈,这个样子……知足吧!”
耗子没吭声,懒懒地靠在墙上,看起来很郁闷的样子。气氛顿时有点儿沉闷下来。
耗子很发愁地叹了口气:“要么就跟江哥一辈子……呵呵,不可能的。”
过了一阵子子,耗子起身从墙角的褥子底下掏出了什么东西,是一只密封塑料袋,里面有几块棕黄色的东西,一块儿一块儿的,即使隔着塑料袋,向南飞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很特殊,有点呛人。
向南飞皱起眉看着他。
耗子拿了一块很小很小的放进嘴里,然后大方地把袋子递给他:“来点儿吧?快活得很呢。”
向南飞“腾”地站起来了,一脸的警惕:“这是什么?”
“嗨,别嫌弃了,K粉儿咱抽不起,拿这个凑合凑合吧。来吧?是爷们儿就来试试!”
向南飞退了好几步,殷蓝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着:“毒品害人啊,南飞你别糊涂!”
向南飞冲耗子摇了摇头,拉起殷蓝就跑出去了。他这次算是做对了,拒绝毒品这个事在学校都快讲烂了,还放过几次录像,录像里的人犯毒瘾时痛苦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当然明白毒品的危害,现在自己头脑这样清醒算是万幸吧!
向南飞出了门,殷蓝说不想看耗子的烂德行,向南飞想了想,说:“咱出去逛逛吧,我陪你练练手。”
“行。”殷蓝答应了。
这次他选了旁边很近的一家餐馆,叫“兴旺快餐”,都说兔子不食窝边草,他就打算吃一个试试。
餐厅里人挺多的,正好提供了下手的机会,向南飞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两杯热橙汁,特别嘱咐要烫的。他冲殷蓝狡黠地一笑:“我跟明子学了不少计策,咱今天都练练,我来个声东击西,你也好好看看。”
殷蓝点点头。等上菜的这会儿工夫,他小心地扫视着餐厅。对面角落里有两个人在吃饭,一边在谈着什么,在那个穿黑衬衫的人脚边有一只皮包,还挺考究的样子,里边估计有钱,要是生意人,皮包里很可能就是一笔“巨款”。
这个时候,黑衣人对面的“红衣人”站起来去厕所了,向南飞说:“机会来了。你去把橙汁‘不小心’洒在他身上,剩下的我来做。”
殷蓝立刻就会意了,端起餐盘向黑衣人走去,向南飞尾随其后。
走到黑衣人身边时,殷蓝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滚烫的橙汁劈头盖脸地向黑衣人泼了过去了,那人疼得嚎起来,趁那人正向殷蓝蹿火的时候,向南飞没事儿似的走过去,经过皮包的时候欠了欠身子,那皮包就轻易地到手了,还挺沉。
失去兄弟和……(2)
“死丫头,你瞎了眼了?敢撞老子头上……”
“对不起先生,我这就给您拿抹布去……”
走出店门,向南飞还听着后面在嚷嚷,有点儿好笑地拎着包走到对面的胡同里等殷蓝出来。
果然,殷蓝借口拿抹布,一个不留神就溜出来了,一脸坏笑地与向南飞会合了。
“怎么样?”
“嘿嘿,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胡同里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向南飞就蹲下来小心地拉开了皮包。
这一看不要紧,两人像被捅了一刀,冷汗刷刷地的冒出来了,里边四条用胶带缠好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怪味,还有一把*式手枪,漆黑漆黑的。
两人慌张地对视了一眼,殷蓝小心地把一条东西拿起来,扯开一点胶带,在里边抹了一点儿白色的粉末,闻了闻,放进嘴里尝尝,脸色忽然变白了。
“是海洛因……”
这时候,有人从胡同口进来了,正是那个黑衣人,没等向南飞站起来,后背就狠狠地挨了一下,向南飞一头撞在墙上,鼻子撞得全是血。
“你他妈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宰了你信不信?”
说着狠狠地抽了殷蓝一个耳光,殷蓝惊叫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更可怕的是,黑衣人对面的红衣人也匆匆赶来了,黑衣人从包里抽出手枪,‘咔’地上了瞠。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两人,向南飞吓得浑身冰凉,哆嗦着闭上了眼。
看来他也是黑道的,竟然偷到他头上去了,这人准是个狠角色,宋明说的没错,栽他们手里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回完了。
“南飞!殷蓝!你们……”
向南飞目瞪口呆地睁开眼,那个红衣人竟是江峰!
江峰吃惊地看看面前的景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衣人瞪着江峰:“你的人?”
“是,是……都不懂事儿,您……”
黑衣人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射向江峰,冷笑道:“让两个兔崽子算计我?江峰你太小看我了!告诉你,江峰,十天之内那十二万块钱必须还我,拖一天加一万!否则你给我等着!”
“十天?我哪儿来……”
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江峰,*式手枪缓缓地指向江峰的鼻子:“还不还?”
就在这时候,胡同的另一头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接着一个老大爷兜着菜篮子向这边骑过来了,一边狐疑地看着四人。
黑衣人脸色变了变,匆匆收了手枪,拎起皮包就走,还甩下一句:“下回找两个机灵点的!”
“啊!不是我派他俩来的!是他们自己练手瞎撞的。”
但黑衣人已经消失在胡同尽头了。
老大爷走了,江峰才欲哭无泪地瘫坐在地上。向南飞伸手抹了一把鼻血,小心地问江峰:“江哥,这是……怎么回事?”
“南飞你……”江峰用力捶着地,“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向南飞问了好久,江峰才告诉他:“他们买了咱四公斤的海洛因,我是玩儿了命地找来的,刘哥硬说不纯,要退钱……可我早给还债使光了……本来今天我来约刘哥谈钱的事,结果让你俩一搅和……”
向南飞听得头皮发炸:“几十克就是死罪了,四公斤……你不想活了?!”
“哎呀……你让我怎么说……”
三人紧赶着回了东街,撞开门一脚踹醒呼呼大睡的耗子:“都他妈给我起来!”
耗子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一见两人都鼻青脸肿,江峰还像丢了魂儿似的,顿时清醒了:“妈呀!你们仨……是咋整的?”
这么大的事,江峰不敢自己拿主意,就打电话让所有人火烧眉毛似的赶回来了。
失去兄弟和……(3)
原来,江峰说的刘哥叫刘军。也是道上的一个头儿,他领的是一帮练武的小混混,有三四十人,他们犯的事就没这么小儿科了,主要是贩毒,也干过别的。刘军的帮派自称“白狼”,常和广州、深圳的一些毒贩分子做生意来往。大麻、海洛因每次都论斤贩卖,在道上非常有名声,人称“拼命三郎”。这次,刘军接了笔广州来的生意,张口就要四公斤。因为买主催得太急,刘军来不及再联系别人,就问江峰能否帮这个忙。
江峰那边又欠了别人不少债,一时心急要钱就接过来了。
但是毒贩子也黑啊,江峰就上当了,还纳闷怎么这么便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刘军发现那玩意儿不是一般的不纯,差得太远了,买主根本不要。于是这边刘军就火急火燎地要江峰退给他那十二万块,可是江峰已经用那十二万还债了,现在是身无分文。
江峰知道刘军不好惹,只能使软的,就约了刘军出来,问他能不能看在朋友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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