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日一毕业了》第13章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眼里不但从来都没有她，将来也永远都不会有。他的眼里什么人都不会有。他是一个不会爱人的男人。只是她从来都不甘心承认罢了。
但是，此刻，她居然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紧紧地抓住龙日一的手臂，紧到他低下头来看她，于是，她在他眼底看见了了然的嘲弄。
她骇然白了脸。
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所想的所做的，他全都知道，而他所回馈她的，却只有眼底那抹淡淡的嘲弄。
像一桶冰水浇下，舞樱姬呆住了，呆在原地，像个无助的小孩，一个付出了多年的情感，却不知道那情感付到哪里去了的无助的小孩。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她那么恨一个女人，一个叫张静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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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龙日一！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让她没事就去找静美麻烦，知不知道？”淳熙在学生会里对着龙日一拍桌子。
那个舞樱姬实在是太过分了，频频骚扰静美，在路上碰到骂个两句、在餐厅里故意把静美绊倒、从楼顶丢水包下来砸人、把静美反锁在体育馆里等等等等在静美说来只是区区小事不要同她一般见识的劣迹下，淳熙已经很火大了，没想到她居然潜入工作室，将静美的新作业砸了，再过两天就要交作业了，这口气，淳熙怎么可能咽得下去！骂过了舞樱姬再来对龙日一拍桌子。
而那男人却只拿了张毫无表情的脸给她看，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关我什么事？”
“还不关你的事！”淳熙勃然大怒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疯子会处处和静美过不去吗？如果不是看在你的分上，静美会对那个女人那么客气吗？”
“看在我的分上？”龙日一忽然笑了，那笑容别有几分阴阴的嘲弄，“她那么说的吗？”
“呜……”淳熙语塞，过了几秒钟方能重振旗鼓，“至少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不是静美挡着，那个女人能够嚣张到现在吗？”早被押到洗手间痛扁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想扁她了，哼！
“她倒是好脾气。”龙日一冷哼。
“你什么口气？什么意思？”淳熙气得别别跳，“静美会喜欢你这种男人真是瞎了眼睛！”
龙日一不再理她，径自看书，郝汉成将淳熙架了出去。
“你干什么？臭男人！放开我，我要海扁他一顿！”淳熙在郝汉成手里拼命挣扎。
“别闹了你！”郝汉成大吼了声，总算让淳熙稍稍安静了下来。
“干吗，嗓门大吼比赛啊？”淳熙不甘示弱吼回去。
“我问你，舞樱姬真的毁了静美的作品吗？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哼！十几个人看见她踩在静美的作品残骸上面，还需要证据吗？那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她这次恐怕是做得过分了点。”郝汉成低喃。
“点？那还只是点？是不是要她杀了静美才叫真正过分啊？”
“弄不好她真的会。”郝汉成面色凝重。淳熙看着他，有些心慌不安起来。
“喂，你不要吓我。”
“舞樱姬之所以会那么疯狂，是因为她以为日一喜欢上了静美。”
“切！无聊！那个冷血动物会喜欢上静美？”淳熙冷哼。
“你也认为不可能？”郝汉成的眼神怪异。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对静美有意思了？”淳熙吼到他鼻尖前。
郝汉成张口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呼喊截断。
“不得了了，张静美和舞樱姬打起来了！”
“什么？”郝汉成和淳熙同时大吼，“在哪里？”
“摘星楼的天台上！”
大开眼界啊！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张静美居然也会发火，而且火大到一路把舞樱姬从教室里拖出来，一路拖到了摘星楼的天台上，单挑！
淳熙、郝汉成、龙日一赶到时，天台上已经围满了人。
“羡妮！”淳熙一把抓住急得团团转的郭羡妮，“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有什么办法？她那么生气，我拦也拦不住她！”
“打架会被开除的！”淳熙气急，“那个白痴脑壳是不是坏掉了？”
“女人打架真难看。”龙日一在旁忽然道。
“你闭嘴啦！还不是因为你！”淳熙气得吼吼喷火。
龙日一笑笑，忽然举步向前，推开人群走过去，一手拉开静美，一手推开舞樱姬。
“放开我！”静美打得眼红，在龙日一手里拼命挣扎，“她居然敢毁了我的作品，我要杀了她……”
形容凄惨的舞樱姬一看见龙日一，立刻扑过来想哭诉，被静美拳打脚踢打了开去，幸好静美被龙日一制住，否则舞樱姬还会更惨。
“日一，这个野蛮人她、她……”舞樱姬哭得凄惨无比，大小姐从生下来都没有被人打过，更何况是这么惨。
“嘘，静美，冷静，冷静。”龙日一却不理睬她，径自低声抚慰在他怀里蠢蠢欲动的静美，他的眼神和表情那般温柔。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无论是贫民还是贵族，都无法将一口气顺畅地呼出来。
静美渐渐安静了下来，头埋在龙日一的怀里，动也不动。
龙日一朝淳熙招招手，淳熙上前将静美接过去。龙日一朝舞樱姬走过去，他的目光炯炯投注在舞樱姬的脸上，锐利到她垂下了头去。他在她面前立定，双手背在身后。
“抬起头来看我。”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疾不缓，语气平静，但是听在耳朵里，却森寒得令人不由发抖。
舞樱姬的手在颤抖。她缓缓地抬起头，眼底有恐惧。
修长的手扬起，啪！清脆的声音在瞬间凝滞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地传播开来。
上百双眼睛聚焦在那缓缓落下的修长的手上。耳中听着那个不高不低不疾不缓平静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说：“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留下舞樱姬在他背后一脸绝望，泪水纵横。
“啊！”一片惊叫声。静美抬起头，看见舞樱姬正翻过栏杆。
“回来！”静美冲过去，“不要做傻事！”
“你滚开！都是因为你！”舞樱姬歇斯底里，“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日一讨厌，都是你！都是你！我要让你后悔！”
她手一松，便朝下跳去。
静美涌身扑上，奋不顾身地拉住她，身后的人慌忙跟上，七手八脚把犹自挣扎的舞樱姬拖了上来。
一落在实地上，舞樱姬放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哀地朝龙日一伸出手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
龙日一只是冷冷地瞅着她，毫无表情，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只是冷冷地背着手瞅着她。
“你出局了。”他的一句话，令舞樱姬彻底崩溃。
第六章
舞樱姬转学了。
静美被停学三天。还有各种各样伴随而来的谣言。
有说舞樱姬之所以转学，是受了龙日一的威胁；有的说舞樱姬被龙日一甩了，精神恍惚，家里人只好将她送出国去疗养。传得最厉害的一种说法是：其实舞家有意与龙家攀亲，出于经济上的互助利益，龙家大老有意想让舞樱姬做龙家的媳妇，龙日一于是利用静美将舞樱姬除去。出了这种打架加跳楼的有辱颜面的事情，不仅龙家无法再接受舞樱姬，就是舞家也觉得颜面尽失，主动提出亲事作罢。
“啐！无稽之谈！”静美的反应是一笑了之。
淳熙可没有她那么天真。私底下将郝汉成拖出来拷问，郝汉成的回答模棱两可：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人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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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美走进图书馆，在靠窗的阳光下看见龙日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书。坐到他面前，她轻轻敲敲桌面，他抬起头，静美捧着脸对他笑，他也笑笑，垂目继续看书。
咚！一个纸团落在他面前。他抬头看看她，她指指那纸团。
龙日一展开纸团，上面写着：你帮了我，却让谣言指向你，抱歉。
他的眼色一沉。
那，根本不是谣言，而是真相。他容忍舞樱姬已经多年，不想除掉她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妨碍到他。而她居然妄想利用经济联姻与龙家结亲，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于是他利用了静美。事实证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
而她今天居然还相信那是谣言，他应该高兴，但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
对于面前这个女生，他自己都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到底抱持了什么样的态度。还未见面之前，因为她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奖学金的荣誉，他打一开始就将她归于敌对的那面，因她是第一个从他手里抢走属于他东西的人；第一次见面，她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那种天真无邪似乎什么悲伤沮丧都不能污染的笑容对他说“你好，我叫张静美，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时，他只觉得那笑容非常刺眼，以为，又是一个肤浅虚伪的女生，连带了那笑容也是虚伪的；后来，她为了一个可笑的公平竞争的理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