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过客》第2章

“妈妈，求你，求你，别哭，小安吃，小安吃……”就着泪水，安喝下了碗仅有一点碎米和稻渣的浑浊的汤水，那是他们家这个冬天今仅剩的一点粮食了。
妈妈　
2、灼目　。。。　
最终没有熬过那个春天。
妈妈走的那天是一个艳阳天，一扫冬季的阴霾，天空湛蓝湛蓝的，风也温和起来。那天早上妈妈竟然能够自己起床了，安无比惊喜，他觉得妈妈会好起来，日子会一天天的好起来，就像这一天天好起来的天气。自己就不用因为看见妈妈那戳下去就不会弹起的身体而恐惧不安了，也不用因那有关前生今世的噩梦而夜夜难以入眠，再也不用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而确实直到中午之前，都像安所想的那样好好的。妈妈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金色的长发被梳理得服服帖贴的，妈妈甚至用爸爸前些日子拣的红色丝带将头发盘起。
“妈妈，你好漂亮啊。”妈妈无言的微笑着。
“妈妈，小安看看有没有发芽的野菜挖给妈妈吃。”
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小安柔软的头发，好似无言的鼓励，像是再说“去把，我最乖的小安。”
安愉快的拽走破烂的篮筐冲出了家门，“要快呢，妈妈在等着我呢”，安对自己说。正午时，安兴奋的提着篮筐跑回了家，框里只有几片嫩叶和一些草根，但安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大丰收呢。“看，一切都会好的，对，都会好的。”但兴奋的安冲进家门的一刻呆住了，篮子落在了地上，几片嫩叶滚了出来，有又被从门口吹来的风送进屋内的阴影区。
“妈？妈妈……”
此时的母亲已经气若游丝了。爸爸坐在场边泪流满面，双手紧紧的握着妈妈的双臂，无助而慌张。
“等，等安张大，带他回去，回去……看看……”
世界忽然间静了音，风也仿佛为此刻停留，安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进，只能呆呆的站在门口的光影里，唯觉得，此刻的阳光是如此的灼目
“阿！你看宝宝饿得直舔嘴。”
“小安，小安，叫妈妈，妈妈，妈妈，叫妈妈……”
“小安要乖啊~”
…………
“是，妈妈，小安乖。”
“长大吧，等我长大了，就再也不让你哭泣。”
…………
安呆呆的坐在土丘旁边，从日落坐到日出，又从日出坐到日落。轻轻的抚摸着那个土丘，　“妈妈你看，你再也不用等小安长大了，不用等小安长大也可以不哭泣了……“
“妈妈，你看我都可以转生，那么一定有黄泉吧，那一定也有奈何了，桥上也一定有孟婆了。妈妈，那婆婆给的汤你一定要喝呀，要喝满满的一大碗，就不用等小安长大也可以不哭泣……“
“妈妈，前生的我是不是很幸运，没有亲眼看到前生的妈妈死去，就不会……如此的恨自己的　
2、灼目　。。。　
卑微与弱小，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当爸爸再次出现在安的眠前，已经过去两天了，安觉得他似乎突然间老去了十岁，这个寡言的男人在今后的人生中更加的沉默了，所有的哀伤都积淀下来，同时积淀下来的还有语言，此刻，生命因这份积淀显得如此的……沉重……
他拉起了安的手说该走了，安回头望了望，那荒芜的土地、那破败的小屋、屋边粗糙的土丘——着是他前生今世最爱的地方啊——有相爱的父母、有爱他的父母、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暗想幸福的日子。安转回了头，眼中再也没有一丝留恋——这也是耗去妈妈青春与健康的地方，嘲讽我们卑微与弱小的地方，妈妈长眠的地方。‘这里，我不知道是该爱你还是恨你，如果都不能，可不可以让我忘记你。’
离开那天，阳光明媚……灼目……
多少年后，安终于明白，那些年灼目的阳光，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却最灿烂的阳光，其实一直在以一种神的姿态，嘲讽着我们的卑微弱小，在命运面前的不值一提。
而这时的安已历经生命的沧桑和世事的无常……
3
3、激流　。。。　
爸爸就这样一直拽着安走着，沉默的走路，沉默的找吃食，沉默的休息，然后再沉默的前行。
就在安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生生世世的沉默的走下去时，城市的轮廓打入了安的眼睛。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钢筋水泥筑起来的大厦，有高傲又悠闲飞过上空的飞艇，有马路上匆忙而过的汽车，还有于自己无关的陌生而幸福的音响，匆匆而过的行人失去干些什么呢——工作？学习？约会……还是为了在家中等待的亲人匆匆赶回？安突然又来一种错觉，自己是从古代穿越到这个文明而现代的世界，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这个幸福的城市深深的嫉妒：嫉妒那些抱怨工作繁重枯燥的人，嫉妒那些因恋人迟到而生气的人，嫉妒那些因一点点小事而和家里吵架的人，更嫉妒那些和他一般大的却还懵懂无知的孩子。
现在的自己和父亲只能像老鼠一样游走于城市的垃圾箱和人口密集的广场——翻检或是乞讨。这对于安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安和爸爸把到现在不还活着吗？只要活着，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如果妈妈能活着，要安付出再多的尊严什么的都可以。
可是爸爸眼中总有化不开的耻辱与亏欠，也许，如果不是为了安，爸爸不会做到如此地步吧。
这天爸爸又被假乞的恶棍打了，其实安他们也算是假乞，因为爸爸总是要办成盲人去乞讨。爸爸瘸着腿拽着安向小巷走去。
“爸爸为什么不去工作呢，我们可以给人打工，不一定非要这样的……”
爸爸身形一顿，哀伤的感觉渐渐蔓延开来，然后是久久的沉默。就在安要为自己不知怎样就说错的话而道歉时，爸爸开了口，“因为，因为我们没有身份证明啊。”多么拙劣的借口，安都没心情去揭穿他，算了，现在就暂且放过你，爸爸，再等一等，等长大啦，一切都可以知道了吧。安看了看手上透明的“气”，暗想该做些什么了，什么都好，偷或抢都好，不要再隐瞒着能力了，我不要再让悲剧发生在我身边的最爱的人了。
就在安下定决心要为爱而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时，“喂，你们俩给我站住，就是你俩，看什么看！”
前面出现三个，后面也有三个挡住了退路，六人中有五个是平时看见到的假乞——破烂衣着下掩藏着健康的的身体和肮脏的灵魂，其中一个还是这一片的假乞的老大。
“大哥，放过小的父子俩吧，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你们放我俩一条生路。”父亲露出了安从未见过的卑躬屈膝，今天的情形确实是不同寻常，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凶多吉少。　
3、激流　。。。　
无人回应他，此时假乞首领正谄媚赔笑的是一个衣装革履的中年人，他在男人耳边低声说：“看就是那个小男孩，绝对极品啊，要是被老大看上，哥哥你以后别忘了多照顾照顾弟弟我啊……”作为普通人爸爸自然不能听见距离那么远的耳语，但因长期“气”的滋养五感倍加敏锐的安却把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下来。安的脸瞬间就白了——这是什么社会啊，他还只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啊……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人性的贪婪无耻残酷毫无遮拦的摊在安的面前，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今天可以平安的离开，以后也可以在这边要饭，只要，交出那个小孩就行了。”父亲一把拉过安，护在身边，“大哥，别开玩笑了，放过我们吧，求你……”父亲试图交涉。
“谁他Ｍ跟你开玩笑，，交出来不就好了么。”对方似乎想和平解决此事。
可安更紧张了，紧紧地拽住父亲的衣角。爸爸还要争取最后的希望，但四周的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了，除了那个假乞的偷偷和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其余四个人围拢类上来。
冲突开始了。
爸爸的力气似乎比平时大了不少，情绪也变得极不稳定，混乱中不知是谁打掉了爸爸装乞丐时带的墨镜，那头领惊叫道：“火红眼！”四周的人被这声叫惊得一呆。安也被吓了一大跳，他转头看向父亲的眼睛，不知何时金色的瞳孔变得鲜红无比——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吗……
此时的父亲惊慌无比，发了疯似的冲向首领——杀人灭口，这时四周的人也已反应过来，冲上前又和父亲打斗起来。“拦住他，别管那小孩，等我带人来。”“天啊，太幸运了，竟然是火红眼，我发了。”
当爸爸把那四个人防放倒时，那两个领头人已经绝尘而去了。
没有去追杀漏网之鱼，爸爸一把拽过安朝反方向疾奔而去。
“爸爸，我们……应该去……杀了他们……”俺感觉自己快要被拽飞了起来，说出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