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步红尘》第9章

母亲听我这么说，她说：“嘴巴说的好听，到时不要哭就就算你有本事。有事的时候，多找老师帮忙。“
“我绝对不会哭的，你相信我嘛，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笨了。”听了我的豪言壮语，母亲笑了，她拍拍我的肩膀，不舍的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我骂了一句自己没用，就跑回寝室收拾床位去了。
我的学校很小，只有两栋教学楼，每栋只有四楼。加上操场和花园，宿舍和办公室，总算还看得过去。
教室不大，只容得下五十几个人，和我同级的有五个班，我被分到四班。老师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眼镜，有点文弱的感觉。
寝室里住了十几个人，但我总是接不上他们的话题，他们经常聊到很晚，我讨厌吵闹，蒙着头呼呼大睡。一直到了第二周后，我才和一个人混熟，他叫陈启刚，是我的同桌。
其实我觉得，我和陈启刚并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可是在陌生的环境里，能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总好过一个人闷在一边。陈启刚是那种活泼的人，他的样子有点像小混混，让人感觉很随和，又有点讨厌，因此注定了他的朋友很多，深交的却很少。
他有一个朋友圈，那些人喜欢捣蛋，上课经常给老师出难题，有时起哄，有时打闹，也有时睡觉。他们喜欢的是哗众取宠，让人关注他们，可是我并不喜欢这种讨取别人欢喜的方式。我虽然和陈启刚聊天，和他们却还是保持着距离。
那天刚吃过晚饭，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呆在寝室确实无聊，又不想太早去教室。毕竟还很陌生，才开学的作业也少，所以我禁不住陈启刚的劝，和他出去玩了。
也是那天，我遇到了邓玲。然而我们的相逢，并不是寻常的邂逅，甚至让我们彼此都有点难堪。
九月的天气不算热，但也绝不凉爽。我们都穿着夏装，我的感觉比起他们算是迟钝的，所以我还穿着长裤。但是陈启刚，他明显怕热很多，他穿的是短裤。原本只有我们两个，结果中途遇到了他的那些伙伴，他就招呼人家和我们一起闲逛。
初中生做事常常只图一时高兴，也不分轻重的。恶作剧在当时来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然而后果，让我至今都觉得脸红。
对面走来两个女生，他们说有班上最漂亮的邓玲，另一个是黄音，普普通通。杨东是最喜欢没事找事的人，看见她们过来，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他绕到陈启刚身后，抓住他的短裤，一把脱到了脚踝。
接下来女生尖叫，陈启刚拉起裤子，追着他打。在他逃跑之前，他推了我一把，原本是想用我拦截陈启刚，谁知陈启刚让开了，我直接撞到了邓玲身上。
“流氓！”邓玲一声大吼，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她牵着黄音的手，像逃难似的跑了。
初中的老师不像小学，他是一个很和气的人。要我怎么说呢，在刚到校不久，我们做了几次作业，他见我的作业做得还可以，就任命我为生活委员了，另外我还有一个搭档叫徐莉，我负责男生，她管女生。
这次我肯定是叫他失望了，我一直低着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他却叫我们放轻松。然后他开始说了，“你们觉得你们的行为有趣事吗？”他见我们都摇头，才继续说：“竟然无趣为何还要做，是看我太无聊了，想给我找点事做？”我们都不说话，在我们看来，面前的这个老师，虽然看起来挺温和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发火，所以还是沉默的好。
然后老师继续说，直到上课也没有停下来。最后他很遗憾地说：“时间过得真快，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去上课，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等着你们。”
虽然我们没有受到惩罚，但是我们听他给我们说教，一连听了五天。最后他让我们回去写一份检讨，我写到第三次的时候，才勉强通过了。然而其他人就没我这么幸运了，陈启刚虽然是受害者，可他和杨东打了一架，所以他的检讨也写了七遍。看热闹的赵兵，他的检讨写了五遍，拍手叫好的孙明，他的检讨写了八遍。至于我们的主角杨东，他半个学期都在写检讨，十几天就得交一篇，后来时间延长了，二十几天交一篇。
越到后来，他的检讨越写越深刻，听说最后交的那篇有一千八百多字。他经常在教室里骂老师变态，可是骂归骂，手里还得写。他在后来常常骄傲的对人说：“我光写检讨就写了两万多字，而且每次写作文，我都是最先写完的。”他说的是实话，经过了这样的训练，他写东西的速度，确实比我们都快，但是质量，确实不敢恭维。
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叫他们这群混世魔王收敛，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和老师的战争从那时正式开始，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我在战争的伊始，都已看清了双方实力的对比，果断的退出了。
而我从未想到，双方都很重视我。如果说我有做间谍的天赋的话，那绝离不开他们的提携与栽培。
于是我就斡旋在他们之间，开始了我双重间谍的生活。
第十二章　派我做间谍
我的性格里面，始终还是有邪恶的种子的，只是从前被压抑的太久了，连我都不知道。然而和陈启刚等人相处久了，那颗种子就得到了水分，逐渐的生根发芽了。
我曾经骂过陈启刚：“你怎么这么没有志气，杨东那样的羞辱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玩？”
可是陈启刚说：“同学之间开玩笑是常有的事，谁会真的计较呀？”听了他的话，我一时语塞。不知他是真的傻，还是真的豁达。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和曾经的我太像了。可是又有不同，我当年没有他那么拽。
后来我也接受了那群捣蛋鬼，他们虽然小打小闹，可是大的规章制度还是不敢违反的。跟着一群活宝生在一起，我的每天都是笑声不断。
老师找到我，他语重心长地说：“许乐凡，我觉得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不会跟着他们学坏的。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下去，你要帮助我管好他们，这样吧，以后他们有什么违纪的事，你就来告诉我。”
我一开始不答应，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到《无间道》里那个卧底的惨死。“老师，我做不了，他们知道后，会揍死我的。”面对这个难题，我坦然地说出了那个内心的担忧。
“没关系的，他们不知道是你，这么多同学，怎么就知道是你说的。你一定要帮我，这也是帮他们，你也不想他们就这样一直混下去吧。”老师见我有点动容了，就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不会让你白做的，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奖励你一支钢笔怎么样？”
其实我不想要什么钢笔，但当时的形势，也不容我拒绝。所以我只得答应了，反正老师不会善罢甘休的，答应他还得钢笔，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第一次告密是在开学五周以后，他们四个不惹事就会闷死的人带着我这个新手，去把学校小卖部那辆三轮车的轮胎弄破了，而小卖部恰好是老师承包的，一直是他的老婆经营着。我们叫她师母，可是她让我们叫她顾阿姨。
顾阿姨对老师抱怨了很久，他们都是喜欢喋喋不休的人，算来也是绝配。可是老师听完了她的唠叨之后，脸色十分阴沉。他没有证据，但他凭直觉想到是我们干的，他借着指导我做错的题为理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是不是你们干的？”他虽然是问，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我们。”我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说着一件与我毫不相关的事。
“不要再隐瞒了，守门员古叔都看见了，他说有五个人去了三轮车那里，其中有个人穿的衣服上还印着一个唐老鸭。”说完老师看着我，狡黠的笑了。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我想他肯定是在诈我，哪有那么巧，古叔那个眼神就算看见了，也绝对看不清楚的，他那个老花眼，又是在黄昏时候，怎么都不可能的。
“老师，真的不是我们，古叔经常看错，那次我们203寝室没倒垃圾，他在下面的公告栏上写的是202没倒，扣了人家一分，等他们找到他时，他又来看了一遍，最后还给人家道了歉。”我调侃道。
“那样看来，你们没倒垃圾还很得意是吗，你们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了？”老师怀疑的问道。
“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想说，古叔的话不可信。他的眼神更不可信，他经常看错。”我狡辩道。
“那你们有什么不在场证明吗，或是有什么证人能证明你们的清白，”他看着我说道，“许乐凡呀许乐凡，我原本还那么信任你，还交给你那么重要的任务，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他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