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第12章


贺森愕然,很快领悟过来:“我以前吃相很难看?”
凳脚摩擦地板的尖锐声音传来,忠载一言不发,按着桌子站起来。高大黑影笼罩在贺森身前,他反射性地向后缩了缩,筷子还握在手里,戒备地看着忠载。
幸好,忠载并没有再靠近,他只是瞪着贺森,似乎想在他身上用视线穿出两个窟窿来。是不是发怒的前兆?贺森对忠载高深莫测的怪脾气没有把握,小心地防范着。下次吃饭一定要粗鲁点,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排骨。
揣揣不安中,忠载收回视线,转身向浴室门口走去:“我洗澡。”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内,贺森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不得不承认忠载气势过人,自己应该不是唯一在忠载面前无法动弹的职业杀手。
在空中晃晃手中的筷子,视线回到令人垂涎的菜肴上面。再一块红烧太阳鱼,还是先把烤鸭腿夹到碗里。
美食的诱惑固然大,更重要的是,谁知道忠载什么时候忽然改变心意,让他重新过三餐不继的日子?
还是鸭腿吧,下定主意伸出筷子,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忠载大步走过来,在筷子差点碰到鸭腿前,把贺森从椅子上扯起来。
“陪我洗澡。”
“我并不打算陪……”贺森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已被扔进盛满温水的超大浴缸里,溅起一阵水花。
他咳嗽连连地从水里爬起来,忠载已经跨进浴缸,并且开始剥他身上的衣服。
“别动。”贺森尽力抓住忠载的手。忠载的手一次又一次灵活地从贺森的掌握中脱离出来,继续毫不迟疑地干着自己的活。
扯掉衬衣后,指端停留在裤子的拉链上,贺森这次紧紧地抓住了忠载的手腕:“别这样。”他咬着细白的牙,转头瞪着忠载。
背后的身体略微显得僵硬。忠载每次的沉默都能使气压呈数量级下降,这次也不例外。短短几秒,已使贺森觉得呼吸困难,温水冰凉。他喘息着,等待忠载发怒。
忠载动了动。耳朵痒痒的,似乎触到温热的唇。
“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他对贺森耳边低语。
只是低语。
对付老情人的伎俩用我身上没用。贺森忿忿不平地在肚子里哼哼,死死抓着忠载的手,等着他的怒火象被浇了油的火一样“扑”地腾起来。
但忠载还是沉默着,比往日的怒气冲冲更让人不安。温柔的水环绕着两人,从他们相互握紧的指尖缓缓流过。
雾气轻轻地、轻轻地吻上贺森长而翘的睫毛,略微眨眼,便掉下一颗泪似的水珠。
肩膀上忽然加了一分重量,是忠载从后把下巴抵了过来。
“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还是低语。
只是低语,贺森依旧在肚子里哼哼着,我从前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个活宝。
一边哼哼,一边缓缓松开了手。
忠载并不猴急,修长的指细致有序地脱去了贺森身上的所有束缚。水声哗哗响起,他扭毛巾,在贺森背脊上来回擦着,不时用在封闭的浴室中宛如立体声的低沉嗓音问:“舒服吗?”
经受过地狱式训练的杀手不该被这些迷惑。贺森迷迷糊糊地想着,肚子里继续哼哼对忠载的不满,同时舒适地靠在浴缸边上,把左后腰稍稍挪了挪。雾气渺缭的气氛,连动作也不由自主带上慵懒的味道。
忠载唇角微微扯动一下,象懂得贺森的心思似的,用热热的毛巾覆上肌肤细腻的左后腰。
“我想吻你。”
贺森叹气:“我能拒绝吗?”
一切都朦朦胧胧,连近在咫尺的忠载的脸都无法看清。他只记得忠载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仿佛一辈子不会离开。
“你是爱我的,森。”“我哪一点象你的森?”
“哪都不象。”忠载盯着他,满足地笑出来:“可你一定会爱上我。你有爱我的本能。”
“胡扯。”
“忠载一辈子吃定贺森,我是不是胡扯,你心里明白。”
雾气中的另一方沉默了很久,象被什么堵住了嘴。很久之后,才凝重地吐出四个字:“你奶奶的……”
忠载放声大笑起来,震得屋顶簌簌作响:“你总算记起了自己的口头禅。天,我多怀念你讨厌的坏嘴巴。”
双臂不容抵抗地把贺森搂在怀中。也许雾气太重,既影响呼吸,也影响大脑清醒。贺森乖乖地靠在忠载结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听着忠载的心跳。
假如当日的子弹穿过这颗心脏,就听不到这声音了。他的第一项任务,失手得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值。
他努力提醒自己正身处陷阱;他努力提醒自己忠载不是个好东西;他记得忠载作恶时可恨的笑。
贺森努力警惕着自己,闭上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不愿睁开。他听到心脏扑通扑通激动地跳着,他感觉双颊可耻地发热,而他的脑子,很没有义气地昏沉。
他在,漫天热雾中沉沉睡去。
次日的清晨,没有见到忠载。身边陷进床垫犹有余温的凹痕说明忠载刚刚离开不久。房中无人,身上没有镣铐,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贺森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冥冥中有不安的神诋盘旋在他头顶。
他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环视着四周。
砰!门被猛然推开,贺森骤然震了一下,视线转向门口。
“靠!森哥,别怪兄弟没义气一早坏你美梦。不趁这会朴老大不在来拐你,待会就没机会了。”
几条大汉子如狼似虎闯了进来,老狼带头围到床头,看见贺森半醒的脸,发出夜枭般的难听笑声:“不会被朴老大疼爱得直不起腰吧?快快快,想找乐子就别装死。”
幸亏身上睡衣穿得严实,贺森才没有大丢面子,皱眉问:“忠载哪里去了?”
“他出门干正事。别磨蹭,好酒好菜都备好了,今天一定要疯个够本。”
几人粗鲁地把被子掀了,扯着贺森起床。
“去哪?”
小白脸对他拼命挤眼:“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看他们的势头就知道不去不行,贺森到处张望:“我昨天穿的衬衣呢?”
“衬衣?靠!”老狼一嗓子吼起来:“森哥你体谅体谅兄弟吧,我们是去疯,又不是扮白领打劫银行,还衬什么衣?”
一团东西迎面扔了过来,还是小白脸在挤眼:“森哥,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套,我洗干净留起来的。怎么样,兄弟们对你够义气吧?”
“快穿,快穿!朴老大回来就糟糕了。”光头跺脚。
贺森还在犹豫,顿时有几双手伸过来,剥的剥,解的解。
“别乱动!住手!”贺森瞪大眼睛,无奈双手不敌四拳,立即被剥个精光。
几双牛般大的眼珠瞪着他。
“啧啧,森哥你逊啊,朴老大这么狠?”
“去你的,这叫情趣懂不懂?你在地上磕一千个头,朴老大都不会给你弄一个印子。”
疤脸骂起来:“小白脸,你给我磕一个头就够了,老子给你在身上弄够一千个!”
虽在对骂,手上却都不慢,把带来的衣服往贺森身上不由分说地套了,连声怪叫:“快走快走,别被抓到现行!”
贺森仿佛被绑架般,身不由己下了楼梯,直出大门。门口已经停了一部大房车,狐狸一副痞子相蹲在车门,见了他们站起来,把嘴里叼的烟“呸”一声吐到地上:“上车,老子等急了。”
“别瞪我,是森哥磨蹭。”
啪!光头挨了一个响栗子。
“死光头,老大你也敢抱怨?”
“别斗嘴,有种决斗去。”
七嘴八舌中,贺森被塞进汽车,扬长而去。
不可思议地看着总部被远远抛在身后,贺森带着怪异的感觉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忠载的掌握。没想到总部今天竟没有任何看守措施,只是……
“薇薇呢?”贺森问。
小白脸谄媚地笑笑:“和朴老大一起出去,谁知道去干什么?”
贺森活泼没一会的心沉下来,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假如逃跑的话,不能不顾虑薇薇的安危。
车子中有光头几个,变得比舞厅更嘈杂。一路在怪叫和烟雾中颠簸,大房车在一家安静的店铺门口停下。
猫头鹰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冲第一个下车的狐狸喊:“被朴老大打断了腿呀?害老子等这么久。咦,森哥呢?”
关头打开车门大声嚷嚷:“我们帮森哥脱了外套,他现在死也不肯下车!奶奶的,这怎么回事?”
“什么?”猫头鹰和狐狸同时扑过来,朝车里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森哥你别说你在害羞。”
车里的斗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身上这套被强迫换上的服装,贺森已经难以接受,脱掉外套后,上身只剩紧身的红色小皮衣,,还特意露出两个淫糜可爱的小突起,被忠载弄出来尚未褪去的淤痕平添他人的黄色想象。
要他穿著这样的涩情套装出去见人,他宁愿被忠载狠狠打一顿。
“森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向来喜欢这么穿的!”
“我现在不喜欢!”
小白脸叹气:“老大你当可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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