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读者》第21章

肖云飞和葛芷兰听了之后大失所望，但又不好意思打击方帅，只是笑而不答。
方帅一看二人的表情知道出了问题，他又把对联从上往下顺了一遍，还是找不出毛病。他又问王铭，王铭也夸他对的好。但是从他俩的表情上，方帅能肯定对联出了问题。
“你们倒是评一下啊，是不是两位大作家羞愧地无地自容了？”方帅故意激将他俩。
肖云飞也听得出来，但还是说：“你把人家那对联正着念一遍再倒着念一遍，然后再把你的对联正着念一遍再倒着念一遍，你就会发现毛病了。”
方帅照着肖云飞的话把那对联念了两遍，一模一样。他又把自己的对联倒着念了一遍，就成了“山音观子送子送山音观”。方帅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可以称得上是搞文字工作的人，看到这对联竟然会保持沉默了。
“我说怎么感觉这么简单呢，原来还有这一说！”方帅摸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山洞，在正中央又有一个香炉，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个大，但是里面扔的硬币一点也不比那儿少，看来有些旅客还是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型的！肖云飞又从心里拜了几声。
绕过香炉便是通向洞里的路了。往里走没多大段距离，便什么都看不见了，王铭害怕，非要拉着方帅出来，方帅不肯。她又去拉葛芷兰。如是别的事，葛芷兰或许会同意，但是，现在肖云飞不出去，她又怎么肯出去呢！王铭无奈，只好跟着。
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宁愿跟着他去冒险，而不愿在安全的地方独自等待，等待好像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手机的荧光也不起作用了，明明是亮着，但是光线却一点也不往前传播。王铭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不容商量地拉着方帅往外走。走到这儿，方帅也有些害怕了，他又担心王铭一个人出去会出事，所以就陪着王铭出去了。　
现在里面就剩下肖云飞和葛芷兰了。肖云飞在石碑上看到了关于虎窟的介绍，他对这种有些神秘的探险很感兴趣，甚至现在他把秦舒月的事都抛到了脑后，所以他只想亲身去验证一下那些记载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手机不管用了，葛芷兰伸手在背包里掏出手电，递给肖云飞。本来四个人在一起时，只有王铭拉着方帅的手，他们三人则各自走，只是尽量保持比较近的距离而已。现在只剩两个人了，肖云飞转身用右手接过手电，顺势用左手抓住了葛芷兰的手。肖云飞当时没有想其它的，只是担心葛芷兰出事。　
女孩的手总是那样小那样柔，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哓妍，但只是一闪而过。葛芷兰稍微活动了一下她的手，使她的手和肖云飞的手扣在一起。　
肖云飞仅仅抓着葛芷兰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葛芷兰带来的手电是探空灯，特别亮，如果在平常的夜晚，照出一二里地绝对没问题。然而在这样一个小山洞里，却照出不过一米的距离。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手电也出现了和手机一样的情况。肖云飞也有点害怕了。他曾认为蜡烛熄灭是空气稀薄所致，但是现在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不能解释手电为何照不透，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肖云飞干脆把手电关了。可能葛芷兰也感觉到了情况的复杂性，因为肖云飞能感觉到葛芷兰手心冒出的冷汗。　
肖云飞没有选择回头，继续拉着葛芷兰往前走。现在是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摸着前进，他能感觉到空间在逐渐变小，因为他伸手便能触到四周的墙壁。他不相信这样的空间能住下一只老虎，可是他没有想过，或许这是老虎都未曾触及过的深度。　
再后来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行，他暗想：空间变小说明快到洞底了。然而，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空间再也没有改变。他不知道身后的葛芷兰为什么那么安静，或许正是她这种无声的支持才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　
肖云飞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葛芷兰的手猛然往后一拉。肖云飞心头一紧，停住脚步。他刚想问葛芷兰怎么啦，却忽然感觉在洞的深处有东西盯着他。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看过的《鬼吹灯》中的黄皮子。他忍不住往洞的深处望去，旦是什么都没有。这时，葛芷兰的手又拉了她一下，他明白葛芷兰的意思，他也始终没敢张口，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什么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葛芷兰走在前面，肖云飞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吹凉风，但是回头又什么都看不到。　
出了山洞，只听到方帅喊着如果他们再晚回来一会儿他就报警了。原来方帅和王铭出来时感觉应该快到尽头了，本以为他们二人马上便会出来，但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于是方帅便给肖云飞打电话，连着打了两个都没人接。肖云飞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两个未接电话，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里面竟然真有“失音”的现象。肖云飞没敢给葛芷兰提，只是搪塞说走不到头。其实葛芷兰早就发现了，因为她在后面和肖云飞说话，而肖云飞竟然一点反应，最后迫于无奈，她才选择了主动放弃。　
不得不去的地方9
从虎窟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几人的肚子都饿了，但是山上卖饭的地方只有旅馆，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的。这时葛芷兰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原来葛芷兰知道中午在山上很难找到吃的，在王铭还睡懒觉的时候她就起床去准备中午的食物了。几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边吃边聊。
“我们今天还能不能下山？”方帅问葛芷兰。
“如果你想下山肯定能下，如果你不想下山，可以住在山上的旅馆里。”葛芷兰解释道。
“那就别下了。”王铭说的很干脆，“下了山明天还得上来。”
葛芷兰看着肖云飞。似乎要征求他的意思。
“估计我今天得先下山了。”肖云飞显然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他低着头好像自言自语。
葛芷兰似乎对肖云飞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她今天早晨就感觉肖云飞肯定有事瞒着她。
“明天我要去J市。”肖云飞解释道。
J市就是秦舒月所在的城市，但是肖云飞不知道，那也是葛芷兰父女没来B市之前所居住的城市。葛芷兰听到J市时，脸色微变，她无法忘记十年前的那一幕。现在肖云飞又要去J市，她隐隐感觉肖云飞好像被拖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甚至她自己也不能逃脱。
“你去那儿干什么？”方帅问。他虽然也认识秦舒月，但是并不常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更不会想到肖云飞去J市竟然是因为她。
“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我知道，我的中途退场一定会扫大家的兴，但是我又不能……”肖云飞没有继续往下说，显得很无奈。
葛芷兰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肖云飞选择离开自然会有他的原因。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不可回避的，命中注定的是事情逃也逃不掉。葛芷兰坚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坦然面对吧！
“要不要和你一起去？”葛芷兰问肖云飞。
肖云飞没有想到葛芷兰竟然会这样说，之前他一直认为葛芷兰会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所以不敢抬眼看她。听到这话，他抬起头，葛芷兰正看着他，目光中只有担心，没有埋怨。肖云飞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诉说心中的感激。他问自己，为什么哓妍就不能像葛芷兰一样呢？如果哓妍对他能有这份情谊，又何愁不会在一起呢！不，不是这样的，哓妍对自己的情谊远比葛芷兰深，只是她也没办法违背父母的意愿而已。肖云飞自己安慰自己。
葛芷兰不知道肖云飞的目光中究竟流露的是什么感情，忽而感激，忽而自我否定。但是她能肯定肖云飞正在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斗争，不是去不去J市，而是在另一个方面。两人的对峙是被方帅的说话声打断的。
“对啊云飞，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大家，或许我们也能帮帮你呢！”
“就是，就是。”王铭也随声附和。
此时肖云飞只有感激，朋友如此，复有何求？
其实方帅对肖云飞一直如此，只是他一直没有从离开哓妍的阴影中脱离出来，所以对这些也并不怎么在意。方帅也知道哓妍的离开对肖云飞的打击之大，但是他不想看到肖云飞为了一个女人整日浑浑噩噩，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帮助他脱离苦海。也正是葛芷兰的出现让方帅看到了希望，所以方帅打心底希望葛芷兰能和肖云飞一起去J市。毕竟两人只有在一起共同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才能培养出不离不弃的感情。但是，他也不知道葛芷兰的身世，她不知道J市究竟给葛芷兰的生活带来多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