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第35章


“也是学芭蕾时候突然对旁边的课程有了兴趣,跟了一段时间,心思一过就没继续。您是专家,我看得出来。”
“也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方战眼睛看向空气中的某处,似有回忆。
“您现在也不老啊。”季时年看着方战保养得宜的面容,心绪恍惚,刚才跳舞时那扶在腰间的手微微的一点力气,若有若无,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感觉,可是方战突然间的深浅呼吸近在耳侧,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是谁总是一口一个您啊,我以为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老人家了。”
季时年正喝水被这句话怔住,呛了水,弯着腰咳嗽,这个方秘书长说话总是要拐别人一下吗?而且这样的语气实在太过亲密。
突然背上有手轻轻地捶了两下,季时年的大脑顿时死机,心思和肺部都紊乱了,她不敢想这只手的主人,鸵鸟似的不去确认,可是难以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那咳嗽终于戛然而止,去的如同来的一样迅速。
不能抬头,不知以什么样的眼神面对,也不知以怎样的心思思考,头脑混乱。掩饰着喝一口水,半天抬首,却见方战只是从容地靠在沙发里,眼睛看向点歌的大屏幕,神态轻松,感觉到她的眼神,目光转过来,脸上现出温柔的笑意,“你好像特别容易受惊吓?”
季时年再次发窘,乱了的心绪防备似的收复失地,面上彻底平静下来,“是时候不对。”
“时候不对?”方战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直直地看向季时年。
季时年没有任何情绪,脸色恢复正常,清晰地,“嗯。”
“时候不对?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才是对的时机。”说到最后倒不是在发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季时年突然觉得疲惫万分,不去想礼仪,不去想别人的看法,不想再揣测,腾地站起来跟方战道别,站得太猛,膝盖甚至磕到了桌角,钻心地疼。眼角看得出方战有一瞬间的疑惑,然后便是笑容撤退后的阴冷,转而向那边的李部长招手。李部长过来听说季时年要走,又看方战脸沉似水,也不好多问,不知道这二位究竟耍的什么心思,闹了什么别扭,刚才还笑语殷殷,现在却沉默不语,不见方战有挽留的意思,只好陪着季时年出来帮她打车。偷觑季时年的脸色,还算平静,心下思量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今天这一出唱错了?
季时年坐着出租车,脑海里还是对方战道别时的最后一撇,方秘书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刚才的一切就像做了个梦,虚虚实实,她分不清。
洗了热水澡,季时年仍然打个寒颤,方战的温柔和有意试探迫使她不得不面对可怕的直觉。
季时年不会自作多情地想自己会是每个男人追求的对象,尤其是方战这样一个阅历丰富,绝顶聪明的人,想来在他的身边不会缺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季时年不过一个长相尚可而已。自忖不是娇媚如花玲珑心思的人,所以,当方战越来越多地顺路捎带她回公寓时,季时年有一点点的迷惑,他待她如父如兄,她又怎能浑然不知,只是也就是如此而已。
恰逢他亡妻的祭日,对故去的人那么用心,以前那些猜测都被推翻,她想方秘书长不过也是个伤心人吧。在心底她倒是希望有一个女人能够出现在他的身边,四十岁的男人事业如日中天,心思也可能是最敏感脆弱的时候。她知道父亲貌似恣意享受生活的时候,其实身边也只有她陪着。
今天的方战实在太明显,她几乎是狼狈地逃走,即使今天是她多心,自作多情,她也要逃开。来到C城,生命的轨迹仿佛被生硬地转了个弯儿,自己几乎不能控制。遇上劳伦斯,爱上周裕之,于她已是命中的异数。
周裕之,这个名字叫出来舌根就有酸意弥漫,她的确是爱上了他。其实上学的时候有同学拿扑克牌给大家算命,貌似神秘地说她逃脱不了情蛊,当初嘻嘻哈哈,后来便发生了那些事情。如今看更有些真了。
迫不及待地拨通周裕之的电话,那边是她熟悉的温暖的声音,“回来了?比想象的要结束的早。”
“嗯,你呢?”
“在办公室。”
“有事?”
“没有,能看到我吗?”
“正看着你的窗户呢。”
季时年赤着脚跑到露台上,对面的楼那么多窗户,她并不确定哪个是他的窗户,只是痴看着,嘴边的话却由着心说出来。
“我在露台上。”
“我知道。”
“我有点儿想你。”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季时年咬着唇静静地等,她的内心总是如此大胆,可是她的确是想他,想他的温暖怀抱。
“露台风大,快点儿回去。”周裕之几乎是一个字一停顿地再说。此时窗户大敞,其实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
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季时年爬到床上,寒气果然过了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片花预告:第二次亲密接触
俺们的董秘,当俺在网站上看到他的时候,就内定了某个未来剧本的男主,学识丰富,英俊沉稳,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当然四十岁了,但是这个年纪做到大型上市公司的董秘,相当的不简单),简直是俺的偶像。昨天俺在电梯里居然站到了董秘的旁边,距离偶像如此近,天神呐。
不过略有遗憾:第一,俺年纪确实大了,居然没心跳,很平静;第二,俺没穿7厘米的高跟鞋,脚上是几乎没跟的平底鞋,董秘他貌似比俺高不了多少,哎,世事总不完美啊。
、月光爱人
门铃只响了一声,房门便大开,周裕之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季时年。
“怎么知道是我?”
“在这里看窗外,你的车停下来。”季时年指指客厅的窗户。
“我如果不来呢,你就傻站着?”周裕之脱掉带着寒气的外衣扔到沙发上抱住季时年有些发凉的身体。
“知道你会来。”季时年语气淡淡的头却安心地枕在周裕之的肩上。
贴心的话和动作让周裕之的嗓子发紧,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屋外的路灯洒进一些光线,手指撑起季时年的下巴,皎洁的脸便映在微弱的光线下,眼神里含了殷殷的信赖,还有些微的惶惑。
心里疼惜,其实在国外的酒庄更适合性格纯粹的她,做自己喜爱的事情,而眼下,C城,名义是给政府做顾问,难道不是为了风华去做公关,她必定有很多不情愿,然而,一个字不说,就像是当初被他的协议逼迫得内心充满煎熬,还是咬着牙跟他共进退。如今这样是否只是为报答周闻生对她的优渥厚待。他的父亲,果然不会让自己做亏一笔买卖。
“累了还不上楼睡觉?”季时年一言不发靠在周裕之的身上,任他几乎是夹着自己进了卧室。
把季时年塞到被子里,周裕之忍不住皱眉头,灯光下才看到薄薄的睡衣裤里居然什么都没有穿,怪不得身体冰凉。
“喝点儿蜂蜜水,睡觉会好。”
季时年像个孩子似的本着嘴点点头看周裕之出门下楼。
一杯温热的水进肚,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才热乎起来,周裕之收拾了杯子,“好好睡觉,我走了。”身体刚动,就被季时年从被子下伸出的手抓住衣袖。
低头看季时年的眼睛居然有点滴的泪意,在床头桔黄色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如钻石。
“再陪我一会儿。”
周裕之知道季时年说今天要和大家去吃饭,文化节在即,最近她几乎都会在十点多以后回家,他也同样忙,中间外出了两天,回来也只是在深夜睡觉前通一会儿电话,小小的城市他们居然没有合适的时间约会。
“时年,不高兴的事情要和我说。”
“嗯。你也躺上来吧。”季时年的身体向床里侧挪了挪。
周裕之愣了下侧身半靠在床头,伸手揽住季时年的肩,等好一会儿,低头却见季时年窝在怀里闭上眼睛。周裕之很少见季时年这么软弱,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大多数是沉默,即使伤心,也只是安静地自我疗伤。这一点他们多像,宁肯自己舔着伤口,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心里渐渐叫苦,季时年如此信赖,他真的不应该有这样那样的绯色想法,可是让他一个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深夜里抱着爱人,而不产生这样的想法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某种功能。
其实周裕之太低估自己对睡眠的渴望,连日的疲累在他的绯色梦想还未实施的时候已经将他催眠。
季时年听着周裕之的心跳,心里渐渐安定,只要他在身边就好,那么多的不开心就当是风吧,不过是乱了头发而已。
听着周裕之的呼吸由急促转为规律的吐纳,仿佛催眠曲一般,季时年的睡意渐浓。
终还是不安,半夜醒来,鼻息里是浓郁的男性气息,几秒后才记起怎么回事。轻轻起身,灯光柔柔地洒在周裕之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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