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方氏一席话,心知不能一错再错,便生出斩断情思的念头,往后只与柳应有主仆之义,而无情爱之想。
只是,事到临头,才知有多么艰难。尤其是当柳应将那些精致小巧的吃食摆在书案上,明明白白地向他剖开自己的心扉时,刚刚才下定的决心,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总该留个念想。他带着一丝绝望想。
哪怕只有一时一刻也好,他想得到这个男人的怀抱,让这个他渴慕已久的男人属于他。
他要的真的不多。
但柳应想得到的,显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温存。
他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美味,这滋味令他心神荡漾,快活得好似升仙,此时一双铁臂牢牢地抱着他的珍宝,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开。
烛火长久没剪灯花,光线已经十分暗淡了,看不太清楚屋里的情形。
男人抱着冉季秋,低头细嗅少爷发丝间的清香,大手贴着细瘦的脊背缓缓滑动,一双眼睛在阴影中闪着微光。
柳应只是个子高大,人又不憨傻。
今天前院发生的事让方氏封了口,但院子里古怪的气氛,以及冉季秋对此的反应,让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少爷是想断了这份情。
他看得出来。
他原本也知道,少爷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原本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只是,在敏锐地察觉到少爷要跟他说什么的时候,在意识到少爷将来会跟他划清界限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
于是,在听到冉季秋说“抱抱我”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崩了。
在这一刻,从前所有的顾虑都被抛到了脑后。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如花美眷,他的少爷只能是他的!
他将自己交给了本能控制。贪婪地抱着心爱的少爷,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撬开对方的唇齿,用唇舌诱哄着与己共舞。
他的少爷,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少爷,任他予取予求的少爷,让他从头发丝到灵魂尖儿,每一寸都在欢呼,每一寸都在颤抖,每一寸都在叫嚣要把珍宝据为己有。
野兽尝过血肉的美味后,还会乖乖地呆在笼中,甘心只用青菜萝卜来填饱肚皮吗?不,不可能的,它们只会想要得到更多,千方百计地去追寻那一丝美妙的毫巅。
最后,他珍重地在少爷的鬓角烙下一个火热的吻,小心地松开臂膊,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人。
冉季秋骤然失却禁锢,脚步无力的踉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柳应单膝跪下来,凝望着他的脸庞。
“少爷。”他低声唤道。
冉季秋与他目光一触,旋即飞快地躲闪。
柳应瞧他眸子水润,嘴唇因为大力的**而微微肿胀起来,嫣红的色泽实在诱人,那白皙的颈脖也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色,心头不由一热,抓住他的手,又唤:“少爷。”
冉季秋的手缩了一下,却没能挣脱,他不自在地偏过脸,唇角也抿了起来,片刻后,他低声道:“……你、你往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偏头望着书案上的烛台,看着烛泪缓缓流下,在烛台底部积成一汪,而后渐渐凝固。他怔怔地看着,口中仿佛呓语:“……我是冉家唯一男丁,不久以后就会娶妻生子,延续宗祠,从此、从此再不与君相干。”
柳应抓住他的手一紧。
冉季秋吃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仍旧不看柳应,道:“以往是我贪心,今日也是我一时糊涂……往后,你我还是各归原处罢。”
柳应不语,抓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倘若之前他还有放手的万一可能,而在如今尝过那般美好的滋味以后,再让他放手却是千难万难。
半晌,他抓着冉季秋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随后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冉季秋蓦地转头,张口欲呼,又意识到不妥,硬生生把喉间的声音压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跨出门槛,高大的背影转瞬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由始至终不曾给他一个允诺。
冉季秋的手指微微弹动一下,刚刚柳应亲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一般,炙热而滚烫,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翌日。
柳应照常提着热水进入卧房,五福迎上来,道:“我来。”
柳应看了他一眼,胳膊微一用力,就把他挤到边上去了。
“嗳——”五福压着嗓子叫了一声,“不是我要抢你的活干,是少爷吩咐过的。”
柳应不理他,待将热水倒进盆中,他一手拿盆,一手拎着手巾,瓮声道:“少爷没有跟我说,就不作数。”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五福气乐了,“怎么着,你一个下人还想做少爷的主?”
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论块头,他不如柳应高大,想使蛮力争夺也不是对手;论宠信,他也不如柳应在少爷心里的位置,万一哪天柳应想起来在少爷跟前上眼药,他就吃不了只能兜着走。
罢了罢了,随你折腾去吧,等哪天少爷烦了厌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五福摇摇头,自去准备衣裳鞋袜。
冉季秋一醒来就嗅到熟悉的味道,还未睁眼就知道是柳应。
他呆了一会儿,还有些朦胧的睡意瞬间飞了,蓦地睁开眼,猛地抽回了正被擦拭的手。这个动作抗拒的意味太浓烈,柳应的手微微一顿,就放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冉季秋极快地从床上爬下来,趿着鞋唤五福进来更衣。
柳应站起来,他也不走,就直勾勾地盯着冉季秋,目光放肆地在那具尚显单薄的身体上游移。
他的目光太强烈,冉季秋只觉如芒在背,待要到屏风后更衣,总觉得莫名矮了一分气势,只得僵着一张脸,强撑着让五福给他换上日常书院的装束。
待到用了早饭,冉季秋便要去书院,柳应自然跟着。
“左右无事,你就在家呆着罢。”冉季秋莫名有些气弱。
柳应道:“我是为了保护少爷的安全,自然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冉季秋噎了一下,竟然无法反驳,只好僵着脸爬上马车——还是柳应送他上去的。
旁观的五福则暗暗奇怪,这闷葫芦柳应竟然伶牙俐齿起来了?
第13章 他该死!
到了书院,不知为何,冉季秋总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似有若无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时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冉季秋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审视自身衣着,确定并无不妥之处。
这是怎么了?
他暗自纳罕,回想了一遍近日发生的事,确定与往常相比并没有异常之处。
罢了。既然一时想不到原因,他索性不去理会,拿出功课,专心温习昨日夫子所授课业。
周围人见他不理会,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些,扰得冉季秋连看书都不成。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道他真是一心向学呢,谁知竟是这样的人……”
“就是,夫子竟还拿他当做我等之榜样,我看哪,这等榜样不要也罢!”
一人略略提高了声音道,“这却不妨,自古才士多风流,须知朝中的老大人们还有几出风流佳话呢,我等末学后进,只要立身清正,人品风流些有什么打紧?凭他爱的是男子还是女子,爱走旱道还是水道,论说起来,与人品才学是不相干的。我只恨他分明浪荡,偏要做出一副道德君子老学究的模样来压人,如此虚伪矫饰,便是赢得些许清名又如何?白教人看他不起。”
“是极是极。”
“子容兄此言有理。”
众学子纷纷附和。
冉季秋听得只言片语,仍是摸不着头脑。莫非说的是他心慕男子?
可他从未对人提起过,也从未表露分毫,就连家里都无人知晓,书院的同窗又是从哪里得知?
他索性推书而起,直直盯着那位苏子容,“子容兄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容看他一眼,目光隐有不屑,“冉兄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当着诸位同窗的面装糊涂。你若是敢于承认,苏某人还敬你有几分担当,可若只想着狡赖饰非,也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冉季秋气乐了,他也不是懦弱怕事之人,当下回敬道:“我倒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引得子容兄如此抨击,当着诸位同窗的面,不妨与冉某说道说道。空口无凭,总不能子容兄诬赖冉某杀人盗窃,冉某也要白担了这份罪名罢?”
“呵!”苏子容一甩袍袖,正要说话,忽听云板连响,便冷笑一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苏某何必自降身份诬赖你。”
冉季秋冷冷看他一眼,回身坐好,不一时就见夫子持书进来。
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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