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风景》第12章

、NO。10　心痛
“星静，来吃饭怎么不来找我？”身边响起叶梓彬亲切的声音，“对了，星静你说请我吃饭，现在有空吗？”“嗯，好，若茜你先回去，有空再聊。放心，我会和杜轩说的。”“那好，我先走咯，谢谢你，星静。”
对面的日本料理冷冷清清，似乎一个客人都没有，安静极了。里面并没有他们。十字路口，红灯惨淡地闪着，一辆辆车经过，都不禁探出头看个究竟。一滩血迹，是如此的刺眼，肇事车的车头灯扑闪扑闪的，司机却不见了。血泊的人儿已经不在了！在那头，那部匆忙的救护车上，小人的脸早就变得惨白，白得像一张纸。庞大的吸氧器，罩在伊星静的小脸上，让伊星静的脸显得更加渺小。旁边的叶梓彬慌张地在拨打着电话，翻了翻通讯录，找不到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人，到最后迫不得已拨出项为的电话，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他能帮到自己了。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过期……”耳边机械冰冷的女声一直在回响。反复几次，依旧如此。刚放下手机，伊星静的手机却响了响。抵不住内心的驱使　，叶梓彬翻出伊星静的手机，是一条语音信息，“宝贝，怎么都不接电话呀，在我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准时吃饭，要好好睡觉，别让我担心啦，我会想你的。”项为温柔的声线狠狠地剐过叶梓彬的心，一抽一抽的，很疼，像被强行撕开般疼。看着伊星静惨白的脸，叶梓彬心底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快、把手机毁掉，让项为找不到星静的，让他俩误会，星静便是自己的了。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抛物线从车窗延伸到了地面，落地开花。
手术室前的那盏红灯，发出幽幽的光。叶梓彬紧紧地皱着双眉，满眼痛苦。“我喜欢你，星静。”伊星静停驻在斑马线上，叶梓彬想，自己真的没可能了，自己刚说完，伊星静立马就说了对不起。如果自己把她推开，或许她就不会……如果自己不在那时表白，或许她就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一位护士走了出来，脸上有不明的绯红，扭扭捏捏的说道，“病人失血过多，血库AB型又告急，麻烦你去通知她的家属。”“抽我的好了，我的是AB型。”护士在抽血时，嘴张了又合，最后终于找到话题，说道，“病人是你的谁，我要填表的，呃，还有病人后脑有一块瓶盖大小淤血，阻碍了视觉神经，在这次手术中，会清理掉。”护士把表递给叶梓彬，盯着他填，看他在“与病人关系”这栏，犹豫了一下，下笔填了哥哥。
手术结束后，医生说了句，“手术很成功。”便离开了。伊星静并没有醒来，静静躺了三天。她是猪吗？存心让自己内疚死吗？叶梓彬心疼，用手抚了抚伊星静的发。伊星静脸色苍白，若不是轻微的呼吸，别人或许会认为这不是个活人。
在第四天的早晨，伊星静蓦地叫了一声，把叶梓彬吓了一跳。头沉沉地痛着，四周依旧一片漆黑，浑身像被打散似的，疼得要命。“你别动了。”声音亲切的像水，柔柔地划过伊星静的心尖。怎么会是叶梓彬，项为呢？伊星静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星静，你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淤血已经清理干净了，过两天就拆纱布，再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恢复视力应该没有问题。”叶梓彬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两天，不可以流眼泪、不可以碰水、不可以吃辛辣油炸的食品……”念经一般，一项一项地念叨着，不厌其烦地念叨着。只见伊星静捂住耳朵，说道，“师傅，不要在念了，徒儿知错了，再也不敢啦。”欢声笑语，从病房门缝中挤了出来，格外的欢快和愉悦，愉悦地忘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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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小时，不长也不短，可是对于等待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伊星静等着门口蹦出项为那日夜想念的的声音。回忆出车祸前的一幕，斑马线的交通灯，明明是绿灯，只是肇事车辆突然加速，好像存心想撞上伊星静一般，直到撞上伊星静那一刻那辆车也没有刹车。幸好车提速不快，这点时间，不足于提到致人至死的速度。可是那辆车为什么要撞自己？叶梓彬光顾着报警和叫救护车，让司机逃跑了。只怪叶梓彬为什么要在那时告白，难道他跟这件事有关系？如果是，那又是为什么？一个个疑问浮出水面，可思路却越来越模糊了。一个个为什么，不知何解。
明天就拆纱布了。伊星静心里是多么渴望得到喜欢的人的支持和鼓励，多么希望睁开双眼第一时间看见是他，可是，一天过去了，连他的影子都没有。伊星静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脸上的柳眉拧成了一团，　“难道他出事了？”低声呢喃的话被刚进门的叶梓彬听得一清二楚，心不由地抽搐了一下，苦涩像海浪般，一下下重重地拍在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谁……谁出事了？”心里的苦涩似乎蔓延到了喉间，说一个字都会苦得窒息。不知不觉间，心里那份悸动变成了强烈的保护欲，想时刻把伊星静圈在怀里，细细地保护，悉心的照料，不让他人触碰，伤害。伊星静那单纯可爱的样子，在心上早早就留下深深的烙印，即便将来烙下的伤痊愈了，也会留下一道伤疤。听着伊星静问自己项为的事，心里就像注入海水，又涩又苦。“不会的，可能只是太忙了。”伊星静疑惑，嘀咕了声，“有那么忙吗？明明说好了即使再忙，也会给自己消息的。”
漫漫长夜，寂寞何堪。谁能拯救那个躺在床上，却见不到月光的女孩。弯弯的月牙，像眯着眼睛的小男孩，快乐地在天边笑着。夜深了，周围都是冰凉的空气，伊星静盖着一床棉被，捂出一身汗都找不到一丝温度。失眠着去想项为，想着想着，突然想起项为说过他要去出差，心一下豁达开来。拿起公用电话，拨出熟悉的号码。“您所拨打的号码已过期……”怎么停机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伊星静顾不得理智，一个劲地冲出了医院。也许是因为是夜晚的原因，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跑不动了，伊星静才停下来。弓着身子，喘着粗气，被憋红的小脸，像淡淡的火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这是哪儿？这是要去哪里？自己又可以去哪里？这一切的一切让伊星静感到茫然，现在，自己，可以去哪儿？才发现，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自己是个废人，即便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拆线了，也不一定会痊愈，如果不能痊愈，自己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了。伊星静跌坐在了地上，黑夜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毛骨悚然。
“为为，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我好怕，好怕。”
颤抖的声线，衬着黑夜，如此的脆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心里的恐惧在黑夜里不断放大，让伊星静蜷着身子，头埋在膝盖里，轻轻颤抖。到最后，甚至睡着了。在梦里，项为抱起了伊星静，在她耳边轻吟：“乖，别怕，我在这里。”伊星静报以微笑。
上扬的唇角，在枕边漾起，荡得叶梓彬的心又是一阵疼痛。找到她的那一刻，一直被捏紧的心，一下子被放开，让叶梓彬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呆在那里。拿给蜷缩的身影，似乎要被黑夜吞噬，让人的心不由地一颤。一切的喜悦和微笑，却在抱起她的那一刻全部粉碎了。“为为，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或许，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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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大早，护士就来通知拆线，让伊星静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身边的叶梓彬也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先去准备一下，没事的。”护士很温柔，说完便出去了。叶梓彬握住伊星静的手，却被伊星静抽走。“叶梓彬，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应该保持好距离，而且……”“好了，别说了。你暗示我，明示我，还不够吗？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你并没有权利去阻止我。你知不知道，你每说一句拒绝我的话，就会像用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地剐我的心。”叶梓彬痛苦紧闭双眼，双手抱着头。
良久，护士才回来，打破了僵局。拆线过程中，叶梓彬静静地坐在一旁。伊星静面无表情，却不安地搅着手指。“星静，别紧张，会没事的。对……对不起，刚才是我语气太重了。”从小到大，叶梓彬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即使是在国外留学，从来都是昂起头做人的。“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我先出去好了。”好不容易憋出这么句话，心却很不给面子地疼了一下。“不是的，你别多想，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伊星静顿了顿，正准备在说些什么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