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刻龙骑士》第470章

「难道说……」
「没错。圣女罗莎·玛莉亚竟然有子孙，对亚当而言这是决不允许的。就算说明我是罗莎·玛莉亚直系的子孙，亚当还是顽固不信。不仅如此，他还无脑地说我异端者。然后，终于……他为了向教会告密，跑出了家——」
「怎么会……」
「那是一个，盛夏之夜。阿莉莎已经入睡。亚当偷偷溜出家，跑向村外的某个教会。但是，被他做这种事的话，我到手的平稳生活会如何！？我拼命追赶亚当。然后，我在森林里追上了亚当——我试着再次，说明他。但是，我的想法……结果，他还是无法听进去。不仅如此，亚当还袭击我。大喊着『我要抓住你，把你交给教会！』……」
萨佛那罗拉咬紧嘴唇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再次开口。
「亚当是个强壮的男人。但是，我的流浪生活也不是白过的。战斗训练的话，圣杯骑士团的人还教过我。为了在重要关头，让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难道说，你……！」
「你想的没错。我，亲手杀了亚当」
「太残忍了……」
「没办法。亚当信仰根深蒂固，超乎我想象。已经无法说服他了，若放跑亚当，他就会告诉教会我的事。这一点必须避免。如果我被捕杀害，“圣杯”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就算是为了报答守护我而死的骑士们，我也不可放跑亚当。那之后，亚当的尸体被发现在森林之中，但我伪装了现场，大家都以为是死于事故」
「等一下。那么，你杀害了妈妈的父亲，还若无其事地一直跟妈妈生活吗！？」
「我有想过，抛下一切远走高飞。但是，我无法放下……失去唯一亲人的阿莉莎不管。我一边心藏自己犯下的大错，那之后一边留在了奥阿尔巴村」
「你和妈妈没有正式结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可能吧。毕竟阿莉莎那那样一个女人，他没有追问，为什么我要回避结婚」
「你只是在利用妈妈的性格吧」
「不错。那之后过了几年——接着，你就出生了」
「你这家伙……！」
「不要感情用事。顺带一提，跟别人说这些，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因为对于你，我不想有所隐瞒」
「…………」
「那之后，就如你所知。你出生的五年后，就是琳达出生了……接着，我下定了决心。我要离开安逸的日子，启程去找圣杯骑士团的同志」
「为什么？你如果继续隐居阿尔巴村，就不会被追赶，可以过平凡但幸福的人生了吧！」
「……某一天，使者来到了阿尔巴村。然后，他带了重要的信息。说是，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圣杯骑士的末裔，创设了新的宗教结社，为对抗艾斯帕达，正在扩张组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本以为灭亡了的圣杯骑士团，即将作为魔导结社〈戴米乌尔苟斯〉，转世重生」
「没有拒绝的选择吗？」
「当然，我有考虑过。阿莉莎，亚修，还有琳达……是否有必要把你们扔下，去搞那种组织。但是，想一想吧。〈戴米乌尔苟斯〉精确地查出了，我潜伏在阿尔巴村的事实。那么，异端审问官的那群人，可能也迟早会嗅到。毕竟圣杯骑士团灭亡的地点和阿尔巴村，离得不远嘛。反而，我一直无人问津，可以说是走了大运」
萨佛那罗拉耸耸肩。
「听好了，亚修？如果异端审问高那群人袭击了阿尔巴村，你猜会变成什么样？首先我和你，然后是琳达应该会被杀掉。毕竟是罗莎·玛莉亚的直系子孙啊」
「这个……」
「不单如此，不难想象，他们会把阿尔巴村本身从地图上抹消。毕竟这就是异端审问高的作风。只要能保住秘密，他们就能轻轻松松地，残杀全村人」
「那么，你是说，你扔下家人离开阿尔巴村……是为了保护我们吗！？」
「说对了。跟结社汇合的我，首先，就扰乱信息，让艾斯帕达圣厅不会盯上阿尔巴村。散布假消息称，在东方诸国，目击到了疑似圣杯的末裔，亚邦·德·帕尔马的人。因此异端审问高那群人，就把目光转向了东方世界」
「我不信……」
暂时还无法相信。
亚修一直，都在恨父亲。
抛弃了母亲和琳达，还有自己，外出旅行的父亲，
但是，如果萨佛那罗拉说的都是真的——
不论是母亲、亚修、还是琳达。
不，不仅如此，阿尔巴村全部人，都因为亚邦的消失，保住了性命。没有被异端审问官盯上，一直过着安逸平安的生活。
「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不必勉强自己相信。不过，这番话——我想趁我还活着的时候，一定要亲口，告诉你。信不信，就由你了」
「咕！」
亚修握紧拳头握到痛。这样的一席话，亚修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
但是，在心中的某处，亚修也知道。
萨佛那罗拉——不，父亲亚邦，绝对没有在说话。
这也难怪。
正因为是亲生儿子，所以才能本能地明白。
他知道。
因此，更为不甘心。
长男的自己本想守护母亲和琳达的，但事实上，连同自己在内都父亲的守护之下——
「也是，会产生混乱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我话还没说完。反而，接下里才是正题」
「在此之上，你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很单纯的事情」
萨佛那罗拉迈出一步后，竟然——向亚修伸出了手。
「加入我们〈戴米乌尔苟斯〉吧，亚修」
「——！？」
亚修瞠目结舌，注视着覆盖父亲容貌的铁面具。
「我们要重新构筑，这个腐朽的世界。要想纠正这个被罗莎·玛莉亚教毒害的世界，只能从头重塑。为此，首先必须要复活贤龙王印波尔克」
「又在妖言惑众！」
「不是妖言惑众。复活贤龙王印波尔克，艾瓦隆圣龙皇和涅哈蕾妮亚冥龙王位其左右。呵呵，这下布阵就完美了」
「是吗，你想要的是……！」
「没错。只要你跟我结成同盟，贤龙王、圣龙皇、冥龙王三巨头汇成一股绳。这片土地上，就无人可挡了。老实说，你竟然把圣龙皇和冥龙王收入囊中，实在出乎我预料——但果然，你也是〈圣杯〉的血族」
「跟身世无关！我是以我自己的意思行动的！」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也无所谓。无论如何，这下对话就结束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说到这里后，萨佛那罗拉取下面具，收进怀里。
「天亮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个村子。在那之前，你好好想想吧。是要跟父亲结成同盟，还是要继续敌对。那么，我先回去了！」
取下面具后，眼前的男人再次变回「亚邦·德·帕尔马」。
刚才语气还如盟主一样肃然严肃，但现在则是轻浮放荡。
——胡说八道！跟〈戴米乌尔苟斯〉结成同盟？
亚修的拳头，不知何时起颤颤发抖。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不管大义名分如何，都不能原谅你们〈戴米乌尔苟斯〉！
在亚修思考烦恼的时候的，亚邦的背影在渐渐远去。
那背影毫无防备。
如果发动突然袭击，是有可能抓住他的吧。
亚邦似乎也有点本事，但亚修可是有在骑龙学员学习，并几经杀场。
现如今已无所畏惧。
但是，脚却没有动。
——咕！我，竟然如此软弱……
咬紧嘴唇，甚至渗出了血，忽然亚邦停了下来，转向亚修。
「话说回来，亚修？」
「干什么？」
「我忽然想起，如果我们分开回去的话，你妈妈和琳达会起疑心的吧？」
说到这，亚修笑眯眯的。
「…………」
亚修不禁抱头。
父亲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甚至让亚修怀疑刚才的对话算什么。
「我知道了」
亚修力气虚脱，微微晚于亚邦，开始迈出步伐。
山丘之上，夜风呼啸而过。亚修感到，尽管盛夏，夜风还带有一丝冰冷。
朝着亚邦的背影，忽然，亚修问道。
倒不如说是，想问得不得了。
「喂。关于你的过去，妈妈知道多少？」
亚邦依然背对亚修，停了下来。然后，他瞭望着照亮夜路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