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雾霭弥》第10章

季恬略微怔了怔，随即笑道：“不会。弥弥，四年了，我累了，已经爱不动了。高中的时候就有人问过我，以后会选择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我那个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爱的人。可是，爱情太磨人了，现在的我只想找个爱我的人好好享受被爱的感觉。”
宋弥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叹什么气？”季恬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现在很好，真的。”
宋弥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要自己开心，你不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我就放心了。”
“切。”季恬斜了她一眼，“姐有那么想不开吗？”
宋弥终于笑出声，用力点头：“太有了。”
于是，毫不意外地又被季恬修理了。
其实，季恬能放下过去，接受褚飞，宋弥是真心祝福她的。爱一个人的确太累，她有勇气选择被爱，宋弥相当佩服她。
不像她自己，四年多了，还是只能偷偷地喜欢着，连放下的勇气都没有……
季恬的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两人比宋弥想象的要恩爱许多。
天气逐渐开始变冷，篮球部闲了下来，球社却举行了一场全校型的乒乓球赛，各个部门共同参与策划准备。
宋弥负责计分表设计和打印，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每天跑来跑去。因为之前也举办过，宋弥找了以前的计分表，稍微改动了一下，便交了差。
真正比赛的时候，忙着给运动员签到和比赛计分的都是大一的小部员。宋弥则是干脆推掉，只在最后一天半决赛和决赛的时候去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水平太差，宋弥觉得本校的乒乓球水准还是相当高的，至少她看得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只是，大出她意料的是，男生组的冠军居然是顾川。
顾川的篮球水平在学校里数一数二她是知道的，但是从来不知道他打起乒乓球来也是独有一番气质。忽然想起王成学长曾说过他“体育样样都牛”，宋弥暗暗点头，果然，这还不是一般的牛，大球、小球全让他一个人给包揽了。
想到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而现在看了他两局比赛也没见他稍微偏离目光看向自己，宋弥不由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暗暗羞恼，她竟然会以为……
而且，竟然为了躲他，连图书馆也不去了。真是……
自作多情、浪费感情，还兼自寻烦恼、杞人忧天！
宋弥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有些歉疚，比赛结束后主动过去恭喜了一番，最后还附和众人，也凑热闹一般地要他请客。
顾川撇了撇嘴：“没人发奖金，你们还好意思要我请客。”
王成却不放过他，奸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心口的位置：“心理满足了，物质上总要牺牲点，哥们，别推辞了。”
顾川摸了摸鼻子：“说得也有道理。”算是点头任宰，正式答应下来了。
周围少不了一阵欢呼。
回宿舍的时候，顾川是和宋弥一块走的。
宋弥这次可不会再随意误会了。她和其她男生并不熟，而且又是一个人过来体育馆的，顾川向来是一个非常照顾别人感受的人，陪着她一起走实在正常。
两人稍微落后了众人，在后面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天气有些冷，但宋弥却是难得的好心情。
天色已经昏暗，暗黄的暖色路灯照在道路上，空气中似乎多了些浪漫的气息。两旁的树木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宋弥松了口气，这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很喜欢和顾川相处的，他是一个让人非常舒服的人。她开心，因为自己终于放下心里的猜疑，而且顾川一无所觉，现在还能够和她这样走着。
但是，宋弥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路上光线昏暗，宋弥虽然看不清左前方吵架的两人，但那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褚飞，你他妈做不到就别瞎承诺。当初说得好听，现在这样算什么？！”
宋弥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朝路边看去。
季恬的声音不小，不少人都放慢了脚步，向着路灯下的两人望过去。
“怎么了？”顾川倒是没太注意周围的声音，见她突然停下，奇怪地出声询问。
宋弥伸手拉住他，只说了句“是我室友”，便继续盯着季恬和褚飞。季恬开口就爆脏话，看来是气得不轻。
顾川低头看了眼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唇角静静弯了弯，也转头看向路边的两人。
褚飞似乎也有些压抑的怒意，也不顾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开口声音也是不低：“我说了给你时间忘记，你就是这样来忘记的？！”
“呵，”季恬冷哼了声，声音干脆冷漠，“我就是这样的，你现在了解了？了解了就可以滚了！”
褚飞愤怒地瞪着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绕过季恬大步走开了。
季恬气不过，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褚飞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继续大步离开。
季恬蹲在原地，双手终于捂在脸上，哭出了声。
宋弥一慌，抬脚就朝她走过去。
顾川连忙反手拉住她。
宋弥回头，语气有些着急：“顾川，她是我室友。”
顾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过去，她现在这样，你过去只会让她更难堪。”
“可是……”虽然知道顾川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季恬。
“别可是了。”
宋弥是被顾川拉走的。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没想到竟然吵成这个样子。宋弥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到季恬才罢休。她的事情她知道的比较多，正因为这样，才更加心疼她。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宋弥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原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是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并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两条死胡同吗？
顾川望了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弥突然就觉得有些累，她的事，季恬的事，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脑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心里的那点倾诉欲望瞬间膨胀，让她不禁继续说了下去。
“上个月的时候，季恬从高中同学那里知道她高中喜欢的男生已经恋爱了，难过颓废了好几天。后来突然就和褚飞在一起了，前不久她才告诉我，说是爱得累了，还不如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她还说她现在很好，可是……”
顾川终于忍不住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经历这些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可是，季恬她……”宋弥摇了摇头，“我觉得她太苦了。”
顾川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苦涩。高中时喜欢的人……他知道，宋弥自己又哪里会比她的室友好受，只怕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才会如此难过心疼。
余光瞥见路旁的建筑，顾川心下一动，拉着她朝路边走去。
“送你一样东西，跟我来。”
宋弥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只得跟着进了旁边的店。
“顾川，干嘛突然要送我东西？”
顾川但笑不语，握着她的手腕进了店。
学校的这间超市宋弥也来过很多次。此时，超市里的人还不少，无论认不认识，都回头望了望他们。
宋弥并不意外，在这个学校，顾川一向是如此引人注目的，但被那么多人看着，多少还是有些脸红。
顾川视若无睹，拉着她走到里间。
宋弥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买什么。
对面的货架上摆满了冬天的棉拖鞋，再后面是几盏还套着塑料薄膜的台灯。
“你鞋码是多少？”
“三十六。”宋弥还没有回神就听到一旁的顾川突然开口问，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鞋码？看了看对面的鞋子瞬间无语，顾川不会真的要送双鞋子给她吧。
顾川也不管还发呆的某人，略一点头便径自走向前面的货架。
宋弥囧囧地跟了过去，在看到顾川拿在手中正端详着的鞋子时不由一怔，居然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节
溜冰鞋！
顾川挑了双粉色的鞋子上下看了一遍，又抬头挑了一双蓝色的，然后就提着两双鞋子向柜台走去。
宋弥赶紧过去，打算拿过那双粉色的：“顾川，我自己付。”开玩笑，这一双鞋子可不便宜，她怎么能真的让他送。
顾川不动声色地将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说好了我送的，而且上次投篮大赛奖金，正好没请你吃饭。”
投篮大赛？宋弥更囧了，那一场比赛她原先是应该去的，却因为那一阵子脑抽风想着最好不见他……
宋弥最终也没拗过顾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付了钱，然后跟在他身后一块出了超市。
顾川带着她去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边的路灯安静地亮着。
“换上吧。”顾川将手中的轮滑鞋递给她。
宋弥笑笑，心情忽然就有些开朗起来：“好。”她喜欢轮滑，那会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