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只是朋友》第5章

明明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为什么还这么难过呢？只要像之前每一次那样重新振作起来就好啦，只要再一次回到朋友的界线后面就好了。你就是喜欢上一个gay还傻傻的喜欢了十年啊，不管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还是赶快放弃吧，现在放弃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朋友。
还是朋友……这个念头竟令我感到莫名心安，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沉沉睡去。
我做了个高中时代的梦。窗外明亮的光线投射进来，我为着数学考卷的答案正苦恼不已，几题写写画画都还是解不开。
他从前面的座位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考卷，‘这题很简单啊，这样解就好了。’
我看着他白皙的手指握着我的笔在考卷上写下答案，我努力专注在纸面上企图理解他在写些什么，但却怎么也看不懂。
我抬起头，看见阳光在他领子上打下的阴影，然后就醒了过来。
手机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那机械式的震动显得隔外突兀。我爬到床尾准备接起电话时，电话就断了。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啊，是房东啊，算了装死好了。”
房东就是这样的生物。你想找他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但他找你的时候就一定没好事。像是问你要不要预缴半年房租啦，又或者是该缴水电费了等等。平常灯泡坏掉、水管不通，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虽然还是觉得累，但已经没了睡意，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十点，又该准备出门上班了。做这行没什么优点，就是上班时间比较弹性。既然一样都无法准时下班，我通常会选择晚点进办公室。
我在床上趴了一会，才慢慢坐起身来，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令人睁不开眼。只有冰箱运作着的声音嗡嗡作响。我摀着双眼，让眼睛适应房内的光线，过了一阵子才完全睁开眼睛。
为了省钱，一个晚上基本只开电风扇。醒来又全身黏搭搭的，只得先去冲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他说：『其实你身材满好的。’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我想我现在一定笑得特傻。
突然一个坏点子闪过脑中，我洗好澡之后马上打了个电话给他。这次我决定要用廖小惠式的后脸皮来打破尴尬。就算做不成情人，我们这十多年来的情谊总不会是假的吧。
“喂？骏仁啊，我小惠。你说我还没嫁人，裸体就被男人看光了，你要怎么赔我？”
他沉默了一下，“你喝醉了吗？”
“我没醉，就是清醒的很才要找你算清楚。”
“小惠，你真的喝醉了吧？你在哪里？你一个人吗？”
“喂，赖骏仁，你是gay对吧？让我请你吃饭我就不跟别人讲。”
“请我吃饭是可以，但我不知道你可以跟谁讲我是gay的事情。”
“跟以前高中同学啊，大学同学啊。”
这次的沉默好像比之前的都还久一点，“你没加我微博吗？”
我夹着电话一手迅速的在笔记本上查他微博，结果一跳出来就是最新一则转发的动态，那是一张跟他男友接吻的照片，而且还拍得特唯美。上头写着：仁仁，这一年有你真好，交往一周年快乐，我爱你。
于是我也跟着沉默了。
我迅速的移动鼠标把他加回关注，说：“那不然我跟你爸讲。”
“你又不认识我爸，况且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时代真的变了啊……
“对不起我错了，为了对之前带给你的困扰表示歉意，拜托让我请你吃顿饭吧。”我说。
电话另一头的他轻轻笑了，“那没问题，你要怎么约呢？”
“赖骏仁，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那当然。”
听着他声音中洋溢着的笑意，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还是朋友，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这周末我们约在一间日式料理店里，但我已经等了超过半个小时，百般无聊地观察着店外中庭的水池，夜晚的灯光照得水光粼粼，波纹被投射在周围的竹林上，为这炎热的夏夜带来一丝凉意。不禁回想起了高中时我们也曾经偷溜进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泳池里，嘻笑打闹。那时还那么年轻，一切都还这么美好。
记得那是一个像今天这样炎热的午后，蝉鸣声随着热风一阵阵袭来。刚考完期末考的午后，一群高中生懒洋洋的聚在教室里，讨论着去哪里玩，却又因为太过炎热的天气而提不起劲。
而我想的只有暑假近了，暑假过后就要分班，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看着骏仁，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一旁看着大家的讨论。
‘要去后山吗？’
‘还是要去海边？夏天就是该去海边啊！’
‘这么热，去唱歌吧？’
‘唱歌好贵啊～’
‘有没有什么可以免费吹冷气的地方啊？’
‘啊，游泳池不知道有没有开。’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学校后面的游泳池。
‘去看看吧，我知道有地方可以翻进去。’说话的是方敏豪，因为参加篮球社的关系晒得很黑，总是笑得很阳光，很好亲近的样子，鬼点子也多，之前大声公的现场直播也是他搞的。所以他一说话就没人有意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完全不像是准备要去做坏事的样子。我们派了两个人在门口把风，另外的人则跟着方敏豪绕过监视器，扫具间里面有扇门可以通往游泳池里面，上头的锁早就不知道被哪一届的学长姐给拆掉了。
‘嘿嘿，厉害吧？我之前打扫的时候发现的。’
‘敏豪你好厉害！不愧是篮球社主将。’
‘我们暑假也来玩啊！’
‘哇吼！’敏豪朝着空荡荡的游泳池大喊一声，说着就脱了上衣裤子，穿着一条四角裤就跳了下去，‘好凉！大家快来！’
这么一吆喝，又有几个男生脱了跳下水去。女生们则有点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毕竟制服是白的，也许内衣会透出来。也有些人没有带运动服，就先溜回家去了。
虽然平常学校禁止穿短裤，但像我这种每天好动的停不下来的女孩子，都会多准备一条短裤塞在书包里，进了校门之后就把裙子换下来。
但就算我也不敢直接跳下水去，衣服湿了多麻烦啊，被抓到该怎么办？我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卷起裤管把双脚浸在水里，百般无聊的打水，看着远处的男生们打闹着。
骏仁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心跳顿时加快，他的手就在我旁边，近的好像连他身上的味道都闻得到。
从那次大声公事件以来，我跟他解释过那是朋友的恶作剧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那么尴尬了。我也开始懂得整理自己的情绪，以朋友的身分继续站在他身边。
‘你看，他们真的有够夸张的。’
骏仁依旧浅浅的笑着，但笑容中似乎多了点什么，‘对啊。’
‘你怎么不下水？’
‘弄湿了好麻烦啊，而且我不会游泳。’
‘什么？你不会游泳？’另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敏豪一脸坏笑的站在那。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伸脚就把骏仁给踹了下去。看他在水里呛了几口，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惠，你干嘛不下水？’
我笑的还喘不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啊？我不要，弄湿了好麻烦。’
结果敏豪竟然从后面架住我的肩膀，轻轻将我抬起来，扔下水去。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水面我大喊了一声，‘方敏豪你！’
话还没说完就喝了一大口水，呛得喘不过气来。旁边有个人影游过来，拖着我的肩膀让我离开水面。刚喘过气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却吓了一跳。
‘小惠，你没事吧？’他显然吓得比我还厉害。
我们紧贴的身体，感觉得到骏仁他那结实的身体支撑着我的重量，对望的眼中看得到他满溢而出的担心，我慌张的推开他，又重新落入水里。我闭气故意在水底沉的很久，想用水的冰凉化解身体的燥热。
水面上骏仁好像在和敏豪争执着什么，但我只想静静的让自己沈在水里，什么都不去想。真的憋不住了才慢慢吐气让自己浮上来。
用力擦了把脸，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颊上，眼前只见敏豪那一张阳光的笑脸，‘看不出来其实你其实满会游的嘛。骏仁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根本超会游的。’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敏豪又笑的更开心了，‘骏仁他以为你溺水了。’
看着骏仁站在水里，涨红着脸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开玩笑，我可是小二就拿到游泳班最高级证书的好吗。’
一说完就加速打水离去，敏豪却从后面追了上来，轻松超越我。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较量起来，最后两个人都累的动不了，在池边喘着气，哈哈大笑起来。
上岸的时候，才发现骏仁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敏豪看了我一眼，结果马上偏过头去，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