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花知晓》第39章


容敏第二个发现了安宁的异常,她说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沉默,容敏猜测安宁是否在学校受了欺负,或者是早恋未遂,甚至打电话询问校长,可是对方说她一切正常。
容敏极注重隐私,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超越底线,何况十七岁的孩子,再大的事也就那么些,放任一下,让她自己成长也是好的。
果然,几天过去,安宁的脸色越来越好,慢慢恢复活泼,甚至那一天出门时还效着漫画衔了一块儿吐司,容敏欣慰极了,说过几天就可以问问她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了。
可是没有过几天。
所有的一切,就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安宁死了。
哪怕容敏跪着忽然而至的暴雨中哭着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安宁依旧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蓝色的蝴蝶在花盆里尽情绽放,因为没有风,无论是花瓣花、蕊还是花枝绿叶都是不动的,仿佛马路两端商品店摆放的塑料花。
容慎将手收了回去,站起,转身,离开,回到房中。
容敏和简新亚依然未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容敏绷着一张脸,简新亚在旁边和声细气的说着什么,听着开门,两人一齐回头,容敏只一眼又别开视线,倒是简新亚站了起来,问:“刚才听到你开车回来,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容慎走到容敏面前,涩涩的开口:“妈,或许你是对的,她真的是安宁。”
容敏一时怀疑自己幻听,眨了几下,忘记该有什么反应,倒是简新亚激动的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容慎又重复一次,“我说,或许安心,真的是安宁。”
洗脸,刷牙,拧开眼霜,将眼圈涂抹均匀,再覆一层面膜,桑晴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和手抓镜跌在软绵绵的床里养神,顺便翻出陆修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桑晴一边对着手抓镜左瞧又瞧,一边回答说:“有个挺危险的想法,想找你证实一下。”
“哦?说来听听,怎么个危险法?”
“今天我和婷婷约安心出去玩,她问了我们俩一个问题,同性恋和兄妹乱、伦比,哪个更容易被世俗接受。”
“那你们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我只是好奇,就算她知道自己双胞胎姐姐和他哥关系暧昧,人死都死了,也兴不起风浪了,她为什么还要执着答案。”
“所以?”
“据我所知,当初安心与安宁相认之前,可是做过DNA鉴定的,可是容慎在调查安心过去时,根本没有这份鉴定报告,更没有一点这两个人有过接触的信息,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刻意消抹。”既然看上了陈嘉辞,桑晴对他以及他的周边还是做了些了解的,其中以他那个表哥一家为最,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那家死去的孩子,是陆修远初恋的双胞胎姐妹,她的手段与容慎不同,能查出一些容慎无法查到的东西来。
陆修远恍然大悟这通电话的含义:“原来你所谓的危险的想法,就是怀疑那个刻意消抹安心部分过去的人是我。”
“有动机的,未必有那个本事,有本事的,未必有那个闲情,综合起来,只有你了。”于桑晴与陆修远这样强势的性格,对于已然心动却戛然而止的追求,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况且他与安心再次相见之后,态度虽不算冷漠,却离情动十万八千里远,这样不科学的举动,除了安心不是安心之外,她这绣花枕头一样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当年死的人是安心,对吧。”
、第四十一章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什么都不做了,我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而已,而且,天马行空的猜测得到证实,这种滋味,说实话挺爽的。”
陆修远笑骂:“胡闹。”
桑晴同样笑了,“需要告诉婷婷吗?”
“不需要,以她的智商……”
桑晴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和楚应轩一个德行,一个往死里嘲自己妹妹,一个往死里嘲自己老婆。”
“我们只是陈述事实。”
“行了,那我挂了。”
“再见。”
“掰掰。”
挂断电话,一直神色驻定的桑晴仿佛被灼烫一般手抖着扔掉手机,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去,老子只是诈一下而已,竟然诈出这么一段惊天隐秘来!”
安心竟然是安宁?
这世界还能再疯狂一点么?就算是双胞胎,性格,表情,动作,阅历也该完全不同吧,安心的家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出异常么?
太不负责任了。
第二天起床,安耀文正在厨房给安宁做饭,安宁将手扣在门弦上,凝视了安耀文许久,才说:“爸。”
安耀文头也未回,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汤圆:“起来了?”
“嗯,那个,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嗯,什么事儿?”
“我昨天晚上给你和妈报了一个旅行团,你们出去旅游吧。”
“旅游?”将勺子放在锅里,安耀文回头,讶异的看着安宁:“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妈还好说,月末我正忙,票买了没,如果没有,赶紧退了。”
“爸……”
“你孝顺是好事,可是也要分时候,咱们家又不富裕,不能这么着浪费,如果你真疼我和你妈,过年的时候再表现,现在赶紧把票退了。”完了又叹息着摇头:“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说风就是雨的,唉,好了,快喊你妈起床了,都做好了……”
安宁无奈:“我知道了。”
自然是食之无味。
从昨天晚上简新亚给她打电话开始,安宁就眼皮直跳,好不容易想到个暂时支开肖碧嬛与安耀文的方法,对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几乎是恍惚着下楼,刷卡,向公交站台走去。
安宁。
似乎有谁还喊她,安宁停住脚步,想要回头,却立即僵住,浑身冰凉。
那个声音喊的是安宁,不是安心。
继续往前走,手腕却被忽然拉住,那个人力气极大,一下子将她带到他的怀里,另一只手也顺势揽住了她的头,将她埋在他的怀中。
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很明显的颤抖着,呼吸絮乱,心跳乱了节拍。
“容……慎……?”
“你还叫我容慎。”容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安宁,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真正管教过你,所以你才敢这样无法无天是不是?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安宁心头大乱,但忽然想到安耀文很快也要出门上班,连忙挣扎:“容慎,你快放开我,如果被我爸看到了怎么办,你快放开我!”
她这一声“爸”戳中了容慎痛处,将她抱得更紧:“他不是你爸爸,你的爸爸只有一个,是简新亚。”
人来人往,虽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停留,围成一圈观望,可即便是若有似无的扫那么几眼,也足够安宁如坐针毡,她几乎是哭着哀求:“容慎,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不要在我家门口,好不好?我爸他真的会看到的……”
容慎强忍怒气,将安宁松开,拉着她的手就上车,安宁像个布娃娃似的任他拖着,直到容慎开车,才知不止聊天这么简单。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明明有预感,可还是问了。
容慎看了她一眼:“回家。”
安宁一下摁住了容慎握着方向盘的手。
“如果你想阻止我,尽可以来,我不介意我们一起出车祸,再让他们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无疑戳到安宁痛处,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任容慎开往越来越熟悉的方向。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迟了五年的真相大白。
容敏和简新亚都在,忐忑的在家来回踱步,门打开,容敏看见容慎,上前一步:“容慎啊……”声音戛然知而。
在容慎身后,还有一个人,被容慎几乎是拽着进了房间,跌跌撞撞,眼神躲避。
现场的几个人,唯有简新亚没有见过安宁,这个年过半百,百亿千亿的贷款也能毫不犹豫签字批准的银行行长竟失态的一下子腿软坐在了沙发之上。
安宁头低得更深。
“安宁啊……”
容敏颤巍巍走到安宁面前,容慎自然而然松开安宁的手,站在一旁,容敏目光复杂,看了许久,而后猛然一巴掌挥了过去,掌声清脆,安宁被扇得痛极,眼黑耳鸣,脸颊火辣辣的疼。
容慎大惊失色:“妈……”
容敏却一把抱住安宁,大哭起来:“安宁,你怎么可以不认我,你怎么可以不认我……”这是她的孩子,她视她如珍如宝,如珠如玉,她给予她的爱,并不比她给予容慎的爱少,她怎么可以因为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不认她,她凭什么不认她,还要去别人家做别人家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和你爸的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安宁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时光撕裂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她又回到了五年前,成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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