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也吃香蕉》第52章

“呃…”May踌躇了一会。“其实当时我也在场，我正和杜经理说事，王梓霄忽然走进来，说了‘我要辞职’就离开。所以，到底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你说真的？”周潇雅不大相信。
“真的。”May点头，当然是真的，只是某些场面和情形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周潇雅蹙着眉头，陷入沉思。焦翔再问：“那他之前有没有反常的情形，或者流露出辞职的意向？又或者在公司与某些人闹了矛盾？”
May一惊，手抖了下。天呐，别问了好不好，她当然不能把上司所说的那句“没用的二公子”讲出来，她还要保住饭碗啊。
May沉默了，焦翔眸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
“铃铃铃…”恰好这时，May桌上的电话响了，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抓起话筒，理顺情绪，彬彬有礼地问：“你好，这是天奕人事部，请问…”
“啊，王先生…”她轻呼，周潇雅和焦翔同时扭头，看着她。
“杜经理不在办公室…”
“是梓…王先生？”周潇雅改了称呼，凑到May身边问，对方话筒好像消声可一般，过了一会，又响起声音，但周潇雅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是的，她在隔壁，您要她接听吗？好。”May说着，把话筒移到周潇雅面前。“王先生要你听电话。”
“我？”周潇雅用手指反指自己，但目光却投向焦翔，询问的神色。
焦翔点头。
周潇雅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梓…达…哥。”
对面的人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小雅，我刚下飞机没多久，就听到梓霄要辞职，你…”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啊。”周潇雅十分郁闷。
“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去找梓霄。他手机不开，电话不接，我很焦急。你平时和他最要好，他不开心去什么地方你一定最清楚，拜托你了。你找到他之后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我，保持联系。”
他一口气说完，根本不容周潇雅反应。周潇雅一急，疾呼：“等等！”
“你是不是知道他为什么辞职？请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王梓达又是一愣。
“说啊你，磨磨蹭蹭个毛啊！”情急之下，周潇雅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公子经理了。
“他…”王梓达一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知道了和我是同父异母兄弟这件事。”
“什么…”
。
再次回到焦翔的车上，周潇雅的眼神只剩空洞。
“小雅，怎么了？”焦翔不安地问，他俯下身子，直视着周潇雅。
周潇雅抬眼，迷糊地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就这样？”
“小雅，别急。理清头绪，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他给找着。你估计他会去哪里？”焦翔握住她苍白的双手，耐性地问。
周潇雅勉强动动脑袋。能去哪里？他平时就是宅男一个，最喜欢呆在家里。可是，他会在家吗？
“家…吧”周潇雅吐出这两个字，焦翔的手已经回到方向盘上。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停车场。
“地址？”聚精会神地开着车，焦翔丝毫也不含糊，倒是周潇雅一怔，过了几秒才报出地址来。
王梓霄的家离天奕很近，不用十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焦翔闯进小区，娴熟地停车：“小雅，你再打个电话给他。”
“哦！”周潇雅依言照做，她走下车，拨了他的手机。
不想，却通了。
“梓霄！”她惊呼！
“小雅？”
“你在哪？”
“我在我家天台…”
“啊！？”周潇雅本能地抬头看向他所住的楼层，恍惚间看到他站在天台边上，摇摇欲坠。
“你别乱来啊！你等我！别做傻事！”她不理焦翔还在泊车，飞身向前冲去，直奔他的楼层。
“香香！去保安那里，叫他开7栋楼下的锁！快！”她在前跑着，逆风把她的声音送进焦翔的耳里，焦翔一滞，之后迅速跳下车，摁了锁车键，冲去保安室。
。
焦翔的速度很快，保安的动作也不慢。周潇雅来到7栋楼下，锁已经开了，门虚掩着，她推开来，奔向楼梯。
心脏急速地跳动，手脚是克制不住的颤抖，周潇雅咬紧牙齿，无数个曾被记忆模糊的场景现了出来。
那些年少散漫的时光，那些青葱郁郁的岁月，那时携手共走的日子，那时傻里傻气的誓言。
她做不了他的新娘，但这一生她早已定好与他一起走过。
他是她的梓霄，她岂可容他出事！
梓霄！梓霄！梓霄！梓霄！
等我！等我！等我！等我！
每一个抬腿，都充满力量。每一下跑动，都毫不犹豫。内心是惧怕的，但理智却告诉她要镇静要坚强！
跑到天台门口，她的腿已经软掉。“嘭”地推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天台地板上的王梓霄。
他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怎么也赶不走那片苍白和孤独。
“梓霄！！！！”周潇雅飞扑过去！幸好，他并没有站在天台边边上。
飞身过去，擒住他的手脚，使劲全身力气抓住他，就像害怕他像空气溜走一样，狠狠地攥住。
“梓霄！我不许你做傻事！就算你不是他亲弟弟，你一样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许你死！不许你自杀！不许你离开！”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许”，激动得全身发抖。
王梓霄傻傻地愣住了。
“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王梓霄回过神来，呆滞地看着周潇雅，良久，他动了动被她拽住的手臂，说：“你干嘛啊？”
“不、许、你、乱、来！”周潇雅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王梓霄垂眉，看看身下：“我没干傻事啊。”
“我在晒被子和枕头。”
几丝棉花从被扯坏的枕头套里逃出来，飘过周潇雅眼前。
啊？
囧。
。
“那你上天台干嘛？”周潇雅还是不大相信，抓住他的手脚不放。
“晒被子和枕头啊。”王梓霄转头，指指挂在杆上的被子，又低下头来，指指手下的枕头。
“没事你晒什么被子，上什么天台？”
“今天太阳好…”王梓霄把嘛字吞回口中，对面，周潇雅的眼圈，已经红了。
“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真的。”他甩开她的手，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帮她擦泪，她一把推开，愤道：“我还没流泪呢！”
“嗯…”他讪讪地收回手，苦笑。
“没事你干嘛关机干嘛不接电话啊！没事你不会告诉我一声啊！没事你跑天台晒什么被子枕头啊！没事你…”她说不下去了，心头的酸涩和焦虑再也控制不住，奔涌上眼眶，她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挥开：“你这个极品！你这个死人！”
然后，化身为大力女神，她用力地捶着他的胸口，他的肩膀，把他当做沙包一样使劲打。他也不反抗，只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发泄。
过了一会，她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之后他环住她：“对不起。”
他抚摸着她的背部，说：“我…我不知道你会…”
“什么不知道！你以为我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啊？顶你个肺！”
“小雅，”他制止住她的怒语，声音无力且彷徨：“你知道了，我和我哥…”
“你弱智啊！”她离开他的怀抱，怒目圆睁：“不是同个妈生就不是两兄弟了？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一直对你那么好？天奕没你的份？你学人辞职干嘛啊？竞争这么大，工作好找吗？”
“小雅…”他求饶般：“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
周潇雅语塞。
“我不配。”
“杜坚说我，‘没用的二公子’……”
她忽然用力掐他，脖子上的血管隐隐可见。“你再说一遍？”
她威胁道。
“你没用？你什么时候没用了？电影配音大赛全国第一名？挑战杯第三名？模拟交易会冠军？你当你自己死的啊？”
大学时期的丰功伟绩，她倒是记得清楚。他一愣，嘴边扬起一抹笑容。
“不干就不干，有什么大不了，还不用受杜坚的气！去创业，还可以做老板呢！是不是！梓霄你才不是没用，而是大材被小用。”
“小雅，哎…我不仅样样不如我哥，还样样不如别人。”他叹气，垂下头来。周潇雅一窒，突然更用力地掐他。
“谁说你不如别人？你哪点输给人家了？你只是在天奕被埋没了！明明很多人都比不上你！”
“例如？”
她默然，像在思索。
“你比仲加好。”
“嗯？”
“比韩裔好。”
“还有呢？”
“比…我哥还好！”她咬牙，大声道。
“那焦翔呢？”
“嗯…比…他…还…好！”
“他？”
“比焦翔还好！”
闻声，他忽然抖了起来，她靠近他，扳起他的头，才发觉眸里满是得意。他，在憋笑！
“你！”她气得想咬他一口。
“小雅。”他收起玩笑，正色道：“放心，我想通了，其实知道这件事对于我而言并没什么改变，父亲母亲哥哥始终还是我的家人。但是我却想明白了，天奕真的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