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忧满庭》第63章


(27)花开时节
许无忧的年假里,周长安善心大发没有欺负她,没有让她拼命干活,而是整日带她去外面玩,海边,乡下,宁静的牧场。
跑马场里,周长安把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戴在许无忧的头上,顺手拉拉马尾辫,把它从帽子后面拽出来,扶她上了马,她紧紧的抓住缰绳,心里好一阵紧张,当周长安走开时,无忧就开始大叫起来:“别,别走,我不敢骑,你别松手。”
周长安回头,抿着嘴角笑了,竟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无忧大惊失色:“不要抽它!千万不要…”
为时已晚,那鞭子啪的一声抽到马屁股上,马儿受惊般高高抬起前蹄长长的嘶鸣,无忧几乎要从马背上跌下来,惊恐万状的大叫:“啊!救命!周长安!快,救救我…”奋力的紧抓缰绳,用尽吃奶的力气双腿扎住马鞍,被马携着一路狂奔而去。
当那个小黑点急速的在视野里一再变小,就快看不见的时候,周长安才把食指弯曲的放在嘴里,发出一声清脆而尖利的哨声。
那哨音穿云透雾,马儿就好像听见主人在亲切召唤,立刻精神饱满欢天喜地的扬蹄往回跑,鬃毛在风中飘逸洒脱,动感十足,那本该昂首在马背上的人不见了,周长安心下一紧,抻长了脖子急速放眼找寻,等马跑近了才看清,原来许无忧紧贴在马背上,双手扯着马鬃,像马背上的马鞍一样牢牢的趴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
马儿在周长安面前缓缓慢下步子,他走过去,伸手把无忧从马背上抱下来,看见她苍白的一张脸,满头汗,抹了下她的后劲也都是湿润一片,就说:“出这么多汗…”
话音刚落,许无忧就像扎了毛的花猫,一把推开他,怒吼:“不许跟我说话!你这个疯子,永远不要再靠近我!永远!”说完就摘下帽子,用力的甩到他怀里,周长安站在原地看她情绪激愤的暴走,越来越远。
此刻,许无忧肺都要气炸了,刚才那段突如其来的惊险马奔还在她眼前晃过,后怕不已,没人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多惊恐,就像走在路边突然被人推下了悬崖,心跳急蹦过后,就再不动一下,它变成了一条直线,眼前闪过变幻无常的飞速景象,而她却停不下来,不可遏制的下沉,束手无策,求助无门,好几次她抓不住缰绳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好在她拼了小命的坚持,才能活着回来,而那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身后那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周长安。
她快步走出几百米远,忽然听见身后嘹亮的哨响,拉着长长的音,接着是马蹄奔腾所带来的地面共振,回头看,便见那马热情似火的朝这边甩蹄奔来,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躲,极力的拔腿狂奔。
平时脚底抹油跑的最快的人,却不是个能与马赛跑的对手,马在她前面停了下来,许无忧屏住呼吸瞪它;一动不敢动,只见那马轻抖鬃毛之后,便垂下了头,它的大鼻孔里正冒着热气,超长睫毛一根根微微下垂着,像个极其驯服又忠诚的奴仆,它凑过来,用头不时的噌她脸,她又害怕又痒,马儿围着她转,最后前膝跪倒在她面前,直到她肯伸出手友好的轻摸鬃毛,那马才站立起来,然后嘶鸣,好像得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奖赏,荣幸之至。
她仰起头来,看向那狂野的高大动物,灰蓝的天空里,只有马儿俊美无比的英姿,雄赳赳的气势无人能及,无忧不禁露出笑意来,待那马儿表演完毕,她才注意到周长安已站到马旁边,他正拍马,奖赏般的亲了下马脸,然后拎起缰绳,牵着它。
等周长安走到她身边,许无忧把眼光掉向别处,他看看她,问道:“马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许无忧迈开步子,周长安一把抓住她手领着,修长而有力的手像个镣铐,可她却不是犯人,用力甩,那镣铐便更紧了,“骑个马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要是有人威逼利诱你一下,你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立刻把我给卖了?
许无忧眯着眼看他,看见一张无比严肃的脸,她不想回答,他就站在那里耐心的等答案,直到她肯开口给个或否定或肯定的答复。
夕阳西下,金色的火烧云在天边镶嵌着,美得令人炫目,周长安牵着马站在夕阳里,背光,面目不清,许无忧望着他,说:“要发生什么了吗?你已经有段时间不耳提面命的重申这个问题了。”
“重申是为了让你提高警惕,你还不能让人放心,你若不是为了钱,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别人吓唬逼迫,就丢盔弃甲,不经吓的连肠子都吐干净。”
许无忧面带冷淡的说:“周长安,你明明知道真正的两全之策并没有,鱼与熊掌总是不可兼得。在这个天平两端,要趁现在对你的感情并未深厚到无法自拔,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渴望安定生活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理想,我承认我没有足够的勇气,你也知道我不是个真爱和童话的信奉者…所以…我会选择断臂求生。”低垂着眼看了他一下。
说完,抬腿就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知道周长安正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可是她却不想返回去跟他好好解释,也许已经不用再说了。
在假期的最后两天,无忧跟周长安要回车钥匙,明天她就要回北京了,昨天谈话之后,周长安几乎没有主动再跟她说过话,本以为他不会理她了,却偏偏不似她所想
周长安虽然话不多,也没有笑容,但他说:“待会儿,司机来了,要送我去参加个展会,你跟着一块儿去。”
展会过后,无忧跟在他身后去自助餐厅吃饭,那是招待餐,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无忧看见周长安坐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谈笑风生,一扫这两天阴沉的脸色,她想这是个不会把别人的只语片言放在心上的人,很多时候,他是属于大家的,不可能任由那些细若游丝的痕迹留在白色的瓷瓶上,有碍观瞻。
独自在一张圆桌边吃东西,直到吃完肉菜,吃了海鲜,又吃了水果和点心,再后来喝了果汁和煲汤,再再后来她又找来沙拉吃,总算等来周长安,他真是个受欢迎的人物,一路走过来,不停有人中途打断他,与他友好的打招呼,无忧看着他们,就像在欣赏着个午后影片,绅士最后来到她旁边,礼貌的问:“吃饱没?”
“晚饭的份儿我都一块吃了,你再晚来一会,我明早都不用吃饭了。”
“那待会去外面消化消化。”
尾随他身后离开那里,周长安让司机先走,自己坐进副驾驶,然后对她说:“你来开车,想去哪?听说市郊有地方可以采摘,要是没地方去,就去那。”
无忧驾车,采摘园不是太远,大约开了40分钟便到了,采摘乐趣也并不多,无忧坐在田头吃着现摘的水果,周长安叫她,“吃完就走吧,晚上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站起来,和他一同往回走,其实那时还没有太晚,沿途的田园景色怡人,只是跟着个没心思放松的人,脚步不能慢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周长安对她说:“要是没什么事,以后,你不必每个月回来一次了。”
无忧扭头看看他,见他直视着挡风玻璃,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便点点头。良久后,他又说:“你最好不要再回来,这已经不需要你了。”
无忧瞅了眼他,说:“你不用反复强调,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吩咐,不回来,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一句关于你的事,这次我会做到。”
周长安瞪着前方,突然用力的拍了下车门,无忧被乍响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去踩刹车,惯性使她的身子朝前猛的撞向方向盘,疼的眼泪掉下来,还听见周长安暴怒的喊叫:“想干什么?要撞死我?”
她捂着肚子,咧着嘴趴在方向盘上,好久也说不出话来,周长安边骂边检查她是不是受伤了,“把手拿开,我看一下。”
“不用看,我歇一会就好。”
“叫你拿开手,你就拿开,费什么话,快点。”
她还是不肯,他强行拉开手,她恼羞成怒的叫:“看什么看!我除了外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可周长安还是没打算礼貌并知趣的别多管闲事,他非要掀她的衣襟,嘴上还说:“你那‘空前绝后’的身材,还轮不上我肖想,放心,把我当成个医生,你就会欣然接受检查。”
无忧疼的顾不上推开他,周长安说:“肚子上青了一片,我看得去医院拍个片子。”
“不用。”
她重新启动车子,腰不敢挺直,猫着腰开车,他又说:“你这样儿,就是不去医院,交警也得拦住你。”
“为什么?”
“你不像个正经开车的,倒像是个偷车的。”
无忧:“…”
经过个十字路口,看见摄像头在拍照,她赶紧停好车,发觉警察正朝她走过来,真的有点紧张了。
警察敲敲车玻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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