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何处》第27章


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磋余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馅,求之不可得。阴房冥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忽然,绍卿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惭愧,如今国贫积弱,倭寇跋扈,我比那位军官年长两岁,只是一介书生,无马革裹尸、戎马倥偬之能,何谈保国卫国。”
念慈坚定地道:“如今山河被□□,国之仇尚未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们家国的仇,全中国的人民定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你虽是书生,但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堂堂七尺男儿,‘扶正气,励精神,诚真正平树本根’”
绍卿道,“慈儿,此生有你,是我之幸。”说罢将念慈搂紧在怀中。
念慈安静的拥在他的怀中,目光飘落在远处隐隐传来的火光上。此时,天际破晓,那属于黑暗的阴霾经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半生已分孤眠过
第十九章 半生已分孤眠过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纳兰容若《虞美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秋雨总会不知不觉地让人生成凉意,那种凉意便是肃杀万物的凄凉。秋雨凄凄,无数晶莹的水珠,便似从天边撒下来的玉屑,树枝叶片间,只见一片雾霭蒙蒙。南方的雨就是这样,即使再汹涌不安的心绪也会化为宁静祥和的凌波。盈盈灵动间,令人心弦一拨。
潮安城的大街上有几辆军车呼啸而过,所到之处激起片片水花。本城的城民并没有见过这种车的样式,纯黑色的军用吉普呈“一”字形排开,最后一辆车是军用的敞篷大卡车,上了墨绿色的帆布,里边坐着十余名正襟危坐全副武装的国民党士兵,这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那排列整齐的的军车队伍在潮安商会的门前停下来,头一辆车的司机连忙从驾驶位子上跑下来,打开后座车位的车门,撑起黑面的雨伞,等待着后座的人下车。
一双锃亮的军靴从车门中踏出,在雨水的照射下,军靴上的马刺反射的光芒微微耀眼。接着整个人从车中走下来,一身墨绿色国民党的军装,领间上尉军衔,腰间的武装带上系着一把科尔特配枪,帽檐上青天白日的徽章闪闪发光,顾盼间英气逼人。那人步伐铿锵,踏着地面上的水洼,带着几个随从,缓缓向楼上走去,“当当”地敲响林郁卿办公室的门。
随后,林郁卿的秘书打开房门,那几个人还未等着秘书报信就向屋内走去。坐在沙发以上的林郁卿站起身来,冷冷的问道:“几位军爷前来,有何贵干呀?”
那领头的男子在林郁卿办公桌前站定,用着清朗的声音道:“林会长您好,我们是国民党陆军第四集团军79团,鄙人是沈团座的上尉副官、兼电讯组组长陈墨林。据我们电讯组调查,林先生手中有一笔款子去向不明,鄙人就派人仔细调查一番,发现林先生似乎与日本人有贸易往来。为了弄清事实,请林先生随我们走一趟。”
林郁卿的秘书走上前来,点头哈腰的说“军爷……军爷们有话好好说,先不妨尝尝这壶上好的碧螺春,呦,味道香着呢,您尝尝……”
陈墨林旁边的侍从一把拦住了秘书,“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
林郁卿站起身,“哼,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走便是。”
陈墨林道:“林先生果然爽快。”便一挥手,吩咐侍从带走郁卿,“这几日团座回重庆述职,一切事务由我全权处理。传我命令:这几日潮安商会一切贸易取消,所有人员暂时回避,商会封闭调查。”
“是,陈副官。”众人答道。
几日后。
在晨曦的薄雾中,点点的映着小城里的几座石桥,结构精巧,直跨两岸宛如飞虹,远处的河面上隐隐飘着几叶船妓的扁舟,远处的河船载满货物,幽幽地驶向岸边。再配上岸上若隐若现的微黄的枝条,如此相得益彰,俨然似一幅秋意悠然的风景水墨画。城中的大街人烟稠密,已然有了早起的城民,有在茶馆里啜茶的,有在街边的算命先生那里看相的,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个年轻人刚在街旁的药铺进完药材,便挑着空扁担出了门,药铺的伙计相送,他回头和他道了一句,“小哥,不用送了。”说完便迈出了药铺的门槛。阳光懒懒的散在路面上,他站在大街上微微眯着眼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致。当他的目光瞥向城南角时,注意到城墙根的告示栏边围着很多人,便扛着扁担走到人群之中。
那一簇人用着各地的方言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因为站在远处,所以年轻人听得不甚清楚,他卸下扁担进入人流中,只见他们看着公示栏上的几行字,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年轻人不识字,便拽着旁边人的袖口,“大哥,这告示上,讲的是啥呀?”
那人指着告示上的文字,清了一下嗓子,念给年轻人听——
国军79团告潮安民众安昌业事:
林郁卿,原代任商会会长之职。自倭寇侵我国土,其为贪一己私利,私相授受倭寇之财,曲直难分,暴虐黎属,致铜臭熏天,斯文扫地,协商贾行不义之事。而今铁证确凿,天意昭彰,上峰裁决,于一月后执以极刑,专此布告。
另,告潮安城众:国军不犯秋毫,望尔等安守正业,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处事凛遵勿违,特示,以咸晓四方。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宣
那年轻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告示所云是何物,摇了摇头,便又问道:“这文言我听不懂,我只会听那说书先生的白话文,大哥,麻烦你,再给小弟仔细讲讲。”
那读告示的人笑了笑:“小弟,这有啥麻烦的。这告示就是说,林大少爷与日本人勾结,成了摇着狗尾巴的汉奸,军爷们找到了证据。如今判决下来了,一个月之后,林郁卿那小子等着挨枪子儿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本稍稍平静的人群顿时又炸开了锅,“他奶奶的,我就瞅着那小子不顺眼,果真做了汉奸!”
“啧啧,可不是吗。如今虽说是民国了,凡事都讲究个民主。俺真希望恢复旧刑,把那小子千刀万剐了!”
“那小子纯属活该,一心争着二少爷少东家的名分,这可好,算计了二十多年,到把自己的命算进去了。据说四年前,顾钧顾老爷子就是间接让他逼死的!”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问那个人具体的缘由,此时人群越积越多,纷纷听着那人口中的“林府秘史”。此时一个穿着似家丁一般的人从人群中挤出,奋力向林府跑去。到了门口,顾不得丫鬟向大太太通报,便径直向正厅中奔去,“大太太,二太太,不好了……”
大太太等人在正厅中喝茶,见那家丁慌乱地奔进来,“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那家丁“扑通”一声跪下,连忙磕了几个头。由于慌乱,口齿不清地道“大……大太太息怒,城中有消息,说……说大少爷与日本人勾结,变卖祖宗家产。国军长官找到了证据,判……判……大少爷……”
二太太慌乱地道:“他们判郁卿什么了?哎呀,你快说呀!”
“一个月后,处……处决!”
“什么?!”二太太只觉得胸口一闷,便昏死了过去。
当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二太太抬进卧室时,大太太一直呆愣在原地,“和……和日本人合作?!变卖家产?!这……他怎么会做这……汉奸……的勾当?!”她一个踉跄,连忙扶着手边的椅背,扬声道:“管家,管家在哪里?”
管家应声而来,“大太太,有什么吩咐?”
大太太颤抖地道:“郁卿,他与日本人勾结,此话当真?”
管家道:“是,前几日国军电讯处查了林家的资金往来,着实看出了端倪,可是漏洞太大,于事无补了……大太太息怒,老仆担心您的身体,就……就没敢告诉您……大少爷这次,是……捅了大娄子了!”大太太吼道,“郁卿那孩子,亏我一直视他为己出,没想到他竟行此侮辱门风的丑事来,这让我们林家如何立足?唉,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早就看出了漏洞,为何不早告诉我,现在郁卿惹了这么大的祸,我们这可怎么办?”
正当大太太管家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正?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