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逐马》第51章


白宣无奈走近我,却不再看萧闲一眼,他说,〃我们该回去,那就别为不相干的人白费心思。〃
〃你们两个,站住!〃萧闲话语虽厉,却没甚力道,〃白墨宝,你真的不考虑?〃
我看了眼白宣,笑意盎然,笃定回绝。
萧闲却毫不介意,反倒是越挫越勇,他目光锐利,扎进我眼底,〃白墨宝,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喊我一声哥哥的。〃
我叹了口气,踌躇道,〃萧先生,我大概会让你失望。〃
萧闲心宽体胖,〃放心,我倒是不介意,因为我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
白宣覆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微滞,声声清凛入耳,〃萧闲,亲情不是强制而来,但是血肉至亲,就算并非强制,感情也会在。〃
我没有时间等着萧闲的回答,跟着白宣推门出去。只是关门的?那,我看见一向盛气凌人的萧闲,将脸缓缓埋进被子里,几近窒息。
第五十九章 驿站
白宣的步子很快,几乎是没有停留,在玻璃门快要*的?那,消失在灯光忽然暗沉下来的微寒的风声里。
很难见得到白宣情绪失控的时候,大概是自幼家人对他期许太高,软弱的样子不许有。而他自己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暗示里,纵然是难过受伤也不肯示弱,也不肯放过自己。
一口冷风灌进嘴巴里,我缓了缓,声音被扯得四零八落,〃哥,你等等。〃
脚步猝然停住,也不过是一个闪身的距离。等我试图靠近他,动作却被他打断,〃别过来,墨宝。〃
有急救的车辆拉响了警示灯呼啸着擦过身边,一晃一晃的灯光打在我脸上,将他身影投映在我眼里。光影不过是烟花般一瞬,再眨眼时却不再有。
白宣背对着我,忽然举手停在脸颊的位置,哽咽声极轻,双肩是极力压抑的抖动。我拢了拢被风吹拂的外衣,觉得身体冰冷之外,心底却浮出一丝既喜也悲的情感。
我从小仰慕嫉羡的哥哥,人前坚韧从容的哥哥,见过了他的独当一面,此时才迟钝的发觉,我看的也不过是他想要我看到的他。
只是此刻到底拗不过内心的脆弱难过,他才会吝啬却小心的放肆一回。
手落下的?那,我听到他已然镇定如初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尽管是极力的压抑,话语里还是留存哭过后稍重鼻音的尾巴,恰恰搁在我手心。
我只是笑着追上他,一同在路边拦车,陷落在这个城市流光璀璨的灯光里,赶往临时寄存自己的地方。
因为公司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在公寓留宿,但好在周围不缺条件一流的旅馆,送我到楼下,白宣跟我道别。
我转身往楼上走,却听到白宣微显迟疑的声音,〃墨宝。〃
我转过脸去,却看到他脸上半是执拗半是烦恼的神情。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要知道,我不是别人,我不会笑话你。〃我收回脚步,慢慢走近他。
〃去找个地方坐坐。〃他说。
〃好。〃
找了附近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厅。推门进去的时候,墙上的小型幕布上投映着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我依稀记得,很久之前,我和江城曾在拥堵不堪的小电影院看过。
见我唇角露出微笑,白宣只是看我一眼,大概我的眼神真的太过平淡,再不起波澜。他从角落里找了位子,招呼我坐下。
〃这部片子,我以前看过的。〃我说。
〃是么。〃白宣点好饮品,不偏不倚看过来,〃想不到,你还会看这样的片子。〃
〃是跟江城一起看的,大概是因为那时刚好这个是票价最低的缘故,可是真的沉下心看,也会察觉是不差的。〃许久不曾提到这个名字,此时简单清晰的发音破开气流,擦过唇齿,才明白,原来这般寻常,就是曾经了。
那时哪会想到仔细去挑选看哪部影片,只是因为江城将电影票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在看着的,就不再单单只是电影本身。
最终记下的,也不过是经年后年老的女人得知心上人的消息,历经迢迢,见到了不过是初相识的湖边,屹立着的一方墓碑。
被岁月打磨的颜色,最终停留在眼瞳里久久不散。那时不曾流泪,大抵还是偏执的认为,我和他会始终在一起。
至今隔了时光,端起骨瓷的被子,搅动起一团暖意,秋日余寒在嘴唇触碰上瓷白的杯子时不甘退却。我此时才懂,江城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驿站,却不是我的终点。
我走了很久的路,遇见不同的人,简单抑或繁复,悲伤抑或欢喜,真实的在我掌心的纹理中藏匿下来,展指去看,就是时光。
〃还是在想他。〃白宣说,眼底是沉寂如潭水般的光泽。
〃是,我在想他,与现在无关。〃我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哥,你找我来,不会只是请我喝下这并不算甜美的东西,然后用勉强支撑的清明陪你看日出。〃
〃如果我说是呢。〃他也笑起来。
〃我猜的不错的话,是关于萧闲的事,对不对。〃
他的手指明显僵了一下,我继续说道,〃在你说之前,我要先声明一点,如果你要告诉我,就不要隐瞒我。你知道,我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可是真的停不下。〃
他微楞,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过了这次,我再要向你诉苦的时候,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
〃谜面挂了这么久,就算灯笼一直不灭,但看灯的人,会对谜底产生迟钝的求知欲。〃我坐直了身子,咳了一声,〃所以,趁我新鲜感犹在,你毫无顾忌点滴不漏的说给我听吧。〃
他扶了把额头,再抬起头,唇角的笑意已经不见。
第六十章 往事
幕布上的电影不知是换到第几个,已经有人靠在沙发上静静睡过去。时间过去亦不知多久,没有心思去看,只是将一杯冰水抵在额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不久之前听来的话在心间沉淀,平复。
但久久不能安宁下来的心情,似乎仍旧循环在耳边的话语,清晰可辨。
不久之前,白宣搁了杯,目光平直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陷入长久的往事。
白宣入学早,再加上跳级的缘故,他在伦敦遇见萧闲的时候,不过才十五岁。年少早成的他,比他大了三岁的萧闲,很奇异却又很融洽的成为异国他乡互相支撑的友人。
纵使大伯一家人住在国外,但周围的环境中能找到如此志同道合的友人,很是难得,更何况,萧闲似乎对他有一种难言的亲昵感。
像是亲人。白宣说,话语里尽是苦涩。
萧闲头脑好,大概年龄真的在一定程度上占据优势,在萧闲的提议下,两人尝试共同创立了一个网站,也就是百晓的雏形。起初只是学生之间交流的社交类的网站,却没想到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只是当百晓转型时,白宣早已经离开。
让他离开的人,自然也是萧闲。
白宣是在邀请萧闲去自己家中做客的时候,在看到萧闲的犹豫神色以及大妈猝然青白的脸色时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他有一个哥哥,辗转那么些年,就在他身边。
白宣当时的心情很难阐释,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仔细梳理也颇费时日。但已经明白,引为知交的人,原来竟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但大妈似乎对萧闲并无任何舐犊情深的举动,那天的赴宴,一向温和的大妈始终是冷漠的神色,最后不过以萧闲的匆匆离开收场。
白宣百般不解,大妈语气平淡的向他说明她之前的一段婚姻。
因为前夫在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出轨,大妈在生下萧闲后,提出离婚。男人颇无赖,离婚可以,条件是,留下萧闲。
多少会觉得男人即使对自己不好,但萧闲毕竟是他自己的亲骨肉,就算是留下,在宽裕的环境中,总比跟着一个单身离异又无所居的女人好。
大妈忍痛舍下了她的大儿子。
后来在一次面试时大妈遇见了大伯,受过一次婚姻之痛的女人大概不会轻易接受又一个开始,但大伯精诚所至,最后娶了大妈,离婚后的第三年春天,白宣出生。
过往无人提及,在白宣眼中,自己的家庭同万千个普通的家庭一样,有相爱的父母,有家人温暖的关怀。只是萧闲的出现,将之打碎。
那时难得的晴空,眼光照进窗里来,窗外花圃里馥郁的花香,似乎不知愁苦。白宣说,我无所谓,只要妈觉得开心就好,萧闲会是我的哥哥,我觉得也不坏。
生平第一次,大妈打了哥哥。清脆的耳光落在脸上,大妈的表情严厉而又扭曲,她说,这一生,都不要让我听见他的名字!
话被打断,一同僵立在门外的,是忘拿外套而重又回来的萧闲。
那时萧闲素来清俊的面上满是让人心疼的茫然,还有极度的失落。
白宣去追,在半道被萧闲猝然转身一拳挥倒。他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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