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自流年,爱在永年》第15章


泪流到最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空了,不知是昏睡过去还是真的睡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秦易在她眼前……
他看着她,过来拉她的手,她身上无力,只是任由他将手拉过去,耳畔响起的声音像是犯有耳疾的人出现了幻听,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说:“蓝色啊,我对不起你,我不能等你!不能娶你了!”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怔怔在看着秦易流泪,怎么也止不住,想要放声呐喊,想要放声大哭,可就是没有力气……
“蓝色,蓝色,不要这样!请你不要这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坚强……”
她还是说不出一句话,继续流泪,流到清澈的双眸逐渐变得浑浊,父亲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心疼地说着:“囡囡,不要哭了,再哭眼睛怕不行的!”
她无望地看着秦易和父亲,不知多久才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声音:“爸爸……我……我控制不住!”
、他就是我的一切
她记得,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和秦易同时流下泪,秦易快速地转身跑出去,她晕晕地再次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守在自己身旁的是小情,天已经黑了,她看到窗外有繁星闪烁,摇椅一侧用木棒支起,吊瓶挂在上头,手背上插着针头。
她抓着小情的手,让小情帮忙买明天的火车票,小情不答应,父亲不答应,她流着泪祈求:“求求你们让我快点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你们就当是救救我!”
第二天,她虚弱地拖着来时的那只行李箱,她记得箱子里还藏着秦易喜欢吃的四川特色小吃,她在火车站想起时将那些东西全都拿出来交给小情,小情拉着她:“蓝色,不要回学校,我可以陪你去旅游的!”
人潮汹涌,火车站里的嘈杂喧哗让她的胸口悸闷,小情也流泪,抱着她:“傻瓜啊,只是失恋嘛,又不是失去了一切!”
“小情,你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一切!”
眼泪总是毫无征兆地流,眼睛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可是眼泪却已经流下,开始检票的时候她们看到秦易向这边跑来,她进站后听到他在身后喊:“蓝色等等我!听我解释!”
她拉着行李箱在站台上奔跑,到达车厢门口时,抓着她:“听我解释!”
火车马上启动,列车员催着上车,蓝色奋力地甩开秦易踏上车,火车门合上,隔着车窗,他看到她噙满泪水的双眸,心疼得难以自持。
火车缓缓开启,秦易追着火车跑,大声地喊道:“蓝色不要走,听我解释!”
他看到粉色的身影,马尾在摇晃,她清丽的脸孔苍白无一丝血色,泪痕犹存,她趴在车窗上对他喊道:“秦易,我恨你!我永永远远恨着你!”
火车开始提速,从此,遥不可触的时空,模糊了风景,远离了心情,也割断了爱情……
、那男子的侧脸像极了秦易
火车开始提速,从此,遥不可触的时空,模糊了风景,远离了心情,也割断了爱情……
那一走便是五年。
她回到学校后便大病一场,病愈后本就沉默寡言的她越发自闭孤僻,秋风扫起校园里的梧桐细雨,蓝色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凄怆……
没有希望,没有亮彩……向前看是无尽的灰暗,寻找不到光明;往回看是说不清道不尽的沧桑,不敢回想。
毕业后辗转在路途上,不停地行走,三年的时光都用在路上,看不尽的风景,体会不完的心情。
只是,心中的那一道血口子被自己越压越深,很多时候以为是愈合了,其实是那伤更沉了,沉得自己不愿提及,不愿触碰。
夜深人静,黑暗中,她抚摸着自己清瘦的脸颊,总是有泪水。有人是因为心疼而流泪,她觉得自己是因为流泪而心疼……
于是,不想回忆的往事开始倒带,一幕一幕地,她躺在地板上,有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在看着一部画面黑白且模糊的影片,生涩,半透明的……
在福建的某个小镇,吃猪脚面线时想起父亲做海鲜面,吃完时讶然地看着小店老板为何如此看着自己,伸手抚脸,满是泪。
在丽江,不夜地星空下,她看到有男人穿着浅蓝色衬衫,在转角处衣角甩过青灰色的墙角,她奋起直追……因为那男子的侧脸像极了秦易。
于是,她找公用电话想要打电话,话筒提起,却不知道按下谁的号码,按下后又急忙挂上,因为,总是无意识地将脑海里的那一串阿拉伯数字条件反射般地传达在指尖。
那是秦易的电话号码……
不能打了,他应该结婚了……
除了他的电话不敢打,别人的也不敢打,她怕会听到关于秦易的任何消息……
矛盾呵,如此矛盾的人生,如此无奈的人生……
她转身回头离开电话亭,那身穿浅蓝色衬衫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问她:“小姐,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忙么?”
、请你送我一个拥抱
蓝色拼命地摇头,仍是满脸的泪水,那男子不解地看着她,她却走近他说:“请你送我一个拥抱!”
那男子怔忡过后展开双臂,蓝色在他肩上哭泣,泪水浸润了他浅蓝色的衣领,墨黑的天空中有明星闪动,夜很静,只有低低的哭泣声。
她脱离了男子的怀抱,那不明所以的拥抱只是她的一个念想和寄托,她将这个男子抛在月夜之中,奔跑在铺着青石块的小巷,有微弱的灯光,还有清甜的栀子香从角落里散出。
她的世界就是一个人,自导自演着自己的人生,没有配角,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只有一束微弱的灯光,打在她身上,闪亮了她,也孤独孤立了她。
从丽江拍摄回来去了西藏,庄严肃穆的宗教氛围给了她一段宁静的心灵旅程,她记得自己在澄清碧蓝的天下空下,坐在藏家平屋前,阳光直剌剌地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她喝青稞酒,吃藏式食物,觉得世间很干净。
色彩艳丽的藏家服饰,穿戴在自己的身上,很是欢喜,有了莫名的自信,眼疾也不再犯,所以,她在拉萨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布达拉宫到拉萨博物馆再到大昭寺,偶尔疾步穿行在拉萨街头,学当地的妇女将五彩刺绣的围巾裹在头上。
会浅浅地笑,生活从容随意,她一度以为自己会一直生活下去,要是为了生存,为了工作,她不得不再离开。
汶川发生大地震,她赶去拍摄,做志愿者,看到血肉模糊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清晰铺展,那一刻不是动容,是震憾。
残垣断墙下,亲情在流离失所,那时,人们将自己的手和亲人的手叠在一起;爱情被时空横亘,上演着生离死别,不再希冀来生,只想抓住这一刻;
原来,自己还是幸运的……
当电话接通的时候,还能听到亲人的问候和呼唤,而自己的身侧有人沉浸在骨肉分离的痛苦之中。
原来自己拥有的一直比别人来得多……
、李树南的电话
“蓝色,抽个时间回来看看爸爸,他身体不好!”
电话那头蓝天的声音像是在劝解也像是在祈求,蓝色泪如雨下……那一刻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离家五年了。
结束了在汶川的志愿活动,交接好手上的工作已是秋天,她不会想到自己留在父亲身边的只是最后一段时光;
那是她心中无法言喻的伤痛和愧责,关于父亲,她觉得欠他太多。
父亲内心的悲凉她到他死去才体会,自己如此绝决地离家五年,他内心承载着多少的无奈。
因为不曾给予自己一个温暖的家,父亲觉得自己便不能如一个寻常父亲这般去要求自己,所以,他一直无言地压抑。她总想,在母亲再嫁之后,自己如果一直乖巧孝顺的留在父亲身边,他,会不会就不会得病早逝?
无尽的回忆和她坐着的双层公交的方向平行而行,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蓝色下了车,晨色染红的城市的高楼,天空呈显一种彻底的明亮。
她抬头,还是冬天的清晨空气异常清冽,她听到自己羽绒服兜里的手机在响,掏出来接听,居然是李树南打来的。
“蓝色?好么?”
“嗯……还好,你呢?”
她听到他爽朗的带着感染力的笑声在电话那头想起,“在新加坡看女儿,明天回来!”
“哦。”蓝色有点局促,又有点慌乱地应着。
“呵呵,我希望明天晚上蓝色小姐可以为我接风,顺便感谢下年前我在医院对你的照顾。”
蓝色被他的话逗乐,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其实是极具幽默细胞,他总是以一种很认真的,却又不给人压力的口吻说着一件看似很轻描淡写的事。
但是,无形当中,他的话却给了人一种难以拒绝的穿透力,所以,蓝色便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是我疏忽了,应该要请你的!”
“哈哈……好,我总算找到和你共处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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