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对决》第56章


“你就说:手机丢了。” 
“可我不能又不在旅馆,又不接电话。”他用的是双卡手机,为了防备邬春晓“查岗”,将旅馆的电话,转到了联通卡上。“不行。我得走了。”他起身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安静已经将一大碗雪白的馄饨端了上来:汤一直处在保温状态,片刻就熟。魔鬼永远是赢在细节中的。 
邵江很感激地吃完后说:“要是没大事,我去去就来。” 
大事确实没有,但敏感的邬春晓,还是察觉到邵江不对劲儿。他利用电话,很快就找到了旅馆的服务员,验证了邵江有两个晚上没在旅馆住。他很随便地问,但邵江说一直在。撒谎他不怕:天下就没有不撒谎的人,水至清则无鱼。但要查清楚,他在干什么!十有八九是女人,关键问题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周童案凶手的查找很不顺利:几次几乎已经确定了,但到最后一步,都被排除。这其中的繁杂度、琐碎度,外人很难感觉。
“德国考古学家谢里曼,四岁的时候,从《荷马史诗》中看到有关特洛伊城的记载,从此立志找这个特洛伊城。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邢天给大家鼓气,“咱们要比他幸运。特洛伊城可能不存在。而咱们的‘标的物’则一定是存在的。既然存在,就是一个寻找的问题。”
“找到之后,工作也很多。他要是不承认,还是没有办法给他定罪。”蒋勋说的是实话。周童案到目前为止,不光没有物证,连人证都没有。 
“如果找到了,我相信有办法让他说出来。”邢天很有信心地说。 
蒋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说:“小时候,我爸爸给我讲过他亲历的一个故事。一支部队,被敌人包围了,几乎弹尽粮绝。但连长很镇静地拿出望远镜,四下观看,并且说援兵很快就来了。最后……”
华天雪打断了他的话,“最后没有援兵,他们是靠自己的力量,打垮了敌人。” 
“你怎么知道?”蒋勋奇怪地问,“我还是第一次在小范围内讲这个故事。” 
“我爸爸也给我讲过这个故事。不同的是那个拿望远镜的是团长。他也说是亲历。”华天雪说,“你该不是听我说的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是我爸爸亲口对我说的。”蒋勋不服气。 
“故事和案件一样,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华天雪也不服气,“你给评评理。”她对邢天说。 
“如果你们两个的故事,都是发生在朝战,那么小蒋的就是假的。”邢天作结论。 
“我爸爸也参加了朝战。”蒋勋说,“虽然他说这个故事发生在自卫反击战中。” 
“参加了没错。但在朝战的时候,志愿军的连长,还没有配备望远镜。”邢天说。 
“也可能缴获了一个。”
“缴获了得上缴。局长没有好车,你就坐不上好车。”秦川的解释很通俗。 
“如果发生在自卫反击战,小华的故事就是假的。因为令尊大人,已经是高级干部,不可能亲临前沿,所以不可能亲历。”邢天说,“所以,你们两个人的故事,都可能是真的。至于刚才小华说的‘惟一性’,则是因为两个故事,都是仅有实质的梗概。故事编来编去,原故事其实就是那么几十个。这也正是咱们心理侦查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邵江在离村三里处的独立院落里,向邬春晓汇报与周密谈判的情况。 
在整个汇报的过程中,邬春晓一直用一根4B铅笔画狼。停下来的时候,就抽烟斗。邵江知道岳父画狼,不过是个习惯。抽烟斗,也是象征性的。 
“这个A&C公司可靠?”邬春晓在邵江停止汇报后很久,才突然发问。 
邵江一惊:他并没有说到A&C,因为那只是一个为了布置财务迷阵设计出来、子虚乌有的公司之所以要设计这样一个公司,是为了他个人的远景规划:没有宏图大略,就不会有大业。(敬请关注《巅峰对决》42)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42) “可靠。可靠。”
邬春晓瞟了一眼邵江。可以肯定他不懂理论上的“心理分析”和“微表情”,但他还是看出了邵江在撒谎。“A&C。A&C!”他连续重复了两声。
邵江这次才感觉到岳父的英文很标准:“我还是头一次听您说英文。这是一个与英国皇室有关的金融公司,有着二百年的历史。”这虽然纯属杜撰,但他很认真地做了“功课”。
“翰林院文章、太医院药房,都是虚有其表。”邬春晓又开始低头画狼,“不过,你不像冬坚、冬强,志向远大。取法于上,也仅得其中。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五百万。超过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行。明白了?”
“明白了。”邬春晓最后一句“明白了”,分量很重,让邵江一哆嗦。
“明白了就好。”邬春晓的语调又改成和风细雨型,“儿子不能选,生下什么,就是什么。女婿是可以选的。看来我选的不错。去吧,放手去打你的江山吧。”
“我一定不辜负岳父大人的重托。”邵江显然听懂了“女婿是可以选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可以选”就等于“可以换”!他见邬春晓闭上了眼睛,知道这是让他“跪安”的信号,于是告辞出来。
离开了这间阴森森的房间,看见满天星斗,他顿时感觉到一身轻松。第一批遴选出来的三十个人,很快排除干净。邢天接着命令“沿着老路”,扩大范围,重新开始调查。
经过两个星期的艰苦工作,焦点落在了一位叫做陈纯的人身上。
陈纯十九岁。父母离异后,分别去了南美和北美。他一直与溺爱他的爷爷奶奶长大。以还算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但因为酷爱网络游戏,第一学期,几乎全部缺课,被学校开除。但他患帕金森病的爷爷和瘫痪在床的奶奶,以及远在天边的父母对此全然不知。他的家和他喜欢去的网吧,就在周童的“活动圈”内。更为重要的是,他提供了假的DNA样本。
“我敢用头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打赌:陈纯就是凶手。”坐在精心布置的审讯室内,蒋勋环顾众人说道。
“谁的头?”邢天低头看着笔记问。
“当然是我的了。用别人的,别人也不干啊!”
“千万不要用惟一的、必须的东西和人打赌。原因很简单:你输不起。”邢天说,“请陈纯进来。”
陈纯进入审讯室。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男子。高高的前额、尖尖的鼻子、黑黑的眼睛、白皙的皮肤。
邢天虽然已经数十次地看过他的相片,并且不止一次透过单向玻璃或从远处亲眼见过本人,但人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陈纯,达十分钟之久。
这一招,他是从日本棋手桥本昌浩处学来的。桥本是“长考”围棋术语:长时间考虑的意思每次下棋,第一步就要用掉一个小时。后来他解释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对手施加压力。
压力如水,果然慢慢地渗透到陈纯身上。到了第十分钟,他竟然先开口问:“我怎么啦?你们为什么把我带来?”
邢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的智商多少?”打乱对手的思路,是审讯突破的关键。
“130。”陈纯回答。
“属于不超过百分之十的高智商人群之一。”邢天依然直视陈纯,“那么你应该知道今天是几号?”
“几号?”陈纯想了一会儿,“好像是10月25号。”
“我问你是几号?”
“25号。”
“对。是25号。”邢天故意停顿,“这个日子,对你有没有意义?”
陈纯偏过脸,用一只眼睛看着邢天,“一个普通的日子。”
“十个月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邢天问。“十个月前的事情,我怎么会记住?”陈纯回答得很快。看得出,他连想都没有想。
“难怪。十个月前的事情了。”邢天转对蒋勋说,“有人说,记忆如海。也有人说,记忆如河。无论河海,要想正确地航行,必须依赖一些标记。”他重新面向陈纯,“最能唤起人记忆的东西是什么?”
“音乐。图像。”陈纯不知道邢天扯那么远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那好!”邢天摆手。
屋子里的灯光立刻暗下来。
随后,响起了圣诞节的音乐。
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个大屏幕投影电视上,出现了圣诞老人、圣诞树、飘飘的雪花、一对对拉着手的情侣……总而言之,圣诞节所有的元素性符号,一应俱全。
“想起来了吗?”邢天走到陈纯的背后,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圣诞节。”陈纯回答的声音,显然是经过调整的。
邢天感觉到陈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一些“害怕”的信号,比方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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