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词》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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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学医这件事，于晴并未跟家里人商量过。当时报志愿的时候，于晴翻着志愿报考的参考杂志，内心一片茫然。的确，这些年，于晴每时每刻做的，就是尽力挣脱她的家庭。她从未给过自己时间去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母亲王雅丽告诫过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她知道王雅丽对她是有底线的，她知道王雅丽不会为她的任何一场失败买单。
拼了吧。哪里冒出的声音。厌恶又憧憬的埋下脑袋，那时候的台灯，总是扎的眼睛疼。密密麻麻的字，一遍又一遍的演算。她是无奈的，也是幸福的。
她的笔滞住了，拿到志愿报表的时候。这与勤奋不同，与努力无关。她才发现，自己是没有梦想的。身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交了表，她却像卡在那。杂志翻得哗哗响。机械设计。商务英语。还是信息技术？班主任关切的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回去慢慢想。”
小志一脸担忧的把她送回了家，在路上，她不发一言。她好希望小志能天然停下踩单车的脚，转过身对她说，我们报一样的吧。她好希望，她一闭上眼，有个名词就窜进脑袋，这样，她就可以无比欢欣的宣布，天意如此。她好希望，她被天外电波打中，像神话一样，获得了梦想的方向。她好希望，时光能倒退，让她在某个寂静的深夜，能停下手中的笔，思考一些那时候对她而言是奢侈的事。
能发生什么呢，已经错过了时机。她叹了一口气，跳下车，跟小志告别。
王雅丽不在家，于晴倒在沙发上，手摸索到遥控器，屋子里马上热闹起来。都是些无聊的综艺节目，大部分的台都在播广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台再播电视剧，画面上几个人围着救护床，眼睛里有泪水，有医生跟护士拉开他们。其中的一个女人突然抓住医生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哽着说不出。于晴想医生肯定是冷静的拉开她，然后把病人推进手术室。于晴在心里骂着冷血，就准备换台。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医生安慰性的拍了拍女人的手，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护士过来扶住女人。在进手术室前，他看了家属一眼，家属也看着他。那眼神，是信任与被信任。
现在的于晴怀疑过那时候是不是被一瞬间的情绪迷惑，轻易就下了决定。还是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为自己免去烦恼。或许，都有，都没有。不管是机缘还是巧合，于晴是满意的。这是份令人尊敬的职业，她心里想好好珍惜。
她从记忆里跳出来，眼前的女孩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她的头有点昏，可能是说太久的关系。没几天就是军训了，她需要良好的休息才能熬过它。跟三个女生打了声招呼，她耷着重重的脑袋下了楼。
散步是她给自己的休息方式，这所学校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逛。此刻太阳已经下山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没带件外套出门。没多久，她找到了操场。
很漂亮嘛，她有些惊喜的想。比中学的操场大了太多，还有很多品种优良的树木。铺了橘红色的橡胶跑道，足球场也是绿茵茵的一片。
于晴悠闲的走着，每走一步，就发现一处好。操场深处种植了更多的树，低矮且茂盛。
真是约会的好地方。于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脸红。
她想起也是在操场，张焰第一次吻了她。这吻有点始料不及，但她很快就适应了，并且试着回应他。他的呼气声很沉，她有些害怕，但还是一只手搂紧了他。他脖子上的毛发真柔软，不像下巴上的胡子那样扎人。她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他的命脉，她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血液汩汩地流过她的手指，再散开。她在这具宏大生命的波涛上，忽上忽下，重心不稳。她感觉到他的手是那么的大，附在她的软腰上，一阵阵的炙烫。手突然变换了位置，缓缓的向上移动，覆住了她更柔软的地方。胸口倏地敏感，她不由的急促了呼吸。双颊已经滚烫，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更热烈的吻回应他。大手穿过阻碍，突地，就直直的触到了。这算是完全的肌肤之亲了吧，她羞到不行。大手没有停，而是在那里摩挲着，像是在宝贝一件珍宝。因为是在夜里，无人的操场，才会另这两个年轻的生命放肆的索取对方吧。他很体贴的点到为止，将手从她的胸衣里抽出，她惊羞到什么都不敢看，用他庞大的身躯覆住双眼。
后来还有类似的，或更加香艳的记忆。可她独独爱回忆这一段，当时所有的感触，都存在身体里，不论多少遍的温习，都质感清晰。那一年她高二，喜欢了三年的张焰终于走到自己面前。她告诉自己要抓住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放到现在呢，还会跟着他隐匿在树丛中欢愉吗。不难回答吧，她苦笑。
远处有个人影走过来，扬着手。是认识吗，她有些迷惑，自己才刚来学校不久。人影走近了，她才认出是前几天那位没有抢到行李的学长。
男生很友好的跟她笑笑，“一个人逛？”对方太自然，她反而有些局促，躲躲闪闪的应了声，就想蒙混过关。
对方喊住她，有些无奈的语气，“是不是我太唐突了，你不要多想。”“没有没有！”她有些愧疚自己的认生给学长造成了困扰，“抱歉啊，我有点怕生。”
“是这样。”男生的笑容很好看，“认识就熟了。你好，我是赵文卿。”真的是人如其名啊，于晴看着眼前高个清瘦的男孩，神情干净，气质斯文，对得起这个名字。“你好，我叫于晴。”她的心情有些明媚起来，因着这个善意的男生。
“我知道。”
不经意的话，像抓住的丝，还是听错？对方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她也就跟着放了行，直到他礼貌的道别，她才有些恍然。
不自信的否定了自己。况且，心里的位置，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腾出来。某张思念的脸浮出来，硬挺的棱角，浓黑的眉眼。没有方才男生的绅士，但透出的一股子英气，也是无人能比的呢。
她心里想着，一阵甜蜜。
003修订版
几个丫头还没happy几天，军训的通知就下来了。
“唉，不知道这批教官变不变态。”张媛媛长叹一声，扯下衣架上的睡衣。李霞倒是不以为然，她在这几个里面算个运动健将，“而且，可以观察下有没有帅男噢。”
“笨猪！”张媛媛手上的衣架打过去，“同级的有什么好看的，倒是该看看有没有够味的学长~”“不过说起来，有个不错哦。”
“谁，谁？”李霞来了兴致，于晴无奈，但也停下手中的事，围到张媛媛跟前。张媛媛望望假意忙碌的任斯语，只是笑了笑。
李霞鄙视的“切”了一下，象征性的拍了一下张媛媛，就走开了。于晴觉得张媛媛这个人一向一惊一乍的，立马转身忙自己的事了。一场无聊的风波平息了。马上，有聊的来了。
你还别说，这批教官是真变态。站军姿，走正步，一样不马虎。一天的军训下来，于晴她们都累得没了人形。当然，心狠手辣的教官是源源不绝的，于晴在心里想象了一下下届学生的惨状，内心平衡了许多。
张媛媛依然八卦，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有群众。“诶，你们没发现吗，咱班的教官最帅了。”张媛媛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滴到鞋上了。“还真是，”任斯语费力的把胶鞋从脚上拽下来，“不过，感觉气质太硬了，还是我们学校的好。”
“哟哟。”李霞不失时机的大呼小叫，“那是啊，比如咱们的学长赵文卿，我感觉就很好了。”
赵文卿？于晴有些懂了。身边的张媛媛露出怪异的笑容，而再旁边的任斯语，正悄悄埋下烧红的脸颊。大条的李霞还在绘声绘色的大谈赵文卿的姿色如何如何，越来越多的同学围过来，当然，大部分都是女生。
教官的一声哨令，大家一哄而散。乱糟糟的整完队，心不在焉的报数。教官几乎是吼出来，“第二排第三个的那个女生，出列！”身边的女同学推了推于晴，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恍恍惚惚的出列，在口令下机械的动着。脑子不听话一样，还是卡在别的事上。
是关于赵文卿的事，或者，是关于任斯语的事。
其实，这于自己，有何关系呢。
于晴努力把自己拉回了现实，人一认真起来，事情就好办了。动作马上规范了，教官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她归队。几个女生关切的眼神，她一一收进心里。大步走回去，什么都透亮了一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