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琉璃》第38章

染了虚子墨的心肺，让那股燥热缓缓消散。
不期然地，两人的额头在穿衣之时，撞到了一起，同时抬眸，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空气在两人之间迅速凝固，就连屋内的烛火都不再摇曳。
慕容凌“你…”
虚子墨“我…”
两人异口同声，可随即便是一片沉默。
忽然，虚子墨伸出手将慕容凌扯入怀中，慕容凌重重地撞在虚子墨结实的胸膛上，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衫。
“我喜欢你！”
“我不是慕容凌！”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瞬即，两人放开彼此惊讶地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又是一句同时说出的话，两人陷入片刻的愣怔。
慕容凌抬手，抢先打断又要说话的虚子墨，拧了拧眉，深吸一口气，望着虚子墨惊疑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是原来的慕容凌，在那个刺杀孤星夜的夜晚，我进入了慕容凌这个身体，我知道，这个解释很荒谬。而且，你知道吗？她很爱你，真的，她一直都暗恋你…”
眼中的虚子墨越来越震惊，那一瞬而过的哀伤让慕容凌的心揪紧，胀痛，“所以，我想告诉你，不希望她对你的这份感情永远掩藏下去。”
说完，慕容凌长长松了口气，将这个秘密说出，让她顿时轻松不少，可是，在听到虚子墨说我喜欢你那四个字的时候，那份心跳，却让慕容凌无法再欺骗自己，不管是原来感情的留存，还是后来的加深，这份对虚子墨的感情，她无法自欺欺人。
所有的谜团在今天解开，虚子墨终于明白慕容凌在那次任务之后的变化，也明白何以在之前只把慕容凌当做小妹，却在突然之间，生出了那种连自己也惊讶的感情。
他还记得慕容凌从昏迷中醒来之时，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的，带着一丝淡淡哀伤的眼睛，绝非原先那个慕容凌所有。那个凌儿的目光是温暖的，非如此清冷。也就在那一刻，他的心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直到发觉孤空镜对慕容凌也有情意之后，他那份沉重的压抑让他无法再忽视这份感情，可是，他却开始犹豫。在孤空镜病重之时，若袒露爱意，会让他深觉不义。他原本想等孤空镜逝去之后再向慕容凌提亲。有时会想起来，虚子墨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像是在咒孤空镜死。
虚子墨忍不住自嘲而笑，自己真是有点坏啊。而更没想到自己一直爱的，一直等的，却是另一个人。可是无论慕容凌是谁，他爱的，是现在这个慕容凌。
“那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撞入了慕容凌的心，逼迫她必须面对心底的感情，第一次，在慕容凌的脸上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她咬着下唇，在虚子墨的问题前失去了平日的勇气，怯步不前。
“我…”
“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虚子墨毫不迟疑的声音想起，从虚子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坚定的爱意暖暖地包裹住了慕容凌的全身。慕容凌抬首，眼中闪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晶亮的水光，那是如同阳光照射在琉璃上所反射出来的温馨的霞光。
虚子墨执起了慕容凌的双手，紧紧包裹：“这的确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喜欢的是那个被我从乱坟岗扛回来的慕容凌，是那个会跟我拌嘴的慕容凌。
我承认，我之前是在退缩，是在逃避，因为我不知道究竟是以虚子墨的身份，还是易风的身份去拥有你。我看得出孤空镜也喜欢你，而我是一个总也见不得光的人，所以面对你，我没有资格，我没有信心。
可是，后来，我忽然明白，如果再不说，我或许就只能做那个跟你吵嘴的易风，那个永远不会再遇到你的虚子墨，我不想那样。”
“你…”
“慕容凌，不，是在慕容凌身体里的你，我想知道，你对我到底什么感觉？”紧张让虚子墨心头冒汗，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就为了等候着慕容凌的答案，宛如在等个审判。
可是，慕容凌的双手却从他的手中渐渐抽离，那一刻，虚子墨的世界如同瞬间崩溃，眼前陷入黑暗。仿佛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他被冰雪层层包裹。
并不是不给答案，是这个告白太过突然。让被爱情伤害过的慕容凌没有做好准备，这突如其来的爱情让慕容凌如坠云端，轻飘飘地如同梦幻。抬眸，却见虚子墨垂落的眼睑里满是沮丧。
“呵…”忽地，虚子墨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笑声。缓缓地，他躺下身体，拉起被子将自己藏入，这孩子气的举动让慕容凌不由得想笑。
“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被窝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子墨。”慕容凌打断了子墨的话语，笑道，“我想，这一切与那琉璃之心有关，我们拿到琉璃之心后，一起回那个山谷好吗？她告诉我，那里很美…”
久久地，虚子墨没有说话，忽地，被子下伸出了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慕容凌的手，猛地一扯，慕容凌“啊”一声轻呼，就倒落在他的身边，被子立时掀起，将慕容凌一起盖入。
心跳立刻加速，慕容凌不敢相信虚子墨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们，此刻同床共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出人意外，让慕容凌来不及挣扎，或许，在躺在虚子墨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陪我。”低哑的嗓音蛊惑着慕容凌的心，热烫的气息吐在慕容凌的耳垂，慕容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的手在那床锦被下紧紧交握，放在彼此之间，他们静静的肩并着肩躺着，安静的房间里是他们轻轻的相融的呼吸声。
“子墨，我也叫慕容凌…”
“是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你猜她会去哪儿？”
“不知道，但是她一定会幸福，她是我的妹妹，我会永远把她放在心底。”
“如果我的灵魂又跑丢了，你会认出我吗？”
“那我会在那个山谷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
月光洒落在这个充满着温暖的院子里，从那扇打开的窗口，轻轻传来那一声声温馨的话语…
第21章　投壶赢佳人　
皇宫里出现刺客的事让满朝文武都陷入紧张，一时间，京城的形势日趋紧张。
远远的宽阔的道路上，急急走来东王孤星夜，他行色匆匆，神态焦急。他大步如飞，直奔御书房。
“王爷，王爷，请慢，请慢。”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公公匆匆拦住孤星夜，孤星夜沉下脸“慢什么！”
“王爷，皇上正在复诊。”
复诊？孤星夜收住脚步，站在门外开始徘徊。
而就在这时，齐王孤耀石也远远而来。看见齐王的身影，孤星夜眼神瞬间犀利。齐王孤耀石越来越近，孤星夜锐利的视线也渐渐收起，换上了冷笑，此时孤耀石已在近前，孤星夜笑道“皇兄今日怎么也来了？皇宫不安全，你还是回你的王府比较好。”
孤耀石面带忧色：“这皇宫出现刺客，岂是小事？应该是那刺客将本王错认为皇上，这样的笨刺客有何所惧？”
孤星夜心底冷笑，只怕孤耀石做皇帝被人整天暗杀也高兴。冷冷地撇撇嘴：“也是啊，不过这皇宫的禁军一直由皇兄调遣，是不是皇兄最近偷懒没有好好练兵，让这么笨的刺客闯进来，那些禁军岂不更笨？”
孤耀石脸色骤然转阴“夜弟此话何意？”
孤星夜冷笑“没意思！”
“夜弟。”孤耀石冷冷的声音拖了一个长音，“你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似乎不妥吧，这皇上可是身患重病，你却还在玩乐。”
孤耀石的话带着讥讽，孤星夜脸上的笑容却是依然不变：“皇上有慕容姑娘的医治，气色越来越好，耀皇兄这句话莫不是在咒皇上？”
一时间，目光相撞，针锋相对，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两位王爷，皇上有请。”
孤耀石和孤星夜分别移开了目光，肩并肩进入御书房，同时看到慕容凌正收拾着药箱，而孤空镜坐在龙案之后，神采飞扬。
慕容凌转身之时，与孤耀石和孤星夜的目光不期然相遇，孤星夜立时转移视线，而孤耀石依然相望，并且微笑道“慕容姑娘辛苦。”
淡淡一笑，慕容凌背起药箱，正准备离去，孤空镜说道“慕容姑娘，请稍候。”
慕容凌停下，转身面带疑惑，清澈的双眸让人心生怜爱。
孤空镜笑着看了看孤星夜和孤耀石道“难得耀皇兄和夜皇弟一起入宫，我们三人许久未聚，今日风和日丽，大家一起玩乐玩乐。”
“好哇！”孤星夜立时响应，“说到玩臣弟可是行家。”
孤耀石瞥了孤星夜一眼，很是不屑。
很久，皇宫没有今天这么热闹了，太监宫女都聚到了御花园。铺上了地毯，摆上了筵席，中央放上了大小不同的花瓶，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