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管家要出嫁》第74章


不理会二人的“眉目传情”,我起身,上前帮他解下厚重的玄色披风,“外面很冷?”
“嗯。风大,降温了。”他配合着我单手脱了披风,另一手托着件做工精良的兔毛小袄,“这个给你。凉国天寒,得加衣服。”
我笑着接过来。
手指碰到一起时,上官涵皱眉,直接给我披上小袄,“手怎么这么凉。”
“在窗边坐了会。行了,我自己来。”侧身躲过他的手,我低头,扣好胸前的盘扣。
师娘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眨都不眨,“挺合身,小涵眼光真不错。”
我赞同地点头。
上官涵笑笑,“喜欢就好。”
“好了。”师娘笑着起身,理了理裙摆,往外走去,“你们俩慢慢聊,我也不凑这份热闹,耽误你们诉相思。”
我:“……”
上官涵也没多留,一直维持着温良恭谦让的微笑,目送师娘离开。
“有事要跟我说?”送走师娘,我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热水。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端起茶杯抿了口,他又道:“再说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于是,作为鸠占鹊巢的鸠,我很识时务地选择闭嘴,“……”
上官涵一时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转着杯子,很惬意地眯着眼。
见状,我建议道:“你半夜又出去了趟,要不要先睡一觉?”
“无妨。不是很累。”
“不累也要去休息。”我蹙眉,“难道非要等到渴了才喝水、困了才睡觉?身子是要靠养的。”
闻言,他抿唇笑,“早点解决完事,早点带你回家。”
心间一暖,我侧眼,不好意思直视。沉默片刻,我又忍不住问:“婚约的事,很棘手吗?”
“还好。”他答。
他说还好,意思就是有点麻烦,不过还在解决范围之内的。于是,我松口气道:“子涵,我想先回华邺。”
“为什么?”他挑眉。
我想了想,说:“你现在在解决自己的事情,我也要回去解决掉自己的事。毕竟,现在我名义上还是温茗未过门的妻子。”
上官涵严肃地点点头,“这事是该解决了。等各自事解决完,再来解决下我们俩的事。”
愣了愣,我撇开眼,不自然地窘迫道:“我们能有什么事。”
“嗯。现在没事,不过以后能整出些事。”他毫不脸红地耍无赖。
默默看了他一眼,我郁闷道:“为什么我已经觉得你不知可耻为何物了?”
上官涵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作为牙齿健全的人,我确实不知无齿为何物。”
我:“……”
欣赏了会我各种无奈无力的表情,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表示:最近风头紧,过几天就安排师父师娘和我先回庆国。
我点头同意。
所以,这几日,我们还要住在这处小院里。
……
在我的坚持下,上官涵草草地小睡了片刻,晌午与我一起用过午膳,又出去了。在屋里呆得无聊,我出门,本想去寻师娘,结果却走到一处花园里。
这花园不大,景致也算不上别致,只是院中占了一大片面积的池子十分显眼。深秋时节,也没有什么苍翠的草木的装点,这偌大的园子便显得寂寥空旷。池边有一处小亭,典型的两国建筑,青砖瓦,玄木柱,素雅又朴质。
然后,亭子里坐了一人……呃,准确来说,是用被子裹了一人。
本想绕到走开,可因好奇心作祟,我还是走了过去。
那人生了张俏丽的娃娃脸,全身包得严实,我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个正太还是萝莉。看面相,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传说中花季雨季的年纪。此时,这人正一脸明媚的忧伤落寞恨,愁绪纷纷地向池子里的鱼投食。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就此走开时,那人忽然开口,头也不回地问:“你不问问我在干什么吗?”
听声音,是个姑娘。
我看了眼她的后脑勺,当然现在只看的到质地上好的锦缎棉被,然后又看了看她喂鱼伸出的手,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问:“你在干什么?”
“喂鱼。”她答。
“……”
“不问问为什么我这副打扮?”她问。
“为什么这副打扮?”
“我本来是在午睡的,突然想起忘记喂鱼了。”
“……”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和人有这么样不靠谱的初识。
不再理会这个超出我智商认知范围的生物,我打算默默退场离开。转身时,我余光瞥见对面弯月拱门那处,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一闪而过。
我还没想起那身影在哪见过,这姑娘依旧没有逻辑的问话又飘了过来,“不问问为什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
“为什么?”
“跟你搭讪。”顿了顿,她说:“明天我也在这。”
…… ……
次日,我鬼使神差地又来了这园子。
这姑娘果然在。
她依旧在喂鱼,不过没像昨天那般裹着被子就跑出来。这日,她披了件狐裘,坐在亭子里的围栏上,两条腿悬在池子上空,远远看去,就像停在池边的一朵云。
“不怕掉下去?”我问。
她摇头,笑得很甜,“有人看(一声)着,掉不下去。”
莫非是我老了,现在孩子的思维回答真不是我能理解的。如今什么都穿越,连非主流的思想流派都穿越了。怕她做出更多不在我理解范畴内的回答,我沉默,怕加深对自己理解能力的忧虑和质疑。
“呵,今天有收获,你主动问了我一个问题。”小姑娘一乐,朝池子撒了一大把鱼食,惹得脚下聚集了片鲤鱼,争前恐后地抢食。
我不明白,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而已,有什么好值得乐的。
她拍了拍手,忽然道:“真羡慕你啊。”
羡慕我?
我奇怪地看向她,然后发现,她说的,其实是池子里的鱼……
…… ……
第三日,她又在喂鱼。
小姑娘蹲在池边,看着成群结队的鱼,单纯无害喃喃道:“真肥,该杀了。”
“……”现在的姑娘都这样?
“你喜欢吃鱼吗?”她扭头,眨眨眼,问。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池里的锦鲤,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放心,不是说这些。”她起身,活动活动腿脚,“自己家养的,吃了舍不得。”
看着她扭曲纠结的脸和摇摇晃晃的身子,我上前扶住她,以防摔倒。
“腿麻了。”她懊恼地皱眉。
扶着她走了两步,等状况缓解了些,我便松开手。小姑娘站直了身子,我这才发现她身形高挑,个子过了我肩膀不少,一点也没我想象中的稚嫩。
“你说,这鱼没了,人都舍不得。为什么我没了,她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亭子里,揉腿的小姑娘抱怨道。
我想了想,说:“要看你是怎么个没法。”
她被我噎了下。
“最简单的分法,生离和死别。”我举例。
“我觉得她们应该还不至于推我去死。”她眼角抽抽。
“你看,没赶尽杀绝,多好。”我说:“值得羡慕。”
她:“……”
“如果是生离,又分能再见和不能再见。”
“机会不一定多,不过肯定是能再见。”
“你看,又不是永别,多好。”我说:“也值得羡慕。”
她:“……”
“如果能再见,就看你一个人时过得怎么样。”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你看,不用担忧温饱,多好。”我说:“更值得羡慕。”
她:“……”
看着这姑娘一副系统崩溃长时间死机的模样,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们幸福的原因大多一样,而不幸的原因却各有不同。都说家家都本难念的经,人也是,都有不同的烦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同理,子非鱼焉知鱼之悲也。你羡慕鱼,却不知鱼也在羡慕你。”
小姑娘只是笑了笑。
一通关于“苦乐之说”官方语言陈述完毕,我话语一转,“不过,这些都是安慰人话。不是自己的事,说起来都不痛不痒,到自己身上就总是另当别论了。”
闻言,她愣了愣,然后噗嗤笑出声,眼中神采被点亮起来,“有理。”
“所以比起让别人同情怜悯,不如让自己过得快活些。在面对不可抗力时,比起顾影自怜,知足常乐会更好。”
“所以,你是个知足的人。”说话时,她向上一跃,轻盈利落地坐到围栏上。
随着她这么翻动作,我看到远处拱门后的身影,忽然闪了一闪。
见我有些走神,她伸手在我面前招了招,“看什么呢?”
我微笑着摇头。
她狐疑地看了眼,又道:“你说的知足,其实是在事态不佳时,满足于现在的心理状态。如果事态能更好呢?你会怎么做,安于现状,还是奋发进取?”
“一般情况下,自然是奋发进取。即便是失败了,再知足也是好的。”装作没察觉到她眼里涌动的情绪,我笑着补充,“不过,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哦?什么事情?”
“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她点头,我接着说:“和在自己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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