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子般的人生》第18章


我尽量放柔声音:“小威,告诉我,你哪里不会。”
男孩瞧了我好几眼,走到一边玩起了电动,扭头对我说:“不用你教,帮我把后面的作业做了就好。”
我张张嘴,说:“你妈请我来是教你,而不是帮你做作业。”
男孩不耐烦地开口问我:“我妈咪什么时候请你过来了?”
这位有着香港腔的男孩说话虽然比我还直接伤人,但是他真的提醒了我,我不是他妈咪请过来,而是我拖关系上门自我推荐的。
我笑笑:“好,你玩电动,我帮你做作业。”
小学五年级的题目,我用手托着下巴一个个耐心地写上答案,因为要模仿男孩那灰不拉几地丑字,几道简单的方程式,我也用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挺聪明的嘛。”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我身边,看着他自己的作业本,“你比前面那几个识相多了。”
我扯了下嘴角:“小少爷夸奖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以及女主人那热情洋溢地香港嗓音:“请了那么多次,终于请到夏老板您过来寒舍了。”
夏老板?我问男孩:“你们家来客人了啊。”
男孩没理我,玩着他自己的铅笔盒。
然后外面响起一个男音,我猜想应该是男主人:“小英,家里还来了其他的客人了吗?”
“小威的新家教,A大的一个女学生,出来赚点外快的。”
“你们家小威在家啊,我好久没看到这孩子了,怪想念的……”这声音可真是熟悉啊。
“小悠应该也在家吧,改天我也要去看看她,我在香港带回来几款女孩喜欢的小玩意,顺道给她送去。”
“在家练琴呢。”
“小悠就是乖,以后肯定是大明星啊……”
“呵呵……”
听到这里,我心底一半慌乱,一半荒凉,我寻思自己是从这房间跳下去好,还是出门和夏盛泉照个面好。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
“小威,别做了,出来见见夏叔叔。”
男孩无奈地叹叹气,看了我一眼:“喂,你听不到我妈咪的话啊,快去开门呀。”
这是让人讨厌的香港音,我瞥了眼男孩,站起了身子。
第十七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虽然心里告诉自己,我不偷不抢靠自己劳动赚钱并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但是我真不想以这种情形跟夏盛泉碰面。
我的手放在门把上紧紧握着,掌心是满满的细汗,然后身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童音:“开门啊,你傻了吧。”
我扭头瞪了眼这男孩,低头看看实木地板间的隙缝,打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的走廊有一盏漂亮的壁灯,这款灯我在一本杂志书上看过,那时我还指着这个款式对严寒说:“这灯漂亮,可以买盏回来装修我们的婚房。”
严寒笑我眼光恶俗。
我说这样显富贵。
……
脑子很混乱,我杵在门口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以为这样可以把我带出这个窘迫的环境,然后在思维进行一半的时候,我又觉得需要窘迫的人不是我,而是夏盛泉。
“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再过来。”女主人对我说道,可能是我杵在这里不动的关系,她眼里闪过那么一丝不悦。
我“哦”了声,然后越过她来到玄门关。
“夏老板,这段时间真得很感谢夏氏对我们公司的照顾啊,合作得相当愉快……”
我低着头穿鞋,对坐在客厅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我祈祷夏盛泉看不见我,不过祈祷只是祈祷,除非夏盛泉眼睛瞎了,不然又怎么注意不到站在不远处的我。
“你怎么在这里?”夏盛泉的声音飘入我耳中,我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下,然后扭头,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跟坐在夏盛泉旁边的男主人告别:“您好,我是小威的心家教,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男主人长得有些富态,感觉比女主人随和很多:“你辛苦了。”然后有点惊讶地问夏盛泉,“夏老板认识这位小姑娘?”
我站直身子,把抖动的双手藏在了身后,夏盛泉肯定是生气了,在我刚才对他视而不见开始,他紧抿的唇表明了他的不悦。
“她是我的小女儿,夏子薇。”夏盛泉跟这男人解释说。
那么让人震惊的话,给人带来多么震惊的感受,就在我觉得怎么离开这里的时候,女主人已经笑着出现在客厅里。
“有缘啊,原来这就是小薇,都长那么大了。”
我扯了下嘴角,开口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手臂被人拉住,女主人对我笑笑:“今晚一定要留在我这里吃饭,不然小英阿姨会很伤心。”
不比夏悠,常被夏盛泉带出去参加聚会,我几乎没有跟这种轻易冠上我叔叔阿姨的人物打交道,所以我很不会说话,一时呆愣在门口,想着如何拒绝比较好。
“不用了。”夏盛泉站起身,走到我的跟前,对女主人说,“我先把我女儿带回家,有机会再来拜访。”
我看了夏盛泉一眼,既然他帮我拒绝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推开门走出了这家复式豪宅。
今天发生的情景有点戏剧化,我从楼梯下来一直在消化,夏盛泉立在我旁边,脸上还是那副我欠他一百万的表情。
“国庆不回家,就是过来做这个?”
我“哦”了声:“是啊。”
“工作你自己找到的?”
我:“同学介绍的。”
夏盛泉的声音像似夹在了嗓子里面,突然停了下来,过了会,他又开口问:“是不是缺钱花了?”
他问得有些缓慢,嗓音有着轻微的颤抖。
我感到委屈难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剖开来,往里面灌进了好多酸性液体,一阵阵地开始冒泡。
“不缺钱……”
夏盛泉顿了下:“晚饭想吃点什么?”
我瞅了眼夏盛泉,不知道他问我这个无聊问题干什么。
我觉得自己永远也搞不懂夏盛泉,坐在这间装修典雅的北京菜馆子,夏盛泉递给我菜谱,让我点几个想吃的。
这是第一次,夏盛泉单独带我出来吃饭,我心里挺有感触的,心里萌生过这样的想法,夏盛泉是不是开始在意我这个女儿了。
然后我被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惊吓住了,我设想了夏盛泉如果像夏悠这样对我,我又该用什么心态和夏盛泉相处?
这答案我想了好几年,也想不出来,除去心底或许还残留那么点希冀,我特别明白我跟夏盛泉的父女情分注定是浅薄的,我没那个命扮演好夏家的女儿,也没那个心思。
或许等我长大后,虽然不能跟夏悠一样留在夏家,逢年过节,我能给夏盛泉寄些礼品什么来着已经算是我能做到最好的极限。
我这种心思在高中那晚跟边疆说过,而一直骂我人品不正的边疆却出乎意料没责备我不孝顺,相反,他认为如果我能做到那些,我算对得起夏盛泉了。
不愧是黄金地段的菜馆子,味道是上等得好,可惜我胃口不佳,吃了小碗的饭,便搁下了筷子。
“吃饱了?”夏盛泉问我。
我:“饱了。”
夏盛泉从口袋掏出一包烟,看了眼后又放了回去。
“在学校还好么?”
我:“劳费心了,挺好的。”
我之前说了,我这人挺不会说话的,因为我刚刚吐出的这句话,夏盛泉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彻底被我激怒了。
“你这是跟一个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我低下头看着眼前发亮的餐具,然后抬头说:“对不起,我家教不是很好。”
夏盛泉冷笑几声:“你这是变相地在埋怨我。”
我:“我没有。”
夏盛泉估计是不想跟我废话,跟以前很多次的对话一样,没聊几句,便以这种突然冷冻的方式收场。
我突然想起夏悠以前的一个习惯,跟夏盛泉回报自己的学习情况后,还会用香港音说句:“爹地,我爱你。”
其实父亲跟女儿,有时候也就跟这餐桌上的菜色一样——她是不是你的那盘菜,而我跟夏悠在夏盛泉眼里的区别,这情况就像是,自家菜园子种的菜真没有菜市场挑来得好。
今天和夏盛泉这顿晚饭,我在回寝室洗了个热水澡后主动过滤去掉,然后继续过我的美好大学生活。
家教那活我没有继续做,不过夏盛泉还真是那对人家眼里的送钱佛爷,我这位不得宠的女儿,也意外得到了好处。
在我回学校的第二天,那女主人就让人给我送来了一袋从香港带来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我猜想是这些东西就是那天她说要送给夏悠的小玩意,没想到被我歪打正着听到了,索性送了我一份。
我没用这些化妆品,转手送给了室友们,室友们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说公车上捡来的,还说意外之财,人人得而诛之。
室友们夸我有财运,一位喜欢研究面相的室友瞧了我几眼,说:“小薇,你面相好,富贵相。”
我乐了下,然后乐嘻嘻地奔到楼下和严寒一起吃饭。
大学前期的生活,我过得挺如意的,学习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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