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世》第26章


夜凛的视线也随着方圆的话转向夏蕊宁,她果然盯着方圆,眼神专注而研究,听到方圆的质问并不慌张,只是皱了眉,以非常遗憾的语气说着:“学姐,你脸上好多斑点。”
世界都安静了……夜凛扶额……
“哦,我这个……我这个是晒的,恢复两个月就好了。”方圆的表情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慌乱,下意识的看了看夜凛。
夏蕊宁拼命的摇头,极关切的,“不对呀学姐,我觉得你的斑不像是晒的,应该是黄褐斑。嗯,应该是,这种斑非常顽固,听说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才……哦,我倒不是说学姐你老了,不过你还是应该保养一下嘛。”
“你才是黄褐斑!”方圆终于忍不住,尖着嗓子站了起来。
“我?”夏蕊宁笑逐颜开,“学姐,你拿放大镜来对着我的脸看一看呀,如果有一块斑点直径能超过你脸上的最小的那颗,我就承认自己……胸大无脑。”
“你……你居然……”方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恼,却又无法辩驳,语无伦次的吼着夏蕊宁,“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不然怎样。”夏蕊宁收了笑,漫不经心的瞟着方圆,“背着你说?像你刚才一样?”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快走吧学姐,不送哟。”夏蕊宁伸出一根手指做再见的动作。
方圆又恨又气,死命的剜了夏蕊宁一眼,胡乱的收了自己的书,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学姐,要不要帮你打听美容院的电话?”夏蕊宁继续落井下石,对着方圆的背影补充了最后一句:“疗效显著哟!”
方圆的脚步滞了一滞,仓皇离开。
“嘁,这么脆弱。”夏蕊宁嘟囔了句,旋即对夜凛绽放笑容……
夜凛怔忡的看着夏蕊宁一秒钟变脸的绝活,不知道该赞叹、该批评、该表扬……还是什么?他一直以来所学习的教养也好、礼貌也罢,一切的一切在面对夏蕊宁的时候都瞬间变得苍白而可笑,他看着夏蕊宁那张表情生动的脸、那双鲜活眼神的眸子,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一句合适的嗔怪:“蕊宁,你不该这样到处树敌……”
“我又没说谎,你早就看到她的斑点了对不对?早就想说了对不对?”
夜凛怔住,真的想否认,也想绷住脸假装一下严肃,可竟然……由衷的笑了。
笑而无奈的说了句:“服了你。”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图书馆,空旷的阅览室里只有夏蕊宁和夜凛,那安静的一幕却无比鲜活和生动,它将存于夏蕊宁的记忆中,彼时的她当然不会想到,那些画面、那些对白,将成为那个季节,仅存不多的温暖……
“蕊宁,你看这本杂志。”夜凛终于翻到了他想找的内容,扭头把杂志递向夏蕊宁,“这是一个专访,五年前的。”
夏蕊宁接过杂志,看到他翻好的这一页,竟是妈妈宁沫的专访,配图是宁沫的大幅照片和她的几幅作品。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宁老师的作品。”夜凛简单的说着:“我家里也订有这个美术杂志,当时就已经下决心要找到宁老师,一定要跟她学画。”
夏蕊宁点点头,这本杂志她也看过,可是……如果她能说服妈妈当然好,但是妈妈平时虽然宠着她、惯着她,可涉及到工作方面……妈妈一直是近乎于顽固的较真,想到这点,就有点沮丧。
夜凛观察着近在咫尺的夏蕊宁,这个女孩子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想隐瞒什么秘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蕊宁,宁老师其实已经有了决定了吧。”
“还没有,真的没有。”夏蕊宁急忙摇头。
“那……她觉得,我和夜渺哪个可能性更大一些?”夜凛不经意的语气问着。
夏蕊宁眼神闪烁了些许,咬了咬嘴唇。
、第26章 五十六朵花
已经不需要她再回答了,夜凛唇边的笑意深意,顺手帮夏蕊宁耳边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柔声说着:“周末放假的时候去把头发修一修吧,都怪夜渺做的好事。”
“也……也不怪他……”夏蕊宁竟笑了起来,“他就是个呆瓜!”
夜凛注视着夏蕊宁,不置可否的微笑。夜渺是呆瓜吗?他不觉得,从来不觉得。
“我们去找他吧!”夏蕊宁忽然想到昨晚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幕,决定亲自去问个清楚,“刚才他也在,说是来找画册。”
“找画册?”夜凛想了想,微笑着问:“对了,你要不要去参观我的画室?”
“画室?”夏蕊宁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在哪儿?学校里?你在学校还有画室?”
“嗯。”夜凛微笑着点头,难得的促侠表情,凑近夏蕊宁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这是做为所谓优等生的特权。”
“好啊,我要去!”夏蕊宁雀跃不已,也忘记了有什么顾忌,直接拉着夜凛的手就往外走。
即使去画室是夜凛的提议,他仍旧被夏蕊宁无敌的行动力吓了一跳。夏蕊宁的手小小的、温暖而又柔软。可还没等他开口,夏蕊宁忽然意识到此刻是在学校,牵手无论如何是不太合适的,条件反射一样松了手,并转头调皮的朝着夜凛吐了吐舌头。
夜凛忍俊不禁,指间那抹温暖却久久未散。
夜凛并没有夸张,在博雅他的确有专属画室。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帮博雅拿到很多国际上的青少年组绘画奖项,而另一个原因其实博雅的学生甚至老师都清楚:夜氏集团是博雅的赞助人之一,并为博雅设立了专门的基金,博雅优等生每年拿到的高额的奖学金与夜氏不无关系。偏偏夏蕊宁一向神经大条,她并不会关注这些事情,钱对于她来说只是数字概念,反正从小到大零用钱都是按月打到了她的个人卡上,宁沫和夏斯年从不干涉她会买什么、怎么花。
她有说有笑的跟着夜凛上了顶楼,沿着长而明亮的走廊一直往里面走,走到尽头的房间,夜凛刚准备推开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的画面却让他怔住了。
“怎么了?有妖孽?”夏蕊宁看到夜凛的表情,有些好奇,也挤了过来,笑着朝里面看去。
夏蕊宁忽然觉得宁肯看到的是妖孽……
当然没有妖孽,是夜渺和沈真。
沈真站在画架前画着什么,而夜渺站在她的旁边说着话,手上拿的竟然方才在图书馆借的画册。
原来是借给沈真看的,夏蕊宁心里怄了下,夜渺的表情……一如即往的“死样子”!而沈真却……夏蕊宁的眉头逐渐皱起,沈真也会笑的吗?
“他们怎么在这儿。”夜凛颇意外的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夏蕊宁已经踢门进去了……
“喂!你们怎么在这儿!”夏蕊宁的气势,足以让所有人觉得,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身后的夜凛苦笑。
夜渺果然被踢门声吓了一跳,皱着眉回头,看到眼前的冤家夏蕊宁,刚想回骂一句“关你屁事”,却又看到了她身后的夜凛,思索了一瞬,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耐烦的表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嘲讽的微笑,懒洋洋的回应,“很奇怪吗?这画室好像是我哥的。”
“是你哥的没错,那她怎么也在!”
“当然是我带她来了,有问题吗?”夜渺好笑的看着夏蕊宁。
夏蕊宁难得哑言,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外加此刻这一幕,人生中没有哪一刻让她像此刻一样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而沈真甚至都没有停笔,只在她踢门进入的时候扫了她一眼而已。被沈真的无视、被夜渺的轻视……她来不及去思考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反正她一直是个冲动派,那么就冲动到底好了。她冲上前,一把揪住了夜渺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得!跟!我!走!”
画室安静了,或者在夏蕊宁的耳里安静了。她拖着夜渺,头也不回的离开。其实在事情过了很久之后,她也试图回忆当初的情景,沈真在做什么、夜凛又有什么表情、甚至于夜渺,他有没有挣扎……可那一段记忆竟是完全选择性的,她不记得当时所有的细节,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有力、好像心脏不是在胸腔、而就在她耳边跳动着。是气愤吗?是激动吗?直到多年之后,夏蕊宁在打工的店里偶尔看了眼正在热播的一部韩剧,里面的男主角也是像她那样用力的拉走了女主角,那一刻她竟怔住了,回忆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她默默的对着电视流泪,直到老板走过来大声的骂她莫明其妙。
她是莫明其妙,一直都是。
她莫明其妙的拉走了夜渺,出了画室胡乱选择了个方向,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楼梯,通往屋顶天台。直到上了空旷的天台之后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甩开夜渺的手,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昨晚她就说过的话:“夜渺,你这个叛徒!”
可夜渺的表情……夏蕊宁怔住了。
他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