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独宠:兰陵王妃》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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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晋阳宫中?”高湛闻言大喜。即时令人速往晋阳,彻查晋阳宫中所有女眷,务必要寻到宇文护之母及宇文邕之姑母。
侍中和士开谄媚而笑,道:“皇上,宇文护之母、宇文邕之姑母皆在晋阳,此乃皇上之喜,大齐之喜呀。这两人若真能找着了,宇文护一定会派使臣前来迎接其母,宇文护如今在北周权势熏天,我们卖这么个人情给他,他还不对皇上心怀感激吗?”
刺史段韶冷哼一声,出列道:“皇上,若当真找到宇文护之母,臣请皇上扣留。若放其母西归,宇文护为人反复无常,毫无信用,只怕即时翻覆,而宇文护之母若留在齐国,反而可为人质,制约彼军。”
和士开驳道:“段大人,若宇文护知晓我们扣留其母,只怕会以此为借口,出师有名大军压境,如此,后果堪忧啊。”
大将军斛律光道:“此次周突联军兵败,宇文护必心存不甘,臣以为,只要宇文护之母在邺,他就不敢冒然出兵,则齐国安然,若依和大人所说,放其母西归,只怕,宇文护反而会无所顾忌,这才是真正的后果堪忧。”斛律光一席话罢,众人皆点头称是,他俯首道:“臣,请皇上三思。”
“长恭,有何建议?”高湛神情若有所思,却望向长恭,问得漫不经心。
长恭似乎正心不在焉,此时,听高湛问起,他出列道:“侄儿赞同段大人、大将军所言,宇文护之母留在北齐,才是上策。”
和士开一连被数人驳回,张口欲言,终究还是一脸讪讪的归列。
高湛慵然浅笑,道:“诸爱卿放心,朕心中,自有分寸。”
“此事,容后再详做商议。”说时,他已起身,笑道:“诸爱卿,且随朕前往昭阳殿赴宴。”众人欢声顿起,殿内气氛,亦变得缓和松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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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 ;4
太级殿往后,过朱华门,可见含光、凉风两殿依傍东西,正中便是昭阳殿。
七十二根立柱,一根根图写禽兽,画彩仙灵。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行去,只见庭院之中,植满了各种香草奇花。层楼巍峨,琳宫合抱,翘角飞檐,一只只金凤展翅,每一只凤嘴里,皆衔有一枚金铃,每每轻风拂过之时,一枚枚金铃,铃声轻脆。
在昭阳殿后,穿永巷,经五楼门,即是后宫掖庭所在。
据传,高湛为讨他最宠爱的妃子欢心,在圣寿宫,修了一座玳瑁楼,以金银装饰,合汉武帝“金屋藏娇”之典故,楼的四面殿顶飞檐,悬金铃万枚,微风拂过之时,方圆十里可闻其声。
可惜,住在金屋里的女子,圣眷恩浓之时,又怎会想到,他日,倾城佳人亦会面如黄花,面临秋扇待捐的命运呢?
众人沿长廊款款而行,一路,是看不尽的皇宛风光,然而,我的眸中却只有怅惘。
“木兰,走。”段虎看着我失意的模样,终于再也忍不住,拉着我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段大哥。”我讶然。
“我们去追上长恭。”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快步越过一些缓步而行的官员。长恭就在前方不远处,与斛律光、段韶两位大人同行,听到段虎的呼唤,他驻足转身,眸光,落在我的身上。段虎将我推至他面前,道:“木兰有话要对你说。”
段韶大人眉头微蹙,斥责他的这个弟弟,道:“段虎,皇宫内你也如此乍乍呼呼,成何体统?”
“老哥,斛律将军,你俩且随我先行一步吧,让长恭与木兰在后面说说话。”段虎嘻皮笑脸,一手扯一个,将段韶与斛律光尽皆拉走。
身畔,官员们鱼贯而行,从我们身边经过,最后,长廊上,只剩下我,与他。
我站在他身前,轻声问:“长恭,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
他默然伫立,终只是轻声道:“没有,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我。”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燕都之事?还是,更久之前,那晚醉酒之事?”
“木兰,对不起。”他侧身不再望我,俊美的侧脸,氤氲淡淡红晕,道:“那晚,我喝醉了,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我一怔,手足冰冷,仿佛霎时失了温度,眸含水光,我深深呼吸,终是清冷笑了,道:“用不着说对不起,因为,我亦只是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他一抬凤眸,眸中一缕受伤一闪而过。
是的,那晚,我仿佛又回到桃花谷,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但是,虽然我莫名想到了那桃花谷中的谪仙人,我的心却深深明白,我心中之人是你,只有你,高长恭。
然而,你的话,伤了我,我的倔强,只能将这份心思,深藏心底。
“那极好!”
他轻声道:“木兰,我,我并不好男风,而且,我有喜欢的女人!”
不愿再听,不想再听,心,仿佛被利刃割过,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语,唇边绽放笑颜:“王爷放心,木兰明白,王爷只是当我是兄弟,木兰亦然。那晚之事,木兰决不至于误会王爷!”心,涌上难以言说的酸涩,从他身边,匆匆擦肩而过,一切,仿佛都结束了。
为何,眸里却盈了泪光?仿佛含了一枚苦果在心间,黄连一般的苦,顺着五脏六腑,慢慢慢慢漫延。终于,一滴泪,顺着颊,静静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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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消愁愁更愁 ;1
一进入昭阳殿内,眼前,一幕幕浣花蜀锦帘帐轻垂,帐上绣如意牡丹、翔凤游龙、各色图案锦上添花花团锦簇;文王鼎焚百合之香,香气溢人扑鼻而来;又设旺火炭炉,使得整个殿内,温暖如春,熏得一簇簇水仙含芳吐蕊竟在冬日临水绽放。
繁复的宫廷礼仪之后,宫女内侍往来穿梭,佳酿,一瓮瓮呈上,珍肴,一盘盘端来。丝竹,悦于耳,美人,舞在堂,歌舞升平,佳酿飘香。眼前的景象,是说不完的繁华似锦,道不尽的富贵荣华。
然而,那坐得并不远的人,却仿佛,与我隔了遥远的距离。
俊美如他,依然是转侧绮靡,顾盼生妍,依然是和颜善笑,美口善言。只是,那笑颜,于我,仿佛隔了一块毛玻璃般,变得朦胧迷离。
盛宴奢靡,人声喧哗,君与臣,把酒言欢。汾酒清醇浓烈,一杯又一杯喝下肚,渐渐的,我便感觉头晕晕沉沉,酒仙李白亦云,举杯消愁愁更愁,此言果然不假,失意时,莫饮酒,饮酒,更伤心。
“木兰,别喝了。”段虎一把攫住我的手腕,道:“今夜,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大哥,别拦我。”我挣脱段虎的手,又端酒凑近他,嗤嗤笑道:“大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可是上好的汾酒,宫庭御酒,平日里难得喝到,怎能不一次喝个痛快?”
“原来,爱卿也喜欢这汾酒?”一缕绮靡的兰麝轻香弥漫于身侧。我抬起晕沉沉的头,一瞧,居然是高湛。
段虎忙起身道:“皇上。”
高湛道“免礼。”他唇角漾起一丝浅笑,“木爱卿看来醉了,来人,扶木爱卿至东阁醒酒。”
我挣脱了来人的手,摇摇欲坠起身,举杯向高湛笑道:“皇上,臣很清醒,臣不用醒酒。您可别不信,喏,臣,敬你一杯。”
“九叔。”身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长恭已经站在我的身侧,他一把扶住我的左臂,对高湛笑道:“九叔,木兰喜欢饮酒,却每每饮酒必醉,为免殿前失仪,请允许侄儿送他先行告退。”
“谁说我醉了?我并未醉。”心头,抑郁难止,我甩开长恭的手,举杯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木兰在此,与诸君畅饮……将进酒,杯莫停!与君畅饮三百杯,不破楼兰终不还。”
段虎在一旁哭笑不得,道:“长恭,木兰一连喝了十数杯,我劝都劝不住,看来他是真醉了。”
“原来,木将军醉容这般憨态喜人。”高湛唇角浅浅斜勾,笑容展开,邪气的双眸蕴了兴奋,“朕,喜欢得很。”
腕上一紧,长恭一把攫住我的手腕,神情冷冽,手如紧箍,紧得仿佛捏碎了腕骨,他恭敬道:“九叔,侄儿与木兰先行告退。”说罢,他强拉着我,转身往昭阳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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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消愁愁更愁 ;2
我的手,被长恭紧紧握着,沿着长廊,他一路疾走,不理会我的挣扎。二月的夜晚,空气仍然清冷,寒意扑面而来,酒,似乎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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