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第30章


“少恭维我,拿出你那天的本事来。”
褚淮苦笑:“乔将军太抬举我了,那时你轻敌教我侥幸胜了,现在怎可同日而语。”
“你要是真没本事也没法在我手下撑那么久,算了,不难为你了。”
褚淮暗松了一口气。
乔逐衡捡起地上的木棍:“忙完了吗?能出门了吗?”
“走吧,带乔将军开开小灶。”
两人吃饱喝足,乔逐衡同褚淮在街上走着,路过第一天来时的茶楼听见里面还在编故事,乔逐衡听见自己的名字侧目看去,满脸疑问。
“想听听”
乔逐衡看见褚淮笑得不正经有点不想去,最后耐不住好奇还是进去了。
故事正讲到乔逐衡接到传信逃离的时候,听见自己用枪写诗乔逐衡都忍不住笑出声,旁边桌听见了满是不悦地瞪了乔逐衡一眼,后者赶紧低头掩饰。
“这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爱听这种,听着吧,还有呢。”
后面讲到鹤上洲,褚淮侧首:“你真动手杀了那里的守卫。”
“不是,是他一个副将,”乔逐衡神色鄙夷,“他一个人占的粮食够半城人吃上两年,我抓住他一枪捅死都算网开一面,早看他不顺眼了。”
“……乔将军真性情。”
“这乔将军逃离的原因众说纷纭,我多方打探才知那么一二,现与大家说来一听,不敢说全真,但也绝非空穴来风!”说书人轻咳一声,“那西夷部落王族争乱,势力纠缠不休,其中一族的王有一小女儿,端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别有异族风情,乔将军当年征战时对这小公主一见倾心,听闻心悦之人有难,不远千里传书而来,当即心中慌乱,冲冠一怒为红颜,拔枪而去,只为护他心爱之人,乔将军能力卓然,帮那一族一统西夷,声名斐然,现已经与那西夷公主喜结连理,果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乔逐衡哑然,褚淮掩着嘴偷笑。
“这胡编乱造的……”
“也不能算是胡编乱造吧,还真让他说到了些关键的,不过要是真说起来,冲冠一怒为蓝颜许更正常些。”
乔逐衡郁闷得很:“你可别挤兑我了。”
“不敢不敢,还想听吗”
“走了,瞎说八道。”
褚淮紧几步跟上了,一回去就看见裁缝来了,两人都很意外:“这么快”
秦桓衣看人回来了忙招呼:“快试试。”
褚淮:“怎么这么快,不几天前才量的”
裁缝满目是笑:“听说是给褚将军缝新年衣服,好多将士的妻女都帮了忙,大家手艺虽不及皇城但心意是足的,针脚细得很,褚将军试试?”
“可是……为什么”
秦桓衣笑着解释:“你那天独身破敌,咳,生擒乔将军,都被将士看在眼里,其中有一个当年中过秀才,把这事编成了话本,没具体提人,在城里流传,前些天他们看见你回来了,已有不少人来打听怎么报答你,好不容易找到个法子都很尽心。”
褚淮摸了摸那衣料,心中感动,庆南城小情谊却足:“那就请城主代我谢过他们了。”
“都是小事,两位快试试吧。”
给乔逐衡做的是一套黑色的窄腰长衫,其上纹鸿鹄祥云,滚边绣银,内衬暗红,样式简约却不失雅致。
另一套月白长衫不消说就是褚淮的了,图案选的是竹,以灰白线打底,银线镶边,勾出光暗交错的纤长竹叶。
褚淮哑然,这漂亮是漂亮,但他惯于穿暗色,这难道不显得过于浮夸了吗?
乔逐衡倒没多想,谢过后就接过去换,看见褚淮迟疑秦桓衣有些不安:“不喜欢?”
“不不不,”褚淮摆手,“只是不知道适不适合。”
“适不适合要穿了才知道,去试试吧。”
褚淮犹豫着接了,在秦桓衣热切的目光下回房换衣服。
等换完出来乔逐衡已经等着了,乔逐衡身形修长,肩宽腰窄,再配上一张好面貌不论着什么衣都适合。
看见褚淮出来,乔逐衡露出柔和的笑:“好看。”
褚淮忽觉心弦骤乱,群音回响,渺渺然失了几分清明。
奈何有情难说与,空瞒心事无人知。
第22章 自古诸事两难顾
这新年换新衣的缘由千千万,到底不过是为了人前有面子,看着好看,不然怎么都是换了新衣裳出门走街串巷。
两人试过新衣后又收起来了,秦桓衣很奇怪:“穿着呗,换了新的做什么还穿旧的。”
“明出门的时候再换上,在院子里也不用那么讲究。”
平素按照礼仪,新年出门好几套衣服换着,什么时候穿什么都很有讲究,但现在条件不允许,秦桓衣心里清楚,便不再坚持,只说让两人吃好住好,需要什么再说。
乔逐衡是个闲不住的,不到睡觉不歇,闹腾得褚淮头大,真和小时候一个模子出来的,头疼。
比划了两圈乔逐衡占了两回上风,心满意足回去睡觉了,褚淮被打得浑身疼,心里郁闷。
这很像那时被三皇子强推上演武场的样子,五年手生哪里比得过日日训练的护卫,局促得枪都不会拿,那些护卫念及他身份还会让两招,乔逐衡在他这吃了一次亏是咬紧不放水,何止是输还挨了不少打。
褚淮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胳膊,回去用热水敷了才睡下,第二天天半亮就又被抓起来,简直苦不堪言。
“乔将军,你这么早起来是不是把他周公老人家狠狠打了一顿?”
“褚淮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过年第一天,起来拜年了。”
褚淮头疼欲裂,干巴巴道:“乔将军新年好。”
乔逐衡仿佛没看见褚淮的苦闷,欣然回礼:“你也新年好,秦城主应该起来了,我们去拜会一下他吧。”
褚淮认命,忍着不适爬了起来。
遇见两人来拜年秦桓衣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坐立不安地受了又回礼,按理他是长辈应当送礼,但……
“秦城主昨日送的衣服夜里没看太清楚只觉贴身舒适,今天早起照了镜子才发现果然非常衬人,这新年礼物真是再好不过了。”乔逐衡不知道怎么的嘴里跟摸了蜜一样会说,秦桓衣的顾虑一下就去了不少。
秦桓衣乐呵呵道:“你们喜欢就好,这是城里大家的心意,不光我一人。”
褚淮也赶紧接话谢了秦桓衣,随后被乔逐衡拉着出门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乔逐衡狐疑:“有么?过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褚淮叹息着揉揉脑袋,手臂还酸着,他竟然忘了,乔逐衡是个“节来疯”,原本以为现在大了情况会好一些。
“往时过年都是在军营,担心敌人趁虚而入也不敢操办,只模糊记得些礼节,有哪里不对吗?”
“没,挺好。”褚淮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去逛一逛吧。”
褚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还是跟上了。
“噼里啪啦——”
还没出门就听门外放起了炮仗,褚淮被惊得瞌睡飞了一半,乔逐衡眼前一亮快步走了两步上前,和门口放炮的管事说了几句话,对方犹豫了一下把香线交给了乔逐衡。
褚淮:“……”乔逐衡,你今年多大了?
但乔逐衡根本听不见褚淮心中所想,全然没任何身份包袱,拿着香线点了第二挂。
褚淮皱眉捂住耳朵,不知笑好还是无奈好。
一点引线,乔逐衡撤得飞快,远远看着,眼神闪亮,脸因为兴奋和寒意透出好看的薄红。
真是……还这么孩子气。
褚淮恍惚只觉是在小时,两家离得近,最早给彼此拜年,褚淮点完自家开门炮仗就看见乔逐衡紧张得不敢点自己的。
伸手一点,那炮仗乱跳,像是有神一样追着乔逐衡,后者就吱哩哇啦乱叫:“怀之!怀之救我!炮仗追我!救命!!”
褚淮每每都是冷眼旁观,两家父亲听了都觉得这孩子天真可爱,充满童趣,只有褚淮冷漠地在心里埋汰乔逐衡傻。
“褚淮,褚淮你怎么了?”
褚淮回神,小时候的乔逐衡如雨后春笋霎时拔高数节,变成了眼前高大威武的乔将军。
“没什么,走吧。”褚淮避开了眼睛。
过年商铺都休息了,闭门休养,时不时听见些放炮仗的哔剝声,街道红艳艳连成一片,好不喜庆。
见这些乔逐衡有些遗憾:“要是再早些回来就能赶上准备的时候,那些可有趣得多,除旧迎新,扫尘祭灶,对了,那会儿赶乱岁好多家急着婚娶,街道都被占了乱成一团,我还偷偷捡过喜糖……”
……
“我就偷偷吃一口,灶神爷可是神,不会那么小气的,这灶糖这么多,他一个人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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