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叩》第19章

候。可是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依诺？”
“曾经我对商羽青没有丝毫的怀疑，我相信他对我的心意就像我对他的一样，直到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心甘情愿的等他没有埋怨，可是在心里却有了疑惑，一个不敢深想的疑惑。秋天，一个人毫不犹豫的离开深爱着他的人是为什么？我总是用‘他是有苦衷的’这样的话来为他辩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也许他离开仅仅是因为不爱了，又或者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这种原因。”
“依诺，你怎么会这样想？”
“对啊！我怎么会不早些这样想呢？”依诺神色恍惚的自语。
“依诺？！”秋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依诺这样想，然后彻底的忘了商羽青这个人，可是依诺真的这样想，那她这么多年的艰难好像只是一个笑话，这叫依诺情何以堪？！
“什么都不要想了依诺，你就要结婚了。林云天是一个好男人，你会幸福的。”
“会吗？”依诺笑了一声，失神的轻声自语，“我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婚礼。明明知道他爱的是别人，我们都只是在逃避而已。”
“嗯！”秋天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暗暗的希望依诺能忘却过往，不然她永远没有办法开始新的生活。
依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话，静静的喝了一口水。
秋天，你不懂。在去见商羽青之前我还见到了莫妮卡，当那个和我一样装扮的女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隐隐的有些明白，原来，我早已不是我，而那个女孩子也不是莫妮卡。我们都是姐姐的影子，是商羽青在找的姐姐的影子！我始终想不明白当年商羽青怎么可以那么决然的离开，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的时候我才明白，离开，只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他爱的那个人而已！我只是要他发誓不可以取下那条苹果项链，我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别的，所以我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为他开脱，却原来他早已从姐姐那里知道了一切，而知道了一切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秋天，商羽青他五年前就回来过这里。我虽然换了房子，可是每年定期的付给房子的新主人一笔钱，告诉他如果有来找我的人或是信件，请他务必转告我，十年都没有中断。教堂的蕾莎修女那里也有我的住址，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特意选了这里，我想着他回来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来教堂的，可是我从没有见到过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秋天，商羽青五年前回来，他带走的是姐姐用自己的命救回来的莫妮卡。秋天，你看，我的人生多么的可笑啊！
婚纱店里。
依诺换了婚纱出来，林云天早已经换好了礼服在等着她了。看到依诺，林云天笑着伸出手来，依诺温顺的伸手过去，两人一起站在镜子前，耳边是店员带着羡慕的赞美。
“两位真的是好般配啊！”
确实是很般配呢！如果两个新人脸上的笑容能再灿烂一些的话，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云天，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婚？”好半响，依诺才打破有些停滞的气氛。一旁的店员早已识相的避了开去。
林云天诧异的皱起眉头看着她，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微笑起来。
“因为我已经到了该结婚成家的年纪，而我又很喜欢你。”
“柔柔呢？”依诺再一次轻柔的开口，却是带着凝重的神色看着他。
林云天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消失了，甚至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依诺，我不想对你撒谎。我是一个温吞内敛的人，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是我很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柔柔呢？”依诺并不接受他逃避的说辞，执意追问，可是这一次林云天却沉默了。
依诺自顾自的微笑起来。
“我知道。云天，我知道。你不仅温吞内敛，更是一个长情的人。你之所以会喜欢我，完全是因为我和你太像，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林云天有些挣扎的看着她，想要反驳却终是沉默了。
“柔柔申请了去德国留学，这你知道吗？”
林云天点了点头。
“她订的是明天的机票，她说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依诺话音未落，林云天已是脸色大变。
依诺叹了口气，“你还是决定要和我结婚吗？”
“我……”
“我不要和你结婚了。”依诺深吸口气，还是笑盈盈的，“云天，我不要和你结婚了。”
“依诺，你……”林云天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你去找她吧。柔柔离开，你和我结婚，也就是说这辈子你们都不可能再见到了。你和她之间的问题仅仅是你爸妈那一关而已，而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连争取都不敢，那你和她怎么会有未来呢？我和你像但是又不太像，我是太过忤逆父母，而你则是太孝顺。你就没有想过吗？也许你爸妈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而是不知道你的态度。”
“依诺……”
“什么都不要说。你和我都只是在逃避而已。你对我很好，我们结婚的话应该也会幸福的——自私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想，可是我不舍得，不舍得你就这样糊里糊涂的错过那个与你心心相印的人。”
“……对不起依诺！”林云天有些无措的看着她，“我懦弱的选择了逃避，伤害了柔柔也伤害了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你有心事，所以我才答应了跟你继续见面。我以为这样的话，即使我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你也不会对你有所歉疚。可是我看轻你了，你有你的骄傲，是我配不上你！”
“不是这样的。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这几天我经历了一些难以接受的事，也看明白了很多事。表面上我是做了好人，其实我也是在解脱自己。”
“依诺，谢谢你！我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可是你，依诺，我不知道你的事，可是如果那人还在你的心里，那也不要轻言放弃。”
“我知道了。”依诺点头。
看着林云天步伐坚定急切的跑出去，依诺安心的笑了笑。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穿着白纱的自己，心思却已缥缈……
林云天，其实你不知道，我不想放弃的。如果我和那个人也像你和柔柔一样的话我绝对不会放弃，可是我们不一样。回顾自己将近三十年的生命，我几乎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可到头来一切只是一场醒不了的梦。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狼狈不堪，艰难的坚守着自己认定的一切，失去了太多。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虚无的梦境，可是我还是醒不过来。不！也许是我潜意识里也不愿意醒来吧，我害怕自己醒来，害怕醒来面对这如笑话一般的难堪的人生！我无法怨恨谁，一切都只是我在唱独角戏而已。世事早已千变万化，可是我还停留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林云天，和你结婚的话我也许会幸福的吧。我其实不愿意放你走，可是我无法相信你更无法相信自己，我所有的自信都已经被我挥霍掉了，再也没有勇气赌另一段未知的人生。所以，我宁愿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让你走。像你，还有别的许多人，你们都曾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过印记，可是你们都不会为我停下。曾经我以为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会在我身边的我的爸妈，他们也都离开了。我知道的，你们都有自己的路，我强求过，却终是什么都失去了。而你不知道的是，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是独自一个人；我也知道，从今以后，我，还是只是一个人。
第十一章　一个人的白纱
秋天一直随着剧组在拍一组外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回来的时候依诺在学校上课，只是稍稍休息了下就马不停蹄的感到婚纱店试伴娘礼服，可是婚纱店的人却告诉她准新人已经取消了原定的拍摄计划。从店员闪烁的言语间秋天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再一想那天依诺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更感到不安。急匆匆的回到家里，依诺已经下课了，正在院子里画画。
“你回来了。”依诺看到她，神色自若的打招呼。
秋天有些踟蹰的点点头。
“依诺，那个，你……”
“怎么了？”
“我从婚纱店回来，他们说你们取消了婚纱照的拍摄。没出什么事吧？”
“哦！”依诺应了声又转回去继续画画，“我和林云天已经取消了婚约，不会再有婚礼了。”
预感成真，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亲耳听到秋天还是吓了一跳。
“依诺，出什么事了？婚姻不是儿戏，你们这样……”
“我们都知道婚姻不是儿戏，所以在我们还没有酿成大错造成不能弥补的遗憾前，我们理智的选择了结束。”
秋天不能接受这种理由。
“是不是因为商羽青？”秋天瞪起眼，“他做了什么事？又来骚扰你了吗？”
“没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