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叩》第9章

虽然有些遗憾和可惜，可成旭也不想勉强叔叔，“那就不能勉强了。只是很好奇，看来画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一定会在艺术界大放异彩的。”
“她确实才华横溢，只是更想过简单的生活罢了。”
看他们越聊越投入，阿姨只得打断他们，“好了，菜都凉了，下去吃饭吧。”
在客厅等着吃饭的依诺和下楼的成旭打了个照面，都吃了一惊。
“叔叔阿姨今晚还有客人啊。还是我认识的客人。”成旭微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他就是今晚的另一位客人啊！
“是挺巧。”依诺也微笑着点头。
“原来你们认识啊。”叔叔和阿姨都很惊奇，“太好了！”
“见过一面。”依诺看叔叔阿姨高兴的样子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不想给他们希望，以免他们以后会更失望，所以有些冷淡的应对。
阿姨又怎会不了解依诺呢？忙打岔进来，“吃饭吧吃饭吧。菜都凉了，大家也该都饿了。今天有依诺做的你最喜欢的沙茶肉末茄子。”
“是吗？太好了。那快开动吧。”听见有自己的最爱，刘叔叔有些迫不及待地坐下来。
“哇！阿姨，有我最喜欢的高丽香蕉哎。阿姨，您太可爱了！”成旭看见桌上的那一道菜像个孩子似的欢呼起来。
“这可不是我做的。”阿姨笑笑着看向依诺。
“呃……我是看冰箱里有新鲜的香蕉，看时间还够就顺手做了。”
一顿晚餐大家都吃得很尽兴。吃过饭依诺本想告辞的，郊区离市中心挺远的，打车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依诺往常也是吃过饭就走的。今晚成旭说开车送她回家，刘叔叔和阿姨也劝她多留一会儿，依诺也不好意思拒绝。
坐在成旭的车上，依诺有些尴尬别扭。因为今天晚上从叔叔阿姨知道他们认识起，就显现出极大的把两人送做对堆的意图。
“我让你感觉不可靠吗？看你挺怕我的。”成旭看一眼依诺，有些戏谑地问。
“呃……”依诺有些气弱，吞吐着不知该怎样说，“不是。只是……那个，其实叔叔阿姨只是担心我过得不好才会那样，你别介意。”
“你是说叔叔想帮我们做媒的意图吗？”成旭笑着问，一点也没有依诺担心的介意的样子。“我是不在意。应该是你让他们觉得你过得不好吧？虽然你在努力的表现你过得很好。你也别在意，对孩子长辈都这样。”
依诺没说话。她的生活确实太单调冷清了，没什么朋友，又独自住在郊区，叔叔阿姨不放心也是当然的。
“我们也算朋友了吧？”成旭笑问。
依诺轻笑着点头，回头看他一眼，“我还是很难把你的职业和你的形象联系起来。”
“怎么每个人都认为艺术家是不修边幅的呢？我的样子不配吗？”
“不！你这样清爽干净的样子挺好。只是大多数人对艺术家都有了先入为主的定义罢了。”
“其实被称为艺术家挺不好意思的。在商业社会里有几个人是真正纯粹的艺术家呢？最终坚持下来的，有的被饿死，而其余的大多数人都背离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依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在街灯的昏暗阴影中依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无奈。
“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依诺朦胧地看着前方，“生活里的事大多如此，有失才有得，有得必有失。所谓的追求就是因为不可能轻易得到，才会不断努力。向现实妥协也需要勇气。”
“……是吗？”好一会儿成旭的声音才传来。“那换了是你，你是宁愿被饿死也要坚守理想，还是向现实投诚呢？”
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依诺不禁有些后悔说起这个话题了。突然想起他曾说过于斯跟他说过自己的一些事，突然不自在起来，却不觉得懊恼。对于斯，依诺说不出是什么，只是确定他在自己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虽然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的到了家。
“今天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改天欢迎你来做客。”
“好啊。虽然有点偏远，但这儿真的很不错。我想我会高兴再来的。”
“好。那再见！太晚了，你开车慢点。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吧。”依诺没有手机，只在家里安装了无线电话。
“嗯！”成旭摆摆手上了车，依诺待看不见车了才转身进院子。还是很过意不去，都近午夜了。虽说治安很好，可总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扰到别人。
秋天早睡下了。依诺倒了杯牛奶，拿了本书静静的看起来。直到电话铃响起，依诺接起确定成旭安全到家了才安心入睡。
成旭却睡不着。
和于斯是大学里的好哥们儿。关于依诺，其实于斯也只提起过一次，可不知怎的，他却牢记在心里了。
那还是在好哥们儿的结婚前夜，一群人为他举行的告别单身Party上，他因为临时有事去的晚些，已经有哥们儿趴下了。他们二人合力灌倒了剩下的人，到最后只有他还清醒。也许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准新郎拉了他就絮叨着说起来。
“喂兄弟！你一定不知道现在我还挂心着别的女孩子。”
“你喝多了吧？这话可不能让嫂子听见。”
“是真的！”好友靠在沙发上，眼神迷茫，像是要穿过迷雾看向远方，“在我的生命里有过那样一个女孩子，她从未注意过我，可她的一举一动却牵扯着我的神经。”
切！他不由鄙视了好友一眼，“你暗恋人家的老戏码罢了。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吗？”
“不是！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呢？我没有暗恋她。她叫洛依诺，并不是多么出彩的人物。”
“还说不是暗恋人家！”
没有理会好友不屑的抢白，于斯自顾自的陷入悠远记忆，“成旭，你知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比友情更仗义；比亲情更温暖；比爱情更刻骨。我对她就是那种心情。她难过我比她更心痛，她和别人恋爱了我比她更觉得幸福。那个时候我是和她一起来法国留学的，可才没过多久她父母就出了意外，她退了学匆匆的赶回国。我也申请了长假在她之后回了国。”
“那后来你怎么没在她身边呢？”听好友感叹的语气，成旭来了些兴趣。
“呵！我和她同学三年，可说过的话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我回国她才刚办完父母的后事，我每天跟在她的后面，看她搬家；看她在深夜的院子里放声大哭；看她木然的坐在教堂前的台阶上发呆；看她在夕阳里瑟缩的背影……整整十天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可是，她就那样直直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她，甚至都没有看我。”
“所以你就灰心放弃了？”
“我就那样站着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终于决定回法国了。”
“就猜到是这样的。你应该抓住她不让她走，告诉她你想陪着她，说不定到现在她已经接受你了。”
于斯摇头。“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才会毅然决定要离开。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不可能和你有交集。靠近她，她不会从你身上得到温暖；离开她，她不会对你有所牵挂；陪伴她，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无法偿还的负担。我只需要确定，无论多么痛，她也能够活下去就够了。我能为她做的，就是让自己幸福。因为，她再也经受不起再有人因为她变得不幸了。”
“你，真的不是因为爱她吧？”或许，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大爱吧，爱的无私无我无欲无求！这一刻，成旭突然对自己的好友产生了一种敬畏的心理。
“你相信有这种情感存在吗？这些年，我努力念书工作，真心对待朋友同事，也真心的爱我的将要结婚的妻子。你会觉得我虚伪吗？一边说自己关心她却对她不闻不问，一边却尽情的享受美好的生活？”
成旭摇头。“我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可是我知道，你给那个女孩子的是一种没有负担的爱，你的爱，是真正的成全！”
“谢谢你！”
“我真想见见那个被你如此牵挂着的幸运的女孩子。”
“而我却希望你永远也别有机会见到她！因为，真正明白那种情感的过程很难受，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你的生活一直是一帆风顺，所以勇于挑战，若你真遇上她我担心会成为你的劫数。和依诺连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名字——商羽青！依诺的幸与不幸都来自于他，他和依诺……那两个人，是连命运也无法干涉的！”
……
“于斯，我见到洛依诺了。是受你的影响吗，为什么我才见了她两次面，却有一种想不顾一切为她抹去轻愁的冲动？我该怎么办？”
第四章　我还是我　而你却已陌生
秋天动用了她所有的关系网，拜托了所有能拜托的人，终于探听到了莫妮卡的幕后支持者的一点资料。
“只知道一个英文名字，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