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第26章

时委顿于地，哭的悲戚绝望的云落。
楚焱的心因云落的绝望而被慢慢撕裂着，她的哭声像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地切割着他的心脏，不会马上致命，但是却痛苦万分，他想走上前将她狠狠地抱在怀中，却害怕她的抵触，只能干站着看着她的痛苦，品尝着同样的痛苦与绝望。
伊格以及楚寒，林水若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带路的通讯员被此时此刻的情景吓了一跳，他给首长当了这么多年通讯员何时看过他这么失态过，而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就连有着铁血将军称号的楚之擎首长都抹着泪，就更别提一边的云霆早已红了眼睛。
通讯员识趣地退出了云家，留下这一群人，沉默着，偌大的空间中只能听到几人的抽泣声。
这么大的动静，楼上的丁子云跟云芯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对站在楼梯上的母女却是此刻最冷静的，一个冷眼旁观，一个隐然浅笑。
伊格·奥莱克特依旧只带着一个杰，依旧气度非凡，他依约前来见云落最后一面，想问她最后的决定，本来以为她的决定不会改变，但此时此刻，他想，也许这个一定，有变化，他的耳际还响起那天云落清脆的拒绝声，也对，世事无常，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林水若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云落，她以一个母亲的包容与温暖接近她，将她揽在怀中，想是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其实她又何必质问，这么多年，云起又何时不时时刻刻责怪自己，可是她也同样不能责怪这个孩子，因为她，是最无辜的。
“小落，冷静下来好么。”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让云落自始至终的崩溃终于有了些缓解，只是终难平静。
也许是哭到了一个顶点，云落的胃早已忍不住翻江倒海，她猛地推开抱着她的林水若，冲向了卫生间，楚焱随后而至。
云落不停地呕吐着，泪水依旧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流淌，楚焱也似乎到了临界点，眼泪从眼中一滴一滴落下，修长白皙的手却在轻轻地拍着她纤细的背。
怎么会是这样，或许各家都由各家的秘密，就如他们楚家也一样，但他却不曾想过云家的秘密竟然在云落身上，在他的宝贝云落身上。
这一番折腾似乎耗尽了云落所有的力气，呕吐完后，她顺势坐在了卫生间冰冷的地上，明明有些刺骨，她却毫无感觉，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毫无瑕疵的墙壁，没有一丝生气。
所有人都挤在小小的卫生间门口，担忧地看着感觉好像有些虚脱的云落，楚焱蹲了下来，试着将她揽入怀中，见她没有挣扎，才将她紧紧地搂住。
“求你了，冷静下来好么，我求你了，云落。”楚焱的声音哽咽着，泪水顺着云落的颈侧流入，让她有一丝清醒，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却悲戚无力着。
楚焱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凄离的哀求，硬生生地让所有人都觉得心被撕裂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最让人心痛的，就是这样的乞求。
云落的身体依旧因哭泣而颤抖着，只是泪水似乎已经流尽了，只剩下一对空洞的大眼，直到伊格冰冷的声音响起。
对伊格来说，身为奥莱克特家族的继承人，美国目前势力均等的两大黑道豪门之一，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早已没有了感觉，相反的，眼泪从来都打动不了他，甚至让他觉得厌恶，可眼前这个跟简仪相似极了的云落，却让他有一丝动容。
“云落。”
他蹲了下来，湛蓝的双眸望向了她，云落的意识在他冰冷而深厚的声音中慢慢舒缓过来，她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云落，今天是我要回美国的日子了，我来问你最后的答案，你，跟我回去么？”这好像是他一生中说过的最长的句子，这个女孩总是能让他破例。
云落的眼睛开始有了聚焦，逐渐对上了伊格的双眸，好半天，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好。”
万籁寂无声，整个空间只因为云落的这一个字而寂静着，楚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怀中苍白而无神的云落，一个用力他将她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她含着眼泪疲倦而绝望地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楚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又瞬间压抑沉静了下来，她说“好”？她竟然说好。
云落无力，只是流着泪看着他，她真的无力承受这一切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呆在这里，她也真的不能若无其事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真的，不能还当做，自己还是云家的女儿。
楚焱的情绪已无法控制，他抱着云落的手勒的她有些窒息，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愤怒与绝望，她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可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他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咚咚。”林水若看得出儿子的失控，惊叫出声，可是小落怎么会说出那个字。
伊格没有理会众人的抽气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云落，“你确定？”
伊格的询问让大家都屏息地等待着云落的答案，除了远处事不关己的丁子云母女，每个人都希望刚刚的那个字是云落一时的不清醒，可是事与愿违，楚焱还是听到了云落哑到极致的嗓音。
“我确定。”
两不相干，形同陌路
楚焱的眼睛一直看着云落无神的大眼，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慢慢碎裂的声音，爱情本来就卑微，在这一刻高高在上的楚焱也可以变得卑微。
“你保证过，不离开我的。”其实这个世界谁离了谁过不了？可是对楚焱来说，这三年来，云落早已深入他的骨髓，怎样也不可能抹去，在他的生命中，早已将云落看成了他的一部分，生死相依，他绝对不离不弃，可是，此刻，被放弃的，是他。
“放我走。”云落的声音很轻，有些虚无飘渺，好似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好似下一瞬间她就会消失一般，让楚焱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更紧，几乎嵌入了他的身体。
“云落，如果我说……你现在离开了，就永远回不来了，你还要离开我么？”楚焱的声音颤抖着，好像说这些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在逼她，也在逼自己，期望，他们的爱情可以胜过一切。
在这个世界上，爱情真的很伟大，有的人为了爱情抛弃一切，但是有时爱情真的也很渺小，那么不堪一击。
云落怔怔地看着他悲戚的双眼，呵呵，这双眼睛何时有了这样的悲戚？他的眼眸有过睥睨一切的姿态，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高傲；他的眼眸有过溺死人的温柔，却独独属于她自己；可如今，她却让那双风华绝代的双眸，染上了悲戚，果然，她的存在，只会让人痛苦。
她怎么舍得他这么难过，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可是，她真的无法面对这一切，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选择逃避。
她轻轻地靠近他，额头低着他的，早已不顾长辈们还在身边，柔嫩地唇覆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婉转着，他总是喜欢吻着她，轻柔的吻，狂肆的吻，迷离的吻，可这一次，在他的唇上，她只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在云落18岁的生命中，她不曾想过别的，只想要顺顺利利地毕业，找一份工作，然后嫁给楚焱，跟他在一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本是水到渠成，顺势而为的事，可如今，却看来，如此艰难。
她知道他是无辜的，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面对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能选择离开。
“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的懦弱，我放弃了我曾经的承诺。
对不起，我曾想过与你天长地久，却无疾而终。
对不起，我如此爱你，现在却只能放弃你，真的，对不起。
楚焱笑，将她抱得更紧，口中喃喃地道着，“不要对不起，我不要，我不允许你离开，绝不允许。”
他凄迷的声音让云落已沧桑溃烂的心再一次被捣碎，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放声大哭，想着，是不是只有哭出声来，心才不会这么痛，可是，她哭的如此绝望，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云落绝望的哭声充斥环绕着整个空间，让大家都红了眼睛，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的无奈，他们都无法解决一切，更何况是这两个孩子，可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云落的决绝让他们都万般无奈。
“小落，小落，爸爸知道，你不会原谅爸爸，可是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此刻老泪纵横的云起，哪还有叱咤军界的霸气与傲然，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乞求女儿不要离开的父亲。
云起的乞求让云落的心颤抖着，这是她的爸爸，她叫了十八年的爸爸，可是如今却没有办法再叫他一声爸爸。
“让我走吧。”她避开了云起的目光，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乞求，只是看着楚焱，可他依旧坚定滴摇着头。
楚焱的眼睛没有了泪，相反有了跟云落相同的空洞，口中只是低声地说着。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