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单其身》第84章


“……”君无衣沉默了一会儿,才挑着眉冷笑了一声,“答案是要问的,不过殿下误会了,我更要问候的是他祖宗十八代!”
君无衣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李陵信轻叹出一口气。
爱之深,恨之切,是这样吗?
李陵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又将目光转回了自己掌心之中,“看来,你心意已定。可此行凶险,不然,我让人护你一程?”
“殿下好意君某心领了。说句俗套话,江湖事,江湖了,此行我自有分寸。”君无衣一抬眸,凭空一指,“霍将军的人马就在前头,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免得群臣担心。”
“那你自己小心些,万事不要逞强,若是遇上了麻烦,不妨回京城来找我。”说完这话,李陵信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君无衣脚下一顿,回头目送着李陵信缓缓离去,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
他本以为李陵信只因容貌对自己一时兴起,却不料倒是看错了对方。同样姓李,他却和残虐不仁的李鸿英不一样,方才他分明可以一声令下,让在前面不远的霍刚拦住自己,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对方似乎并不屑拿自己的地位身份来利诱威逼,强迫于他。或许昨晚在蟠龙池中的一席话,他只是想单纯地告诉君无衣,他并不比在江湖之中搅弄风云的单司渺差上分毫。
想到此处,君无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强大的男人幼稚起来,也是连孩童都不如。
可转念又想,外弱内强,处变不惊,失之得之,此人都能安之若泰,确实不比单司渺差上半分。李陵信有的,是一颗坚定强大的帝王之心,纵然手段凌厉,杀伐决断,却同样能心怀天下,顾念苍生。
这样的人,注定会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
君无衣理了理心绪,一回头,却看见不羁和尚此下又完全换了一张脸,同刚刚那死去的其中一人几乎一模一样,连同皮肤纹路也别无二致,相较之下,玉蝉子曾经的那点微末伎俩根本不值一提了。
和尚忙活完自己,正拿着刚刚修整好的面皮打算往君无衣脸上贴,却手抬到一半,忽地一动鼻尖,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你这样一下子就要被识破了。”和尚说着又从一旁取了一捧犯臭的污泥,二话不说便要往人身上抹。
君无衣怎会任他乱来,一侧身子,挥开了他占满污泥的手。
“易容罢了,你干什么?”
“小妖精,你身上抹了什么脂粉,比女儿家还香,你当人家无相宫的人傻啊。”不羁和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君无衣眉头一皱,抬袖闻了闻自己身上,略微尴尬道,“什么脂粉,我从来没抹过。”
“那你身上怎么这么香,难道还是体香不成?!”不羁和尚说着又仔细在他身上嗅了嗅,却不料面前的人忽地耳根一红,瞪了他一眼。
“不是吧,你真的有……”
“闭嘴!”君无衣没好气地抹了一把烂泥,涂在了身上,却恶心的他频频干呕。
单司渺,这笔账之后再一同跟你算!
第75章 第二十二章
二人乔装完毕后,便一路往山下赶去,不多久便在山下小道间瞧见了接应之人。无相宫的行动甚为小心,所过之处皆有人断后,消除踪迹,为免被敌人所发觉。君无衣二人便跟着断后的人一路追上了大部队,直到见到了领头的杨映松与单司渺。
不羁和尚易容之术当真出神入化,连同体征身形也充装的别无二致。杨映松见了他二人,完全没觉出什么不对劲来,甚至连声音的细微区别也没注意到。
君无衣从怀中抽出两片不同的衣襟,递给了面前的杨映松。这两片衣襟,同样染有鲜血,一片是取自小三子,一片则是从他自己原来的衣物上撕下的。
杨映松瞧了瞧手中的两片衣襟,又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尸体如何处置的?”
“找到时已残破不全,丢在林间喂野狼了。”君无衣沉声答道。
杨映松微微一笑,却故作可惜,“你们也是,那小三子倒也罢了,君无衣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第一公子,你们就这么糟蹋他的尸身,不知多少入幕之宾这下可要扼腕叹息,夜不能寐了。”
话说着便看向了一旁倚树假寐的单司渺,显然是特意说予他听的。
君无衣也在悄眼打量着那人,可他在听到这话之时,依然无动于衷,连眼睫毛也没动过一下。
“去,把这衣襟拿给单门主,就当做个念想吧。”杨映松故意道。
君无衣依言走了过去,将那衣襟递上,对方终是微微眯开眼,随手取了那衣襟来瞧。却随后掌心中内力一吐,两片衣襟便瞬间化为了碎片,顺风扬了开去。
君无衣面色一寒,双目定定瞧着面前的人,若不是顾及会暴露身份,他恨不得即刻上前狠狠地抽他两个巴掌。
“一夜夫妻百夜恩,好歹也曾经好过,何必这么翻脸无情。”杨映松幽幽地坐着轮椅而来,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挤兑他的大好时机。
“是吗,那你当初杀你叔父的时候,似乎也并未手下留情。”单司渺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杨映松瞬间变了脸色。
杨严宁对他所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知情者大多也都已经死了。若不是当初为了顾全大局,他也不会轻易承认此事。这事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奇耻大辱,眼下竟被单司渺轻易说破,自然让他心中怒气难平。
杨映松瞪着眼前仍在闭目养神的人,以为这事是玉蝉子告诉他的,却不知当初却是对方亲眼所见。若叫他知道了,怕是即刻就要忍不住杀了单司渺。
“不过也对,我好歹也是上面那个,你吃的亏比较大。”单司渺似是没感觉到对方的滔天杀意,还悠悠然地补上了一句。
此下,连同站在一旁的君无衣也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几乎快要忍不住出手相向了。
“门主,尊上传令,要我们即刻回宫,不得停留!”
好在有人忽然来报,让杨映松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信笺。
“连夜启程。”杨映松看完书信,一声令下,便让众人停止了短暂的歇息,重新开始了赶路。
单司渺无动于衷地站起身来,翻身上马。君无衣欲言又止,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以至于擦肩而过时,对方瞧也未瞧上自己一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竟发现那里面除了愤慨,更多的竟是一波一波陌生的抽疼,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巴不得当场拿出一把尖刀来,当着单司渺的面把自己弄得更凄惨些,看他到底在乎不在乎。
君无衣这想法一冒出来,就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种失宠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莫不是中了邪了!
君无衣狠狠咬了咬牙根,重新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作为杨映松的心腹,他与不羁二人一路再未找到机会单独接近单司渺。杨映松心思缜密,性怪多疑,君无衣既怕露了马脚,又不清楚单司渺虚实,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就算给他寻到了机会,怕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这两人在无相宫中并不起眼,加上不羁那老和尚最是擅长插科打诨,一路倒也相安无事,不曾引起过怀疑。
最终君无衣只得按兵不动,决定一切等入了无相宫再说。
另一头,洛少情带着孟筠庭一路追着鬼姥而去,虽交手数次,却不料对方狡兔三窟,始终不肯正面交锋,折腾了大半月,仍是未抓到正主,反倒被他们逃入了兰陵城中。
大隐隐于市,洛少情望着城门上高悬的兰陵二字,一抖缰绳,带着孟筠庭步入城中。
朝廷律法,凡城中御道不可策马而行。可洛少情的马一入城,非但无人阻拦,反倒处处百姓争相让道,时而还毕恭毕敬地俯首问安。
坐在马前的孟筠庭瞧得是目瞪口呆,直到一方肩舆置前落地,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优雅妇人,笑吟吟地瞧着马上的二人,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少爷回来,怎么也不让人知会一声。”
洛少情见了她,终是侧身下了马来,“倩姨怎么亲自出来了?”
那被唤作倩姨的妇人秋眸一转,瞥向了马上的孟筠庭,“自然是来迎我们这位孟大官人的。”
孟筠庭这才忆起来,兰陵乃是洛家的地界,就如同淮阳百姓只认杨家之主一般,兰陵城里,大到商贾富豪,小到走夫贩卒,都以洛家马首是瞻。只是他与洛少情是在缚焰盟里成的亲,又被无相宫之事所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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