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第311章



她被扔在身后,楞楞的,半是后怕,半是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羞怯中,存了丝念想。
阿兄允许她亲去问侯爷么?或许,以侯爷那晚待她的守礼庇护,两家联姻,未尝不可行。江‘阴’侯比世子还年长几岁,想来他家中,定然也是急的。
有了盼头,四姑娘心里这才从方才的怅然中,回了暖。没了没顶的失落,这会儿才觉得指尖嘶嘶的疼痛。看着半寸来许,‘肉’眼可见裂开的口子,她想也没想,便将指头含在嘴里,连声唤婢子取了‘药’膏。
那厢西山居里,七姑娘讶然瞅瞅更漏。怎么这人去了四姑娘院子,这般快便回来了?莫不是又强硬的撂了狠话,将人训了一通,拂袖便离开了?
“事情谈妥了?”由不得她不生疑。
他轻应一声,接过她手中正缝制的衣衫看了看,似十分满意,揽了她腰,柔声道,“多大点儿事儿,自是妥了。离摆饭尚早,去外间走走?”
见他脸上明明白白,只差刻着“小题大做”四字,她想一想,他惯来守信,也就放了心。加之细看他,不似动过怒,更觉先前以小人之心度了他。于是乖乖点头,携了他手,如往常般由他带着,到院子里活络筋骨。
“您瞧,与四妹妹好生说话,兄妹两个也说得通不是?”她笑颜如‘花’,仿佛立了多大的功劳,向他讨赏。
他回想顾臻奏《振鹿》时,光顾着紧张,一脸茫然之态。不禁轻挑眉峰,弯腰啄一啄她嘴角的酒窝。
她既欢喜,何故扫她兴致。
“夫人说得在理,为夫受教了。”
听出他话里的笑意,却误将他这笑当做了对她的肯定。她眉眼弯得月牙似的,羞赧推推他臂膀,娇娇睨他一眼:后面还跟着人呢,大人您在外,好歹收敛着些。
‘春’英是见惯自家姑娘被世子宠着的,再不适宜的场合她也无心撞破过。久而久之,与仲庆两个,自然磨练出一身不动如山的本事来。各自别开眼,停下脚步,离前头两位主子远些。
唯独冬藤,近些时日才跟着‘春’英当差。甫一见了这般令人面红耳赤的情形,小姑娘害羞,不免有些局促。慌‘乱’间,见‘春’英微微侧身,面朝池塘,就仿佛秋末冬初的池塘里,还盛放着接天的莲‘花’,看得入了神。
冬藤机灵,立马依葫芦画瓢,跨前一步与‘春’英并肩而立,两人相顾一笑,默契得很。只冬藤微微发烫的耳朵,才透出些许十三豆蔻的小姑娘,腼腆又羡慕的心绪来。
再几日立了冬,左相府上,自秋节前夕深夜见了那一面,朱曦凝着脸,再次到访。
温良侧身请他进屋,如不久前两人相会那次,他案上倒扣着姬舟所著典籍。挑灯夜读,心里一派安宁。
深夜来客,亦在他意料之中。
执起茶吊子,给朱六爷添一壶热茶。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
甫一开口,声若钟磬,低沉而延长。
“六爷可查探清楚,公子义生母,太妃章氏如今何在?”
第三七八章 无声交锋
“六爷不妨让温良猜猜。不止太妃娘娘已不在齐王府上,便是永乐帝姬,也以自小‘性’情柔弱,恐与别家结亲会受委屈为由,已相中太妃娘娘母族子弟说亲可对?待得帝姬行过及笄礼,即刻便会动身,从此远离京畿。而帝姬去处,以温良之见,大周西面,当得不二之选。”
西北四州,幽州关氏,一家独大。而太妃章氏母族,恰与关氏世代‘交’好。先王在位时,婕妤章氏之所以能够在两位昭仪娘娘彼此争斗,却又联手打压后宫妃嫔的夹缝中,安安稳稳诞下公子义与两位帝姬,作为三大氏族之一的关家,功不可没。
随着温良开口,事事被他言中。朱曦面上‘阴’冷,比外间冻人的寒夜,不遑多让。
“若无先生提点,朱某至今一叶障目,着实惭愧。”
这些年,朱家将大多‘精’力放在朝堂,擅权营‘私’。公子义虽得先王钦封齐王,手中却无实权。区区闲散王侯,朱家自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哪知便是这般本该一世庸碌无为,被怀王变相禁在京中的富贵王侯,背地里,竟也不是个老实安分的。
温良见他想通透此间关节,微微颔首,又提起一事。
“在下听闻,数年前,关家三爷便随夫人进京,至今居于赵国公府上。关家这一辈,并无可堪支撑‘门’庭之大才。倒是三爷幼子,自幼养在知书达理的顾家大姑‘奶’‘奶’膝下,又得右相大人喜爱,对其多有教诲。关家老太爷那边,对这嫡孙,却是颇为看重,对他期望甚大。”
关老太爷看重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下任关家族内掌权之人。即便关燚如今年岁尚幼,在他及冠之前,老太爷大可挑选可堪信任的心腹,辅佐其理事。加之关燚身后,不乏那人身影。温良略略垂眸,嘴角溢出抹苦笑。
“六爷可曾想过,缘何右相大人待一母同胞之亲妹,尚不及关燚来得亲厚?世人只道他疼爱小儿,然则那位,可是那般简单,便能叫人揣度明白他心思的?顾、关两家,连带背后得关家庇护的齐王母子,但有这关燚在,日后两家必当牵扯更深,极难离间。”
温良此话一出,朱曦搭在圈椅上的手臂,倏尔握紧把手,面‘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怎会?关燚也不过一小儿。”像是联想起何事,朱六爷眉心紧皱,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如六爷所想,赵国公府世子顾衍,同样以十二之龄,于族中涉政务。顾氏如此,关氏又为何不能仿效?即便关燚不及顾衍远甚,可他身后,站着远比当年更深不可测的右相大人不是?得他助益,非但可使得关家延续百年繁盛,更有顾氏在前,于朝廷上为关家挡下明枪暗箭。这笔买卖,以六爷看来,关老太爷那厢,可是乐见?”
秋节那日,温良于殿上仔细探看过公子义此人。见其形容舒展,毫无郁郁不得志之相,温良心中便起了疑。
回府后命人打探,得回的消息,大多琐碎不起眼。可便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关,实则用心思量,将这些年来京中大小事务,串联起来,便得出一个令温良心惊胆寒的猜想来。
他甫一入京,便进相府。这一进,怕是来时已晚。
“如此,若当真如先生若言。他便不惧,我朱家将此事承禀王上,戳穿他顾衍居心叵测?”
朱曦愠怒,想他比顾衍更年长一轮,竟被那厮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玩‘弄’权术。真当他朱家无人?!
照先生此言,顾衍此计,早在先王在位时,朱家与他联手辅佐太子那会儿,便已布下。
这般明着大伙儿坐同一条船上,转眼便背地里放冷箭,便是他顾衍该有的作为?
好一个公子‘玉’枢,公子之名,配他怕是不足远矣!
见朱六爷动怒,温良执壶,替他添一盏清茶,借此消消火气。
“何惧之有?两家早前便是姻亲,今次大选,顾家旁支娇娇,送进宫者,不过寥寥三人。有王后娘娘与贺兰昭仪主持大选,顾家留在后宫的‘女’子,末了,实则仅余一人,且至今未被临幸。其中缘由,想来六爷该比温良更清楚才是。如此,王上为安抚顾家,准右相大人所请,将那两个被撂牌子的秀‘女’,赐予关家结亲。顾大人可是深明虚虚实实的道理,这一手化暗为明,便是一状将之告到御前,王上也只会当了相府又一次打压顾氏。到头来,反倒落得个小人之名,引得怀王更是不喜。”
话到此处,温良心里不由暗叹。若非朱氏锋芒太盛,且在后宫,几乎已到了朱氏‘女’一手遮天的地步。怎么落得如今这般,怀王之心,早已偏向顾氏。
以温良看来,朱家此时已是岌岌可危。加之有那位推‘波’助澜,朱氏要再不知进退,迟早有一日,会招来灭顶之灾。
听他解答其间厉害,朱曦嘴角紧绷。不知何时,背后竟出了身冷汗。再看向温良的神情,不觉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钦佩。
果然,对付顾衍那般‘奸’猾之人,还需仰仗眼前这人。
遂前所未有,恭敬对他施了一礼,却换来温良微微侧身避让。
“六爷且慢。这礼,温良实不敢当。”温良眼梢瞥见案上的书卷,蔚然长叹,话里隐隐带了无奈。“眼下,温良忌惮的,却是那位心思,不止于此。”
他进京时日尚短,许多事,只得‘抽’丝剥茧,慢慢揭破表相。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公子丹流放在前,公子义又似与幽州牵连甚深。那人打的,究竟是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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