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世界》第21章

“小姐！”
林彩看看四周，才确信她在叫自己，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12幢怎么走？”那女子走到林彩面前，她穿一身驼色大衣，看起来质地精良，棕色的及腰长发微微卷着，嫩肤柳眉，眼若秋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哦，我就是要回12幢，不如我带你过去？”林彩对美丽的人都没有免疫力。
“好，那麻烦你了。”
两人并排走在小区里，林彩闻到女子身上隐隐的香水味，似乎在哪里闻过，就问：
“你用的香水很好闻，是什么牌子的？”
“这个没的卖的，是我一个法国的朋友专门为我调的香，我用了很多年了。”
“好厉害啊。”林彩睁大眼睛，说，“不过我对香水可是一点都不懂。”
“我男朋友很喜欢这个味道。”那女子露出温柔的表情，说，“他给这香水取了个名字叫‘海风’。”
“海风……”林彩低头想了想，说，“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这名字取得很好听哦。”
“我和他就快结婚了。”
“真的？那要恭喜你了啊。”林彩眼睛闪着光。
“你有男朋友吗？”女子突然问道。
“我？”林彩不好意思地笑，说，“有啊，我现在就是去他那里。”
那女子嘴角一牵，也不说话。
转眼12幢到了，林彩说：“我上21楼，你呢？”
女子摇头说：“我今天只是先来认个路，我朋友并不在家，我改天会来拜访。”
“是吗？那好吧，我先上去了哦，拜拜。”
“拜拜。”
林彩的身影消失在邱海路视线中，她转身慢慢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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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开门进屋，房间里黑漆漆的，石峻一个人在家时并不需要开灯。
他不在客厅，林彩走进卧室，还没摸到墙壁上灯的开关，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石峻！”她轻呼，他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林彩伸手环住他腰，把脸靠在他的胸口，问：“怎么啦，想我了？”
“恩。”他低声回答。
林彩叹口气，知道最近自己和羽城都比较忙，而石峻因为暂时不需要工作，所以太孤单了。
“明天跟我去我的工作室，好不好？”
“……”
“我一个人画画、做图也好无聊的啊，你过来陪陪我嘛。”假装撒娇。
“恩。”
林彩嘻嘻地笑起来，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一口，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石峻怔了下，伸出右手抚摸林彩的脸，他的声音黯淡：“彩儿，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的脸。”
“我才不要！你那么好看，我那么难看，你看了我就不要我了。”
“不会的。”
“我宁愿你一辈子都看不见。”林彩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样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了。”　
石峻失笑，有点无奈：“原来你占有欲这么强？”
“当然！你是我的。”林彩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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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林彩偶尔带石峻去自己的小公寓，她工作的时候，石峻就‘看看’电视，她空下来，两人就拥在一起聊天打闹，听歌，‘看’电影。
林彩一直都嘻嘻哈哈的，可石峻内心却越来越不安。
他羡慕那些普通的男子，可以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可是自己，却只能禁锢在这样的一个小房子中，没有别人的帮助，他哪里都去不了。不仅如此，他还会拖累自己最亲密的人，林彩虽然从未在他耳边抱怨过，但是他心里知道，她是跳脱的，她并不喜欢这样一尘不变的生活。
圣诞节前的某一天，石峻醒来的时候林彩已经出了门，他摸过手机听了时间，思考了一下，也不起床，摸过床头的一本盲文书看起来。
很久以后他起来洗漱，又煮了点粥吃，然后弹琴、上网，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林彩，却听到她不耐烦的声音：
“我现在很忙啦，午饭我给你准备好了，在冰箱里，你自己微波炉热一下吃。先不说了，挂了。”石峻惊愕，她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
挂断电话，石峻突然感到莫名的绝望，走到阳台上站了一会，21楼上冷风刺骨，他却觉得很清醒。她终究是厌了吧，外面的世界如此多彩，她怎么能甘心守着一个瞎子过一辈子？
下午羽城打来电话，问石峻要不要去他的简餐厅坐一会。
“我过去恐怕不方便，林彩她不在。”他拒绝。
“我过来接你吧，我的餐厅开张，你还没来过呢。”羽城声音爽朗，“石少，你偶尔也要出来走走。”　
羽城的餐厅虽然沿街，在二楼，但隔音效果很好，就餐区安静清雅，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飘荡在空气中。下午客人不多，羽城沏一壶茶，与石峻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聊天。
“石少，你不开心？”羽城看着石峻沉静如水的面容，问道。
石峻微微侧脸，问：“我看起来像不开心？”
“是……有一些。”
“也许最近太闲了。”
“可是你一直喜欢闲适的生活。”
“……”
“是因为林小姐吗？”
“为什么这么问？”
“石少，林小姐对你很好，你不用想太多。”
石峻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不觉得她和我在一起，委屈了点吗？”
“怎么会呢？”羽城皱眉，“石少还记得上次在酒吧碰到二少吗？其实林小姐在那里并不是偶然，她一直都去那里听你唱歌，只是不让我告诉你而已，她对你是真心，谁都看得出来。”
石峻心里一惊，随即又泛起一阵苦涩，说：“就算她是真心，也是以前的事了，也许她现在已经厌倦了。”
羽城奇道：“林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并没有。”石峻摇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我只是一直在想，我和她究竟能走多远，这一路上，她会不会放开我，而我，又会不会牵绊她。”
“石少，你想得太多了。”
“羽城，我和你们不一样的。”石峻转头面向窗外，感受着眼前偶尔晃过的微弱纤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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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城把石峻送到公寓楼下，石峻执意自己上楼。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让他脚步停滞。石峻觉得奇怪，离开的时候明明记得关暖空调了呀。
右手拄着盲杖慢慢进屋，他屏息凝神，确定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彩儿，是你吗？”石峻摸索着往卧室走，却在半途被人拉住了手。
柔软的小手拿掉他的盲杖，并把自己送进他的怀里，石峻摸到她背上长长的直发，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淡香，雨后的青草味，还带着一股奶香，他的心里平静下来。
“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他拥着她，低声问。
“给你一个惊喜。”林彩吻他的脸颊，说，“石峻，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真的惊讶。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她嘻嘻地笑起来。
石峻知道一定是羽城告诉她的，又想起羽城下午那么“巧”约他去喝茶，不禁苦笑：“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你什么时候连羽城也收买了？”
“嘿嘿嘿嘿，只有羽城才能把你支开，我才能溜回来准备啊，对啦，我中午演戏演得怎样？”
石峻想起她电话里不耐烦的声音，笑起来：“原来你们一起耍我。”
“跟你说了是惊喜嘛。”林彩拉着他的手走到餐桌边，说，“今天林大厨给你做了丰盛的寿宴，还有蛋糕哦，请石先生一定要赏脸吃光光。”
“好，我一定吃光。”石峻心中感动，搂过林彩的肩，在她颊边留下一吻。
许愿，听林彩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石峻按着林彩的指示乖乖做了一遍。
然后林彩把一个大盒子塞到石峻手中。
“当当当当！生日礼物！”
“是什么？”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打开盒子，摸到里面是一团毛线，“是毛衣吗？”
“是围巾。”林彩打开围巾替他围上，说，“我自己织的，你可别说我老土，我也是第一回织东西，哈，很好看啊。”
石峻摸着脖子上的温暖，问她：“是什么颜色的？”
“咖啡色的底子，白色的花纹，好像牛奶和巧克力，很有冬天的感觉。”林彩很得意，又笑，“虽然我是第一次织，但织得很不错啊，你不准说不喜欢哦。”
“我很喜欢。”　石峻微笑，“从没有人给我织过东西，这是第一件。”
林彩环住他的腰，说：“那我以后再给你织手套，织帽子，织毛衣，好不好？”
“好。”
“石峻。”
“恩？”
“我们跳舞好不好？”
音乐在客厅里缓缓响起，林彩双手圈着石峻的脖子，石峻搂着她的腰，两人随着音乐慢慢移动。
林彩教了石峻最简单的舞步，不消片刻，他已经可以走得不出任何差错。林彩仰脸看着他，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有些碎发盖住了眼睛，他的眼睛如琥珀般纯净，眼神定定地望着前方，神情静谧。
石峻的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