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爱》第19章

“沈天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瑶瑶，永远都不是。
“你知道嘛，在海边，我真的以为是你，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高兴，你知道嘛？是玩笑也好，是惩罚也好，不管怎么样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小腹上的大手越抱越紧，我被禁锢在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里，“可是你却慌乱的落逃，眼神里的惊恐我至今都不能忘记。”
“那天，我并不认识你。”我软了语气，希望他能明白。
那恐惧是对陌生人才会有的戒备，不能怪我，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他，也并不知道竟还有那么遥远的一个“自己”。
“你知道嘛，那天你眼里的神情让我觉得自己有多残忍，我竟放任你一个人孤单恐惧而坐视不管，我恨自己为什么到了那一刻才看见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安全的所在……”沈天磊的声音就在耳畔，他说的那么轻，可是却就在耳畔。
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全的所在，一个可以让我安心入睡不用担心害怕的所在。
可是，沈天磊，我不是郑瑶！从来都不是！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快点离开这个怀抱，他不属于我。
可是挣脱的力气却小的可怜，我怎么都摆脱不了沈天磊紧扣的双手。
“瑶瑶，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保护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等我，相信我，好吗？”沈天磊的气息一点一点渗透进冰冷的身体，他不是在对我说，可是我却分明已被蛊惑。
大滴大滴的泪水掉在我的劲间，微凉。
这个男人的执念究竟有多深？那些所谓的“爱”真的可以让他放弃一切，甚至不惜生命的去追逐？
原来，人与人真的有太多不同。原来是我们太懂的如何的防御和坚守，所以才留了退路让自己全身。
而他却放任自己追逐，哪怕最后留给自己的只是伤痕累累的回忆。
那些所谓的伤害总有治愈的一天，至少我们还保有生命可以坐看云起，张俊鹏我们的爱究竟还算不算是爱情？亦或者只是孤单时彼此的依赖？
终究我们还是选择了先爱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释怀那些曾经的伤害——
我被困惑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那些执念我又何曾放弃过？只是我没有他这般的放任和不计后果，只是我还留了退路想让自己全身而退。
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就算所有人都拜倒在它脚下它也未必抬眼去看，那些痛苦和悲伤都与甜蜜有关，不管爱或不爱，回忆永远都不会改变。
“瑶瑶，原谅我好吗？”
沈天磊的唇轻轻落在皮肤上，带着一丝温暖，他将头深深的埋在我的劲间，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谅或是不原谅我都说不出口，我不是那个可以宽恕他离开自责的人，我无权。
就这样在黑暗里被温暖包围，窗外的风雨好像不再那么让人感觉无助。
好吧，我承认，沈天磊的怀抱真的很温暖，甚至让我不想离开。
不管他是谁，不管我是谁，今夜，这里让我觉得安心、踏实。
许久沈天磊才放开了手，我转身面对着他。
好好一个帅哥就这么把自己折磨的天上绝无人间仅有，任谁失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可他不是失恋——他是永远都不能弥补的绝恋。
“沈天磊，我陪你去看医生吧。”郑泽曾经叮嘱过，不要在沈天磊面前提起看病的事，他怕沈天磊会排斥。可是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未必是好，我并不能很专业的帮助他康复起来。
“……你……”沈天磊炙热的眼神在黑暗中一点一点褪去，“如果，我去，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会。”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个朋友，如果他能真的好起来我当然会开心。
“真的？”沈天磊有些不确定的找寻着希望，这眼神怕是怎么都逃不掉了吧。
“嗯，当然是真的。”我点点头，然后很宠溺的推了推他，“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去医院。”
“嗯。”
我转身却被小心的抓住了左手，这一刻沈天磊像孩子般依赖着我。手任由他牵着，我送他回到房间门口，然后看着他很无助的关上房门。
这一夜为什么变的如此漫长？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依旧未停的风雨，张俊鹏，我好想你。
第二天起迟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迷迷糊糊的想起昨天夜里好像答应了别人什么，沈天磊！
我赶紧起身，豆豆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等我大致的收拾好自己冲出房间的时候沈天磊已经在客厅里，“对不起，睡过头。”我赶紧道歉，说了要陪他去医院的人是我，结果自己却睡过头了。
“没事。”沈天磊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竟淡淡的笑了，“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等你。”
这是我认识他以后第一次看见他笑，我怔怔的点点头然后去觅食。
他干嘛对我笑的那么温柔，难道他的问题更严重了？
在路上给张俊鹏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声音混沌。
忘了他今天休息，估计是还没醒，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天磊，北京我并不熟很多事只能问他。
电话那边翻腾了半天才告诉了我一个地址，说那里的心理医生还不错，接着电话那头的人想了一下然后问：“不然，你们等我一会，我陪你们一起过去吧？”
“算了，你还是接着睡吧，等这边的事结束了我去找你。”沈天磊坚持自己开车，我只能随他，真不知道要是让他们两个见到了该怎么介绍。
又聊了几句，张俊鹏估计是困急了于是也没坚持。挂了电话告诉沈天磊地址，既然他坚持那我就随他吧。
我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北京白天的风景，除了高高的护城墙和那些散落的四合院，这里和上海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我们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们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馆子里吃了碗面，那味道难吃的让我无法忘记，这次我没再坚持让沈天磊吃完全部，真的太难吃。
“你还是没吃饱，我们去买个面包好不好？”我十分后悔走进那家店，明明很生意兴隆的样子，怎么那么难吃。
“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饿。”沈天磊摇摇头，朝医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厌食的人都会有饱腹感，反正那个时候我也是如此。
我跟在沈天磊的身后走进医院大厅，明明是午饭时间可大厅里的人一点都不见少。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看了一眼硕长的门诊队伍，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要尽一下陪医的义务吧。我认命的在一个窗口的队伍最后面，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看成。
“我陪你，”高大的身影隔开了隔壁队伍的人站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看他。
队伍移动的很慢，站了快半个小时我们才走到中间的位置。“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我小声嘟囔着，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在震，这个时候会是谁？
“喂，你们到了没有？”电话那头是张俊鹏的声音，这次是清醒的。
“到了，正在挂号。”我看了一眼前面的人，估计还要十几二十分钟。
“别排了，你去拿一个专家门诊的号，我已经帮你打过电话，今天有个姓李的医生坐诊，他是我的大学导师，他叫李天华。”
“真的？”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废话！记得跟他说你是我的朋友。”电话那头的人郑重其事的交代完，然后挂机，我拉着沈天磊赶紧转移阵地。
专家门诊并没有多少人，一来诊费太贵，二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需要。拿着交付单咂舌，现在的人真是没什么生病的本钱。
等我们转了一圈走到候诊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开诊时间，坐在那等的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异样。不过沈天磊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我叹了口气远远的坐在一个塑料椅子上。
接下来的事都很顺利，于是由衷的感叹了一下“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典故。我们不只没有一再的辗转，而且还倍受礼遇。
李天华医师是个很和蔼的老头，他跟沈天磊聊了很久。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我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多交流，多沟通，舒缓情绪。
我很无奈的听着老先生的嘱咐，他跟豆豆的交流沟通算不算？
2009年12月15日
多云
住在郑泽家已经快两个星期，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每天依然做自己该做的事，不同的只是多了煮饭婆的身份。
原来被认可和被需要是那么重要，每次看见郑泽吃饭的动作都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我是这样被你需要着。
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只是一个拥抱。
我知道你很勇敢，一个人走过那些孤单的岁月，那样的苦我也曾认真的感受过。
可是，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在你身边，真的可以让你不再感觉孤单。
你知道嘛，就算你站在我的身边，就算我们近在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