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爱》第57章


「不太好吧,那太打扰了。」瑰若垂下了头,长发扫在小森的脸上,他的小手反射地抓住那发丝,彷佛生怕妈妈又跑了。
「爸妈也很想你回去同住,他们都很担心你。而且,那是你的家,怎麽会说是打扰?」克莱皱眉的说。
「没需要担心我吧,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瑰若装作奇怪的说。
「是吗?你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没?」克莱指住车内的小镜,「你看你瘦了多少?本来就没什麽肉的了,现在更只剩下一层皮而已。没有人误会你是来自埃赛俄比亚的舞蹈员吗?」
「才没有。」瑰若偏起嘴来把镜里的自己一再细看,「那里有如此美丽的埃赛俄比亚舞蹈员?真是的。」
「总之,你不要再瘦下去了,好不好?」克莱哄孩子似的轻说,「明天我叫人来给你把东西搬回家去吧。」
「不,不要。」
「为什麽?」
「都说了,我不想打扰爸妈啊。」瑰若用委屈的眼神望著克莱,「我不想让他们更加担心。如果……被爸爸听见我每晚在梦里的尖叫,那……」
克莱没作声,车子一直驶到瑰若的家,他才打破沉默。
「他被我打得很伤,断了两根肋骨,但仍然死不了。你不用担心他。」克莱平静地说,「那恶魔不会再来搔扰你。法庭的保护令,还有你交我的那些东西,我已一拼寄去红园了,此後,一切都可以从新开始。」
「嗯,如果是这样……也不错。」瑰若下了车,却回头说,「但我仍然是不会搬的。」
「为什麽?」
「因为,我想仙迪总有一天仍然是会偷走回来的,我怕她忘了带门匙啊!」瑰若笑说。
「是吗?她仍会回来吗?」
「她没有跟我说再见,又没有把房中的东西拿走,不是吗?」瑰若想起仙迪,心里也极难过。
「她是为了帮我而被迫回去的。」
「不。」瑰若的眉头轻锁,「克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洛森就不会这样对你,是我累了你和仙迪。」
「算吧,一切都过去了。以後你就要好好对自己,否则,仙迪一定会很生气的。」
「嗯,她昨天才打电话给我,说快要闷死了。」瑰若试探的说,「你要她的电话号码吗?如果接到你的电话,她一定很开心。」
「她也有我的电话的,但她没有找我。她跟你联络,但也没提起过我,对吧?」
瑰若没说什麽,克莱好像知道一切事似的。
50。2出席
「她是回去当女王啊,我的妹妹!」克莱微笑说,「她要选什麽样出身的男人当王夫也可以,但唯一的条件就是,那人一定不可以是个花花公子。」
「你可以改的,不是吗?」瑰若委婉的说,「为了深爱的人改变吧,克莱。」
「有可能吗?」克莱反问,「你很爱洛森吧,你可以因此而原谅他一切的恶行吗?」
「你怎麽可跟他混为一谈?你们完全不同,你不会伤害仙迪。」瑰若急著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有什麽分别?只是形式不同而已。如果有一天,她看见我背叛了她,她所受的伤害不单是来自我,却是从四方八面而来,她的整个国家人民要怎麽说?那样的压力,她如何负荷?我也没可能面对得了。」
「你就是为了这些,所以宁愿放弃她?」瑰若有点激动,「你怎麽可以这样对仙迪?她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她干错了什麽?她也不想自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我不是合适她的男人,我配不上她。」
「克莱,你是胆小鬼!」瑰若换了一个姿势把儿子抱在肩膀,她很生气,「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只会想自己的一份,你可有想过对方的感受?你们都是自私又自以为是的小男生,岂有此理!」
克欺无言以对,他知道妹妹骂得很对,可是,他就是没信心,就是胆小。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合仙迪的身份与要求的好男人。
瑰若转身走了,没有给哥哥一声再见,实在太生气了。她没法理解克荚,就像她没法理解洛森一样,也许,男人就是如此难以了解的怪物,她已放弃了。
她小心翼翼地让儿子安睡了,再回到只有自己的幽暗房间,这天她真的太倦了。
她拉开大衣柜,拿出一个残旧的背包,那是瑰若现在唯一拥有的洛森的遗物。在她心里,这跟遗物无异,因为洛森已真正地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他死了,因为她的心也死了。
她抚著那空荡荡的背包,想像著洛森收到那包裹的时候,他的心情会如何?
「你会跟我一样在哭吗?」瑰若向遗物说。而此刻在远方的他却似乎听见了她的提问。
洛森打开克莱寄来的包裹,上面有一封法律档,不出他所料,是法庭发出的保护禁制令,从此刻开始,洛森不能接近瑰若身边十米之内的范围,为期三年。
「三年,仍然有希望啊!」他安慰自己说,「三年之後,我们一样可以继续,我不会放弃!瑰若会等我的,她只是要听哥哥的话而已。她一天没真正的拒绝我,我一天仍有机会。」
然而,当他再打开另一包裹时,里面的东西却告诉了他另一个讯息,一个他不肯相信的讯息。
盒子里整齐地安放了洛森过去在沙漠里为瑰若写的每一封信,它们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像尸体一样。
那些尸体一样的信件之上,有一页粉红色的信纸,它却不是一封情信。上面的字迹非常漂亮,活像写字的那人一样,那是瑰若的字。
她很简单的说:
森, 
再见了!瑰若
他想起了最後一次见瑰若,那就是在医院里,她最後跟自己说了些什麽?
──「不,不要过来!我们完了,到此为止,够了,我们不要再见了,求你!」
一滴眼泪从他锐利的眼睛流下,滴到信纸上。多少年了,他不曾真正的哭过,他还以为自己是没有泪线的,但瑰若给他否定了。
「洛森。」是安琪尖叫的声音,她气愤地冲进洛森的房间,疯狗似的喊,「你告诉我,究竟你要把我们的婚事推到什麽时候?下月的宴席我决不延期的了,你究竟要不要出席?你说!」
洛森缓缓地抬起头来,目无表情的回说了一句,「好,我出席。」
51。1不可不说
「很抱歉,我想我要跟你辞职,因为我已看不见还有什麽事要为你做了。明天洛森先生便要跟柏小姐结婚,既然如此,你要我做的事也可以算是完满结束了。」施律师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拿住电话的手也是如此的稳重。
「我明白,但我不认为我还有什麽需要跟进了。现在我已全面接手舞团,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与及黑蜂集团的工作仍然在持续,工作实在太忙,所以,我想跟你早一点把工作协议处理……是,虽然只是口头的协议而已,但我还是需要跟你说明,你交托予我处理的事,有关的工作协定就在今天正式完结。」
她跟电话里的人有一种很近却又很远的感觉,既亲近却又疏离。她从来也只会按照电话里那人的话行事,可是,今天她还是要跟他对著干去,而且要不动声色地进行,这竟然让她生出一种刺激感。
「是的,我会注意的,明天在红园见,再见。」她挂上电话,疲倦地甩了甩颈子,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档,一再细心地检查,心想,「有一些事可以视而不见,但有一些事却是,不可不说的。现在我既是在工作协议完成之後才把这档拿出来,正式来说,我没出卖任何人!」
她把档放在洛森的办公桌上,心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轻声地跟空著的椅子说,「洛老板,这是最後机会,我可是敢著激怒大老板的可能而来给你安排的,如果你不把握此最後机会,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她拿起工事包步出办公室,再走向练舞室去。她拿掉眼镜,把额贴近玻璃门来探视瑰若的状况,那位女首席舞者是最叫她担心的一个投资项目来呢。
「施律师,进去看吧,不用偷偷摸摸地看嘛!」小丁从走廊回来,看见施律师偷窥似的站在门外,这跟平日过度端正的她大不相同,小丁不禁取笑说,「你要偷看的帅哥在此啊!」
「什麽?」施律师猛地回头,方发现自己的动静好不偷鸡摸狗的,脸颊不禁红了,「我不想打扰你们而已。」
「噢,天!你没戴眼镜?」小丁大惊似的走近来,一手把她的眼镜抢在手,说,「原来你的眼睛这麽漂亮,哇,我真是走漏眼了。」
「嗨,不要玩了,还我眼镜。」她的脸变得更红了。
「哇,你还会脸红呢,好漂亮啊!」小丁才没理会,更把眼镜戴上,说,「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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