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春意录》第40章


便闭上了眼,却是等了半晌也没能等来凛冽冷香的薄唇温度。
沈琼华睁了眼,歪头瞧着他,“你不亲亲我?”
温言低低笑了两声,欺在他耳边轻道,“来日方长。”
言罢扣着沈琼华的腕子,拉着人站了起来,前一刻仍是柔情淡和的笑面,下一瞬便覆尽了寒霜,温言冷眼望着一侧牡丹丛——
“不出来?”
悉索细响传来,惊得沈琼华急急看过去,正见慕歌青微提袍摆,拂开千花万叶,似笑非笑地缓步前来。
“温哥哥与沈哥哥情意甚笃,真是令人羡慕。”
沈琼华不知回他什么,只静默站着,温言却是将人往身后处护了护。
慕歌青瞧了半晌,忽地轻笑一声,“你先前便护他护得紧,如今便是我瞧上一眼也不行了?”
“此行所为,你直说。”
慕歌青听了温言清清冷冷所说,叹了一声,“身在毒门,竟是连着好声气的言语都听不到了,”顿了顿,复又笑道,“我有些疑惑,不知与谁人言说探讨,故而来向你借人。”
温言身侧太阿微震,剑鸣铮铮。
“不行。”
沈琼华却是向前走了几步,打量了慕歌青几眼,见他眉间疑虑微凝眼中惑然不解,想了想,倒是答应了他。好好安慰了温言,见他转身退到百步开外,轻轻问着慕歌青道,“夏侯昭近几日毒发愈加频繁,你不陪着他?”
慕歌青冷哼一声,“他躲在房里与人做龌龊事,我还要在一旁看着不成?”
沈琼华心中一愣,竟是找了旁的人?
“你与他做这事情便不龌龊了?”
赶路时夏侯昭发作了两次“醉意浓”,次次是慕歌青陪那人隐在矮树灌丛之后,纵是温言带着他离得远些,夏侯昭那声声魅吟幽幽荡荡总能入耳些许。
慕歌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笑得似妖似魅,“太脏了,我可不碰他。”
“那之前……”
“点了穴定住,早在南海雾霞你不是便见识过了么?”
沈琼华怔了怔,轻声道,“先前你对他温言细语,又事事顺着他的意,我便以为你当是舍不得他受这样的苦的。”
慕歌青神色莫辨,面上难得肃了几分,“你觉得我中意他?”
“难道不是?”
“我先前倒是自认如此,”慕歌青瞧着沈琼华手里那朵叠叠牡丹,忽道,“我师父其人,那是靠不住的。”
慕歌青缓缓抬眼,走近了沈琼华几步,纤纤长指点在他的胸口处,“他没有心。”
沈琼华七手八脚地拍开胸口处的那根手指,慌乱道,“你可别碰我。”
“怕你的阿言吃醋?”
沈琼华退了几步,摇着头,“那倒不是。你碰我,我头皮发麻。”
慕歌青面上笑意未散,眸眼却一下子冷了下去。
半山斜日晚霞光。
两人静了良久,倒是慕歌青先开了口,先前冷意萧然也退了干净,“那是什么?”
沈琼华循着他目光所及低头瞧了瞧,轻道,“不过是寻常物事罢了。阿言说此物辟邪护安,便教我带着了。”
夏侯昭曾经要了这佩,沈琼华忧心慕歌青知道些什么,生怕他再把这佩抢回去孝敬那毒蛇人物,故而连着“龙佩”二字都没说出口。
“他可真是疼你。”
沈琼华没接这话,只问道,“你要问我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卡文卡得非常严重,后来多少有了点儿思路可是房子要大扫除,所以不得已拖到现在才来更新,真得非常非常非常抱歉【哭着深鞠躬,嘤嘤。JPG】
第37章 第 37 章
“你与温言,”慕歌青斟字酌句地开口,“是如何定了彼此心中情意的?”
“啊?”
沈琼华没想这人竟是问这个,一时呆在原处,不知回什么话。
慕歌青似是不急着要他回答,自顾着道,“我觉着自幼倾心家师,总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好,如今却再没有这念头,只觉得这人真是脏透了,看也懒得看上一眼。若是温言做了你看不惯的事,你可会如此觉得?”
十四五岁的稚嫩少年,情窦初开,夜里绮丽梦中是夏侯昭笑起来时蕴在眼尾眉梢的惑人风情。慕歌青在榴花似火的五月清晨醒转,想着梦里所见,对着锦被内里的一片湿滑发怔。
他未尝情爱,想着如此应就是思慕了,对着夏侯昭便愈是乖巧。可他随在这人身侧愈久便愈是厌烦,心底恶意近来更是愈加压抑不住。
慕歌青骨子里是冷狠的性子,自幼入了毒门,却没能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彼时萧怀眠发了狠要将气势直上的毒门覆灭,他只得随着师父师哥们东躲西藏。
慕歌青倒是没怎么恨萧怀眠,他左思右想,觉着若是有人害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他也要赶尽杀绝的。萧怀眠害得夏侯昭凄惨至此,他初时确是生了几分厌恨,可这恨恨到得如今竟是剩不得丝缕。
倒是那日在南海雾霞的楚澜宫中,他回身望住祝归时眼中的不信失望,心恨难平,直想反剑刺入夏侯昭颈间。
慕歌青觉得万事不对,却是半分不肯信——年少痴情爱慕,怎么竟消弭得这般快,心中痴痴怎么就为了另一人了?当是什么地方错了才对。
慕歌青回了心神,直直望着沈琼华,“我疑惑为此。”
沈琼华张了张口,却一字未言,只谨慎地想了又想,才答道,“温言是清玉人物,侠情豪气入心入骨,又怎会做出令我觉得脏透了的事?”
“你爱慕他,自是看他处处皆好,是不是?”
沈琼华点点头,“自然是。你言说自觉爱慕夏侯昭,想来也曾有这般心境,又何必问我?”
慕歌青沉默半晌,见沈琼华转身欲走,轻轻问了一句,“你觉得祝归时其人如何?”
“祝公子?”沈琼华不解其意,却仍是停了步子,极认真地思想了下才答道,“祝公子为人不羁了些,可他深门出身,高德品行,自是君子。”
沈琼华见慕歌青淡淡笑着,面上是极赞同的神色,隐隐带着几分骄然,心头霎时惊震了下,“你喜欢着祝公子了?”
慕歌青伸手轻抚着一朵赵紫牡丹,轻声道,“我看他,才是处处皆好。”
沈琼华一下子忆及这人只身立于温家别业前遥遥相望的情景,立时说不出话来。
许是这两人待在一处过久,温言放心不下,轻步前来时,正听见沈琼华淡声道,“你心中早有定数,当日楚澜宫中却也下得去手,今时还要来问我?”
慕歌青手上一顿,那朵赵紫牡丹便折了茎枝,萎堕到地上。
如今想来,他心中确是定了几分,只是忆及祝归时那时的惨白神色,便总也不能坦然直面心中所想罢了。
慕歌青瞧着地上那牡丹花笑了笑,半字半言不曾辩驳,佯做一副“我就是偏要来问”的模样道,“得你回答,才好有了理由馈赠一物。”说着,自怀中取了两只香囊递给了温言。
“得了温哥哥此生良人的金玉之言,我心中感念,这两个小物件送了给你们,算是略表心意。”
温言坦坦荡荡地接了,托在掌心里细细看了两眼。
慕歌青瞧他两个神色俱是坦然,不禁道,“你们倒是不怕这是什么毒物。”
“这是毒物?”
温言与沈琼华抬眼,一人淡淡一人惊惊,却是同声发问。
慕歌青左右看了两人片刻,淡淡与温言道,“想来你是瞧出了此物为何,我便不作赘言了。”
“多谢。”
温言语罢,随即领着沈琼华走了。慕歌青隐隐约约听闻他问着沈琼华喜欢那两只里的哪一款。
花开极致,晚风正柔。慕歌青俯身将那朵赵紫牡丹捡在手里,轻轻抚着,好似是待着这世上最值得珍视之物一般。
“牡丹花开,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景致。”
“那香囊浸着百毒不侵的灵药,你当这世上谁都配的出来么?若非你重视这两人,我何至费这样的心思。”
“可你却是已恨了我了。”
之后出发赶路,夏侯昭却是带了两个精壮的汉子随行,也不知他是许了什么好言好物,能教得那两人唯他马首是瞻,可怜两人未曾随着他们行上半日便被夏侯昭化成了浓红。
晚间歇在密林,沈琼华将火堆燃得离着夏侯昭一行人远了些,小心着自怀中摸了那白玉簪子出来要温言细看。
温言拿着那簪子凑近火光瞧了瞧,见簪头白玉中竟是嵌着一朵兰。雪兰化入玉中,不仔细去瞧,果真看不出其中玄妙。
“秋梧山庄的徽记?”
沈琼华点了点头,一指点在那雪兰处,小声道,“我们今早出发途经一处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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