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郡主到淑妃》第17章


他绿光四射的小眼睛真叫我有点儿胆寒,我口齿不清地说:“你……你说……什么?”
萧尧又凑近了一点,“那要问你自己?参汤一直是谢妈妈给我做的,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你一来,就变成一壶泻药了?你这个丧门星!”
如果说昨天看着萧尧无数次光顾马桶,我还对他有一点内疚的话,这点内疚现在也已经转移到对马桶的同情了。如果不是你在听松堂死拉硬拽,我能闹出那么一重量级的劲爆绯闻吗?不闹出一劲爆绯闻,我能逼不得已嫁给你吗?就算逼不得已嫁给你,我也没以潘金莲为榜样,用砒霜反对包办婚姻封建礼教,只不过给你下了点泻药,还无心插柳治好了老太太的病,就是法官谅刑还得考虑诸多情节呢!你凭什么骂我?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方才萧尧在荣安堂没让真相爆光,可见他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算了,说破无毒,我干脆拿出黄继光堵枪眼的气概,忿忿道:“我根本没想给你下什么泻药,我以为那是让你睡死过去的药,谁让你把参汤拿给老太太喝的?对了,我就是不想嫁你,不想面对你这副唯我独尊的臭脸!”
在我画外音的尖锐解说下,萧尧猜测的剧情一下子连成一串,他冷笑两声:“真是巾帼豪杰啊,你在这儿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怎么不早对你爹说你不想嫁我,怎么你爹说我们俩早有情意,”说到这儿,我和萧尧同时干呕一下,萧尧大概没想到我们还能如此心有灵犀,微微一怔,“你要在你爹跟前解释清楚那是个误会,还会有今天的事儿吗?”
是啊,我也想跟萧尧井水不犯河水,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谁想到月老大人偶尔客串了一把恶搞专家,用红线给我们来了个五花大绑,再也折分不开,我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我彻底沉默了。
萧尧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理屈词穷,眼珠子转了两转,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有一种不祥地预感。
萧尧伸出跟他本人一样帅气地细长手指,温柔地摸着我的脸颊,左右上下摸了一圈儿,我抬手推他,“干什么你?”
可他丝毫不以为忤,坏笑道:“你不是很想嫁给我吗,就别在这儿装腔作势故作清高了,咱们还没洞房花烛呢,此时……”他环顾左右,“正是良机啊!”
我如被冰雪,顿时像撒了气的皮球,“扑”的一下,颓然倒地。什么叫机关算尽妄费心机啊,什么叫九九归一从头再来,讽刺的就是我这种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吧!
更叫人懊恼的是,谢妈妈跟度娘青花本来在门口伺侯着的,听到萧尧这春心荡漾的激情台词,马上悄悄溜了出去,还把门窗闭了个严丝合缝。
、第十六章 七出
萧尧正要伸手扯我衣服,听到动静,突然一回头,看到屋里空空如也,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俯在我耳边低语,“潭王最钟爱的孝顺的女儿,出了阁也一定是贤德媳妇,一定不会给老王爷丢脸的。从今以后,我们夫妻恩爱,郡主也必定不会像你妹子落雪郡主那样,天天跑回王府,惹外人议论,不过——”萧尧眼波流转,仰天一邪笑,“我们这样恩爱,若三年之后,你仍不能为萧家开枝散叶,那算什么?呵呵,对,我忘了,”萧尧一拍脑门,“你目不识丁,怎么懂得三纲五常,让我来告诉你,这是‘七出’第一条,无子!休无赦!”
萧尧完成了他给我私家定制的,激情四溢的演讲,带着胜利的笑容,往旁边的碧纱橱上一躺,闭目养神去了。
我快气疯了?原以为这人只是自大一点,自恋一点,没想到这样阴险毒辣老谋深算,我真后悔没从郑医官那儿偷一粒鹤顶红,直接给他来个人道毁灭。
就这么一生气的工夫,谢妈妈还以为我们颠鸾倒凤没有节制,轻轻地在外头叩起了窗户,我羞愤交加,一骨碌爬起来,没走两步,我就饿晕了,伏在地上只听到度娘她们跟头骨碌地进来,声音忽远忽近,在我耳边嗡嗡地响。
迷迷糊糊地好像是萧尧的手臂扶我半坐在地上,又听见谢妈妈唠唠叨叨不住地埋怨萧尧,“不是妈妈说你,新娶了媳妇恩爱是好事,可凡事要有分寸,郡主身子娇弱,哪经得起……”听得我差点七窍流血,我聚起浑身力气,向度娘吼道:“快去给我拿吃的!”只是连饿了两天,所谓的吼声,更像是惨遭蹂躏之后的声嘶力竭。
我默默发誓,萧尧,你等着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头皮屑掉下来,都会砸到脚。因为世上的恶心倒霉事儿都具有怨妇的特质,最怕寂寞。他们从来不肯形单影只地孤身造访,而永远是出双入对,一旦盯上你,绝对要事不做绝死不休!
在我险些成为萧府朱门酒肉丛中,一具别出心裁的饿殍的第二天,萧尧与一帮朋友应酬去了,我被萧夫人召唤到她的身边。
萧道恒夫妇平日居处在荣安堂的后面,一处叫惠风轩的地方,兼作萧丞相的书斋,度娘陪着我,还没走进院子,一股融融的暖意便扑面而来。
春归夏尽,本是秋寒初至,意兴阑珊的时节,惠风轩却处处繁花盛开,满院馨香流溢,大朵大朵的菊花朝你绽放灿烂笑容,塔菊、绿菊、文菊、五头菊、吊蓝菊、大理菊、金绣球愣把一片秋意萧索开成了春意盎然,又有一盆一盆的木犀,堆堆叠叠,播撒无限馥郁芬芳,走进庭院,只见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如果不是满满当当的金黄色布景,恍惚间真有误入桃花林的错觉。
萧夫人正襟危坐在堂前,见我进来,嘴角弯出了一个得体的弧度,指着旁边的一把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榉木圈椅,不失庄重地道:“坐吧!”
我行了礼,轻飘飘坐下,心里想着不知这位亲爱的婆婆大人打算亮什么招数。
萧夫人淡淡一笑,道:“你嫁过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后我凡事也有了个帮手,我这心里,高兴地什么似的,昨儿老太太也对你一百个满意,我这心里,就又踏实了些。”
我立即联想到,萧贤的那副复读机腔调是从哪儿来的了,说了半天,就是不知道伊在说些什么。
话虽如此,我也不好把伊干晾在那儿唱独角戏,于是欠身恭敬道:“母亲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媳妇去做就是了。”
萧夫人掩口笑道:“郡主金玉之体,虽是千伶百俐的,我又哪敢提‘吩咐’二字呢!”
我忙陪笑道:“母亲此话差矣,母亲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又何须见外?”
萧夫人春光灿烂了,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说潭王教女有方,果然如此。”一想到萧家个个都要把我的思想道德评价跟爹来个捆绑式打分,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伊又缓缓说道,“大婚那日多亏你和尧儿给老太太喝的参汤,可是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转念一想,一点不奇怪,伊跟袁王妃是堂姐妹,姐妹一脉,在情报工作方面有着百年不遇的天赋。不过我也不是白混的,略一迟疑,便从容答道:“连日来准备婚事不免心火旺盛,因此我在汤里加了一点牛黄。”
萧夫人点头笑道:“是了,不想歪打正着,却治了老太太的病。”伊把真相脱得一丝不,让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厉害角色,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伊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话露骨了一点,立马再来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总是托你的福才得大安的。”经过伊方才那一番真相大揭秘,这话现在怎么听怎么刺耳,“尧儿虽然不是我生的,倒底我是他的嫡母,我的堂姐又是你的嫡母,我待你,也如亲生的女儿一样呢!”
我笑而不语,心想,又改打温情牌了。
萧夫人笑道:“你公公侍母极是孝顺,尧儿自幼跟着老太太长大的,以后你只要伺侯好了老太太,也就是尽了孝道了。”
我低头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伊端起案上的粉彩百花碗,呷了一口,沉吟了半日,方道:“古往今来为人妇者,若要侍奉公婆丈夫周全,须得讲‘四德’你可知道这‘四德’都是什么?”
度娘显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来不及多想,因为伊这一说,我才想起昨天萧尧说的那个万恶的“七出”,还没来得及问度娘,这又来了个“四德”,我总是这样,明明收集了一堆问题想要问度娘的,到了跟前就想不起来了。我愤愤地想,怎么这家人总要跟数字过不去,动不动就给别人出个问答题。
萧夫人见我半晌不答,显然是不知道,于是无比宽容地笑笑,道:“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工。”
伊这一说,也勾起我的回忆了,这个“四德”,度娘确是给我讲过的,只是我心不在焉,当时就着四块蜜饯鸭梨吃下去了。
我忙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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