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鱼缸里的鱼》第26章

“没。”
“咦？前两天，王同还说给韩冰打过电话嘛。说韩冰好像心情不太好，我还想问你，你们还没和好啊？”电话那头，李欣说。
颜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欣，只得说：“他不要我了。”说完，便又流下泪来。
李欣听到颜嫣涩涩的哭声，慌了：“别哭了，嫣嫣，别这样，弄得我心情也不好了。我明天要去王同他家见他爸妈，要么，我让王同给韩冰打电话，帮你问问他怎么回事。你别哭了，别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让人怪难受的。听到没？”
颜嫣顿了顿，“李欣，你别问他，没用。”
“你就甭管了，安心把身体养好，别让人家为你担心。”
第三十四章　等你
更新时间：20100630　15：13：09　字数：3712　
李欣手里提着满满一口袋礼物走下长途车。
“来了啊！”王同接过李欣手中的旅行包和口袋，拉起了她的手，“累了吧？“
“不累才怪，屁股都做痛了！你没有说你们这里这么偏僻啊！”李欣抱怨。
王同嘿嘿一笑：“快走吧，我爸妈等急了，等着见你这个准儿媳呢！”
“去，去。”
走进院子，李欣打量四周，几只小鸡正悠闲啄米吃，一只黑色的狗跑到李欣面前嗅了嗅。
“走开！”李欣皱皱眉头。
“旺仔，走开，进屋去。”狗摇摇尾巴，听话地进屋了。
“来啦？”王同的父母闻讯从屋里走出来。王同的母亲正在厨房做饭，她把手在围裙上蹭蹭，拉起李欣，“王同说要把你带来，我们早就盼着呢。”
李欣进屋，坐下，王同的母亲便端来水：“累了吧，我们这边路不好走。喝口水，歇歇气。”
李欣抿了一口，“伯父伯母，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来。带了点家里的土特产给你们尝尝鲜。”
“哟，这闺女还这么客气。”王同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
“你过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客气啥，都是自家人。”王同的父亲乐呵呵地笑，“饭好了，吃饭吧。王同，快盛饭！”
饭桌上，王同的父母不停给李欣夹菜：“这是我们自家喂得鸡，土鸡，有营养，有嚼头，和城里头的饲料鸡不一样。你多吃点。”
“我们家王同从小就在我们镇上考试数一数二，这附近的都晓得。他妹妹也在读高中，成绩也多好。”
“你还有妹妹啊？怎么没有听你提过呢？”李欣问王同。
“恩。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吧。”王同说。
“阿姨，妹妹呢？”李欣问。
王同的母亲笑道：“高三补课呢。她成绩没有王同好，但应该考个专科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等她考上了，咱家就有两个大学生了！”
李欣微笑。
“唉，”王同的母亲话音一转，“就是读书花钱。我就盼王同出来了……”
“妈，你少说两句嘛。”王同有些不悦。
李欣埋头看着漆黑的木桌，没吭声。
晚上，颜嫣给韩冰打传呼，留言：韩冰，记得海子的诗吗？好梦。第二天早晨，留言：韩冰，还未到海枯石烂，怎能与君绝？下午六点，留言：吃晚饭了吗？还记得你的青椒肉丝、番茄炒蛋、素菜豆腐汤。我还有机会尝到吗？晚上九点，留言：没有你，我是一条离开水的鱼。第二天，当颜嫣再次拨打他的传呼时，电话终于铃响了。
韩冰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嫣嫣——”他轻轻地呼唤，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盼响起时，颜嫣落泪了：“韩冰——”颜嫣问自己，我怎么才可以不想你呢？怎么才能忘记你呢？可是，声音堵塞在喉咙里，唯有话筒里自己的啜泣。
“李欣来找过我，她怪我，怨我，说你……说实话，我很矛盾，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你？我想要爱你，结果你却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你，手机上的短信让我无法想象，我最恨别人骗我。当我想放弃了，却又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告诉我那是我的误解，你给予我的完整。那天离开，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这段时间我的心里很乱，也很难受，最重要的是我完全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韩冰”颜嫣一字一顿地说，“你所知道的都是真实的我，面对诱惑，犹豫不决的我，面对爱情，坚定不移的我。只是时间的问题，认识谢雷在前，我承认我矛盾，但我和他真没有什么。韩冰，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你要相信我。”
“听我说，嫣嫣，如果我不相信，我想我不会给你电话，我从来没有办法停止过对你的思念，每天收到你的传呼，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我想我需要静一静，想清楚。至少，我不希望我们俩之间有一个无法触及的硬伤。”电话那头，韩冰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干脆，冰冷，颜嫣从来没有想过，两个可以如此熟悉到结合到一起的人竟然会这么容易分开，心突然紧了一下，但颜嫣没有办法放下话筒，就像没有办法放下韩冰一样。
“或许，我对很多事情都过于要求完美了，对你也是如此。其实，你可能原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接受一个真实的你，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好吗？”
“好。”颜嫣不知道韩冰所谓的需要时间来接受是多久，如果这也算一个承诺，自己会等，等到韩冰告诉自己答案。
整个假期对于颜嫣来说第一次感觉到漫长，她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喜悦，任何事情仿佛自己置身事外。痛苦从来没有这么赤裸裸地，淋漓尽致地袭击过她，除了父亲的去世时母亲撕心裂肺地痛哭。但无论如何，颜嫣毫无退路，就像父亲走了以后，母亲必须勇敢地撑起这个家一样，人都必须擦干眼泪，然后坚强地面对。
剩下的日子里，颜嫣若无其事地努力咽下眼泪和饭菜，只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过完春节后的第七天，颜嫣踏上了返校的列车。她告诉自己：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抹去那一段灰色的记忆，但上天毕竟给予自己一次机会，而吴同却是用死亡和鲜血来冲刷他的过去的，那么相对于他，自己毕竟是幸运的。
一个人默默背上行囊踏上汽车，没有让妈妈送，也没有哭，因为颜嫣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喜欢哭泣的小女孩，应该由自己来支撑自己的一片天空了。
没有雨，只有汽车扬起的尘土，目的地就在前方。
晚上，汽车终于到达S市。一个人背着行囊独自来到韩冰的住所。颜嫣决定要等待他，感动他，就像他感动自己一样。推开韩冰的小屋，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的夜晚却只有独自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颜嫣去车站查了一下火车时刻表。从韩冰家到S　市的列车一共有四趟：上午11点、中午1点，下午五点，晚上九点。抄好时间表后，颜嫣去菜市场买菜，寒假里学习了几样小菜。上一次是韩冰为自己做好了饭菜，这一次，颜嫣希望能够给他一个惊喜。
菜市的蔬菜很多，琳琅满目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小妹儿，过来看看，刚运回来的大白菜，可新鲜呢！”一个婆婆热情地招呼。
突然想起妈妈做的回锅肉味道不错，便指着摊上的蔬菜说道：“买点蒜苗吧。”
“呵呵，这不是蒜苗，这是大葱。”婆婆热情地说，“喏，这才是蒜苗。”颜嫣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为了不再说错菜名，我直接指着摊上的蔬菜说：“我要一斤这个，再要一斤那个。”
第一次下厨的感觉充满了新奇，颜嫣觉得自己完全沉浸在做菜的过程中，没有慌乱，因为心中那份期待。
回锅肉、麻婆豆腐、黄瓜皮蛋汤，满满一桌可口的饭菜。十点半，颜嫣走向了火车站。一个人满怀期待的等待。人群中的守侯、眺望，擦肩而过的失落……颜嫣没有等到韩冰。一个人回到住所，有点饿，可又不忍心吃饭，如果韩冰1点钟到呢？到外面的小店买了一个面包，又订做了一个蛋糕，又直奔火车站而去。
一点、五点、九点……还是失望。跳动着几乎麻木的双脚取暖，搓着双手站在火车站外的颜嫣，寒冷的不是她的内心，而是一再等待的失落。
明天，他会回来的。看着一口未动的饭菜，颜嫣真的一点食欲也没有。
第二天，买菜、做饭，继续等待。十一点，没有出来；一点，仍没有出来；五点，人流中颜嫣看见了芊芊，还有几张熟识的面孔，颜嫣悄悄地躲在一旁，可等人群都散完了，仍没有他。颜嫣失落极了，胃开始绞疼，两天我只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颜嫣不知道怎么回到韩冰的出租房，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和香喷喷的蛋糕，颜嫣又落泪了。从来没有这样等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