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感觉跟着跑》第22章


和魏家仅隔一条马路和一条小河,小河的对岸是一片水田,田里不少农人在收拾农具准备归家了。
天上的云骤然间变多了,灰灰的,鬼魅般快速地游动着。月亮不时地探出头来,很惜时地!
大田埂上,一个背微驼的看似五十来岁的准老头正扛着犁赶着一头黄牛回家呢。
暗雾渐渐笼罩着世界,苍穹一片黯然,伤神似的。对面的西望山更是深不可测,吓人的幽暗。
全组分上中下三个寨子,山脚下的地势相对较高的是上寨,魏薇家属下寨,后面仅隔一栋过期的老学校的是中寨。全组40多户人家,各个寨子的住户很集中,成品字型。
魏爸爸将犁放在圈门一侧,将牛关好,仍了些稻草进去。魏妈妈在老房子的沼气炉上炒菜,热火朝天。香味从锅里喷出来,弄得外面都是味儿。
杨宁在外面观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宁静的乡村,几个收工的农人路过时一直盯着他看,他有点不自在,便逃回厅内。
魏小杰仍看着他的电视,炉面上,几个小菜已经上来。腊肉炒腌制的白萝卜丝,回锅肉,炖的鲜白萝卜排骨汤,蒜泥炒菠菜,荷包蛋,凉拌海带,水煮白豆腐,还有几道小菜。春天,虽有点农忙,可日子过得还不赖。
“爸爸!”薇从老房内端菜出来看到她爸。
“回来了。”
“嗯。”
“我去给你打水。”说着端菜进厅后便回到老房子弄了盆温水,取了毛巾出来,魏爸爸洗了脸后进了客厅并没看到杨宁。
“叔叔好!”杨宁主动起身打招呼。
魏爸爸转头看了看杨宁,微笑着:“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极为和蔼的问候,便到茶几上倒了杯热茶就回到椅子上了。
“一切顺利,就是在县城时抓了个小偷被刀子划了一下。”
“看过医生没有?”
“看过了。”
杨宁被这祥和的老农震住了,平易和蔼,很似让人亲近。单单瘦瘦的,咖啡色的皮肤,一件浅蓝色的卡其布外衣,沾了些泥巴,脚上的解放鞋也微湿且沾泥。
魏爸爸打量了杨宁一翻,壮实的身材,短短的头发,浓眉大眼,微白净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好似要挑起一个民族似的,满脸的敦厚,给人一种稳重实诚之感,他的内心为女儿感到高兴。
“小宁啊,你做什么工作呢?”他似乎是在找话题。
“警察,叔叔。”
“先吃饭吧。”魏爸爸转过身子“小杰,快盛饭。”
当魏妈妈端出最后一道鲫鱼汤后开饭了。
火炉是烧煤的,一根碗粗的大铁弯管伸向窗外排着废弃。门已关上,屋内暖暖的,美味冒着热气。
“来,小宁,多吃点,就像在自己家,不要客气!”魏妈妈夹了块大肥肉给杨宁。
杨宁并没听懂魏妈妈的话,眼光投向薇。
“我妈说让你多吃点……”
“谢谢阿姨!”
说来也怪,魏爸爸的贵普话说得很好,他不常说,自己人更是不说。
外面,天仍是反着脸,黑得吓人,好似幽灵。风还是吹着,阴冷阴冷的。
每家人都聚在火炉旁吃饭,看电视。
住在堰塘左边竹林后的是薇的大姐,听说妹妹的男朋友来了,吃饭后,便和孩子去了娘家,带了些核桃。她男人发福的身子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走到挨着娘家的何家时,何家的媳妇杨三姐和她组了队,瞧瞧这上海男人长啥样,女人总对一切敏感。
改革开放,改变了国家,改变了社会,改变了思想,改变了一切。可这儿的女人却是都不嫁外省呢,一个人在外,吃了苦连个亲人都没有,找谁?虽说女人不远嫁,可大都嫁邻镇邻村,只有一个嫁到省城贵阳。村里只要不上学的姑娘大都出去打工嫁人了,光棍是越来越多,听说中国的光棍很多呢,唉!
魏姐姐走在前面,敲门进了屋内。两人都扎着头发,杨三姐年纪要大些,矮矮的个子,娇小纤细,身着普通农家女人的女装,半旧的,脸上总卦着微笑。
进屋,不外乎又是将杨宁打量一番。坐在靠窗的杨宁在她们的眼里是个大汉子,厚实稳重。打过招呼,又是问一些家庭背景及“查户口”等工作。
窗外依旧,楼上的灯光从大窗户映下来。魏妈妈正和薇在铺一张单人木架床,整栋小楼三间并排型,中间是大堂屋,堂屋后面是楼梯间,两边是二进的普通房间。一楼左边这一进,前屋做大厅,吃饭休息用的,内间是二老的睡房。二楼左边前间是魏小杰的房间,进门靠墙是一张单人木架床,成套的床单,被子很新。窗下一个写字台,书笔皆有,对壁有一个旧书架和简易衣柜,书架陈满了书。内间是一张闲置的大床和一些纸箱,一个大红柜子及大木箱子。二楼中间放的是用蛇皮口袋及麻袋装的粮食等物,右间是薇的房间,一间闲置。
魏妈妈翻箱倒柜地找出新的床单,新被子,新枕头,将床新铺一通。薇一再说不用这么吧,可魏妈妈坚持要用新的。薇笑她太认真,笑着帮着整理。
两个女人起身告辞,没忘了叫杨宁明天到自己家玩玩。魏妈妈弄热水洗脸,一个一个地来,大水壶有出不完的水。杨宁用新毛巾,薇和小杰各有一张,二老共用一张却是有些灰黑陈旧。屋内有些忙碌,蒸汽腾腾。
闻婚事,好事连连
风永远吹不尽,像风婆婆的口袋没系好。天边晕红的,但仍是凉飕飕的,人们都穿了厚外衣。田埂上有几个牵牛吃草的人,远处有人在浇菜。天地间没有声响,天上的云渐多了,可是没有下雨的迹象,阳光总在乌云后呢!
老魏家来了个上海女婿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不少人都借故来看看或是假意路过魏家瞧瞧。总之大家都想看看老魏家的准女婿啥样。再说魏家和凌家两个女儿去上海打工都一年多了,大家都想她们应该都找到婆家了呢!
杨宁很早就起床了,不过魏爸爸早就出工了,魏妈妈在老房子内忙着,做猪食。杨宁用脸盆在外面的水池刷牙洗脸。
“小宁,多睡一会儿。魏妈妈走进客厅。
杨宁只是笑说:“阿姨。”他听不大懂。
魏妈妈弄水,添煤。屋内渐渐暖和了,天时而暗时而亮的,还好没下雨。
“小杰,快叫你姐起来,今天周家帮忙,早点起来去帮人家。”魏妈妈在楼梯间喊着。
薇朦朦胧胧地伸了伸腰,拉开蓝绿色的窗帘,几束如剑气般的阳光斜射下来,抬头一看,灰沉沉的厚云碰撞着,乱串着,狭缝间缕缕光柱射冲地面,水上,山间。
“唉,周家帮那样忙啊?”走出卧室便好似在问魏小杰。
“周启洋结婚呢,和你老同学!”
“真的,没骗人!”薇有些惊讶,正准备下楼。
“明天正婚,骗你干啥!”
“和那个同学,没听说过,不会真的是杨慧嘛!”
“那还有假。”
薇走下楼换鞋。一条深蓝黑色牛仔裤,一件带帽的白色拉链外衣,披散着头发。
打开电视,就拿了牙刷,毛巾出去了。火炉上的水壶慢吐着气,暖暖的感觉。
杨宁在沼气池猪圈地带观摩着,从厕所里出来。看见两只小猪依偎在一起,睡在稻草上。隔壁老黄牛的圈门早已打开,老黄牛在外吃草呢!挨着的又是一家人的猪圈。春节早已远去,大部分人家的大猪要么杀了过年,要么在年前卖了个好价钱,今年猪价好着呢,可就是没猪。买小猪一只要七八百,记得06年一只小猪猪价贱到两元一斤呢,老百姓啊!
薇洗着头,杨宁在院坝边东张西望,不时又看着薇。
“你洗脸没有。”薇用毛巾擦拭头发。
“洗了。”
“你手怎么样!”
“没事儿。”
“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去看人家结婚!”
“结婚…恩,要,还没见过你们这儿结婚!”
“今天是帮忙,做些准备,晚上是放电影,跳灯,明天才是正婚,早上去接新娘。”
“跳灯是什么啊?”
“跳灯就是唱唱跳跳,对对词儿,一种民俗。”薇收拾一下进了厅,杨宁也跟了进去。
“知道不,新娘是我同学呢,就住在下车的对面。”
“哦!”
这时走来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长的头发绑得紧实。
“大娘,坐。”薇在梳头。
薇的家乡,像这些没有亲戚关系的自己父辈年纪的男人女人,男的管叫大伯大叔,女的管叫大娘叔娘等。
大娘看了看杨宁,杨宁笑笑说:“阿姨好!”
那大娘只是笑,并不懂。
“小薇啊,周家明天接亲还差个女的接亲人,你看看要不要去!”
“我啊,去吧,反正没事!”
“要得,那我走了,到我家耍!”
“大娘,在坐一会儿。”
“不了。”
说着便出了门。
说到接亲,本地的风俗倒也新鲜。女方家有送亲队,男方家有接亲队,送亲和接亲在中途相遇便交接,由媒人进行必要的礼节,是很严肃的,而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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