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152章


桑祈才看清,他大手一伸,从中拎出一条小蛇来。
那蛇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看起来正在冬眠,硬是被人扰了好梦,迷迷糊糊地,还没反应过来。霍诚揪着这小蛇的尾巴,就要往她衣领里放。
闫琰忍不住又破口大骂:“妈的,你们也是男人?能不能有点种,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欺负个姑娘家要不要脸?”
桑祈下意识地扭动了两下,企图躲闪。她是不怕蛇的,可真要让这玩意在自己身上爬,还是另一码事。那场面她实在不忍想象。
然而双腕被绑住,吊在这里,能往何处躲?
感受到冰冷的蛇身即将贴上自己的脖颈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失声尖叫了句:“霍博士,不要!”边说边含泪摇头,并努力朝他使眼色。
霍诚动作微微一顿,然下一秒却还是将手向前伸了伸。
桑祈没办法,情急之下,干脆也不躲了,猛地一扭头,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霍诚吃痛,闷哼一声,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放进桑祈衣领的那条蛇掉在了地上。不知怎地,另一只手里拿的竹篓一激动也打翻了。
里面还有几条蛇,此时都掉了出来,横七竖八散落一地。趁宋落天的注意力被这一幕吸引的时候,桑祈赶忙又一晃动身体,用脚踢了踢霍诚,嘴上骂着:“呸,休要碰我,你们这些叛徒!”目光却是恳切,一遍一遍提醒着他,快看到我,快看到我的别有用心。
霍诚抬头,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捏着那条被甩在地上的倒霉蛇,大步走到宋落天面前,道:“将军,这蛇不小心被属下踩死了。您看,剩下的几条怕是也不能用……一时也找不到更多……”
好戏没看成,宋落天觉得很扫兴,剜了他一眼,唾了句:“真没用,打仗打不赢,折磨个人也不会。”便失望地拂袖走人了。
闫琰可算松了口气。
可桑祈心里的大石却始终放不下。因为霍诚离开后,也一直没再回来。
入夜,桑祈疲惫得想睡觉,被绑住的手腕传来的痛感,未卜的前程,却让她睡不着。
她一直在等,等霍诚出现。
其实,此举成败,不在于她和闫琰,而在霍诚。不管他们计划得再周密,执行得再有力,若这次霍诚选择了不帮他们,也就全盘皆输了。他们非但白吃这份苦头,能不能全身而退亦成了未知数。
胜负在此一搏,唯一的筹码是他的人心。
等待,像黑夜和饥寒交迫一样漫长得难以忍受。
直到她筋疲力尽,怀疑自己撑不撑得过明天的时候,黑暗中,才悄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霍诚来了。
闫琰激动地低声吹了个口哨,叫醒了险些昏睡过去的桑祈。
霍诚左顾右盼一番,才走上前,只道是宋落天这人比甄远道邪性,自己不敢轻举妄动,让他们有什么话快说。
桑祈忙将晏云之的战术简明扼要地说了两句,低语道:“药粉就缝在我们的裤脚内侧,烦请您动手扯下来,加入明早的饮食中即可。”
霍诚也不犹豫,当即探手寻去。
只见那白色粉末平整熨帖地装在一排白色布袋里,再四四方方扁扁平平地缝在裤上,与锦裤浑然一体,着实难以发现。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霍诚拿了粉包后,便朝他俩匆匆一点头,神出鬼没而来后,又神出鬼没而去,全过程只用了一个巡逻士兵走过两个营帐那么短促的时间。
桑祈和闫琰在紧张期待中,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只见众将士用完早上分发的汤羹后,很快便三三两两,东倒西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包括宋落天本人在内。
霍诚确认宋落天倒下后,快步跑过来,用佩刀将二人绑手的绳索割断,放了下来。还没等二人站稳,便一边一手一个,扯着二人往偏僻处领,一边道:“药粉不够,还有人干脆没吃饭,现在大约还有三分之一人马清醒,见此场景势必大乱。你们快离开,走小路,别被他们发现。要发动进攻,还需抓紧时间。”
“您呢,您怎么办?”一听说要大乱,闫琰有点不放心,抓住他的手腕道:“反正此役过后,应该一切就会结束了,要不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霍诚却挣开,不由分说,将有些虚弱的二人扶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只平静道了句:“不行,我妻小还被押在洛京。”
竟然有人质在卓文远手上,他还肯如此相助。桑祈心中触动,动作一顿,唤了句:“师长……”
霍诚已经像在国子监时给学生套马那般,娴熟地帮二人套好了马。,此刻也没流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如惯常面容冷毅,不假颜色,猛地在二人的马背用力一拍,道了声:“去吧,来日再会。”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的将军游戏玩够了吗
朔风裹挟着深冬的冷雨,拍打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带来沁骨寒意。桑祈不由得往衣领里缩了缩,又猛地扬了下马鞭,与闫琰一同,向自己营地的方向疾驰。
已经点好狼烟,通知晏云之事成了,大军很快便会打过来。而他们二人势单力薄,又被吊打,忍饥挨饿了两天,急于回到后方。
闫琰边策马狂奔,边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大营的方向,隐约还能看见几个清醒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营地乱成一团。
而后马蹄拐了个弯,山路遮住了视线。
“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吧?”他不知怎地,有些心生不安。
“不会,自顾不暇了都,还哪有人有空管我们。”桑祈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多穿几件衣服暖和暖和,顺便来碗热汤喝。
这雨下得,感觉整个身子,里里外外都凉透了。
闫琰跑到了她前面,觉得这样可以挡住一些风,让她稍微不那么冷。
路并不远,但迂回曲折,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绕过重重阻碍而去。
突然,桑祈听到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闫琰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低喝一句:“还真有追兵!”
桑祈脸色发白,不会吧,哪里来的追兵?
原本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面对这一突发变故,二人警觉起来,并有些紧张。所谓苦肉计,并不能伪装,二人已经切切实实吃了不少苦头了,如今疲惫不堪,如何对敌?
闫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又猛地一甩鞭,用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对策——跑。
桑祈亦紧随其后。
可那阵马蹄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不多时,便从各个方向合拢,将他们团团围住。
二人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闫琰咬牙拎起从宋落天大营里带出来的佩刀,挡在桑祈前,誓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桑祈当然也不敢轻敌,可是还没等她把刀刃抽出来,便感到背后一阵疾风急速袭来。好像有一抹带着凉意的衣角,擦着她的脖颈而过,并带来一阵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狡黠而充满笑意地低语:“桑二,你的将军游戏玩够了吗?”
这声线,她印象太深刻了,星眸一紧,便要回头。
不料刚转了一半,就感觉到后脖颈上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明明已经筋疲力尽的闫琰,还在奋勇与敌人搏斗,想着就算自己战死了,怎么也得保全桑祈安然无恙地回去。然而挥手刀落,了却一条人命之后,却发现,这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如同鬼魅一般,莫名其妙而来,又莫名其妙地撤退了。
杀得正眼红,敌人却不见,少年将军有一瞬间的迷茫,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再仔细看,才猛然发现,与敌人同时消失的,还有桑祈。
四周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吹落几片残叶,在他的马蹄下打着旋儿。
桑祈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觉着身上已经暖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营帐,炉火旺盛,还煮着茶烟袅袅。身上盖了一条雪白狐裘制成的锦被,躺在柔软细腻的羊毛毡上,破损湿透的衣裳早就换下了,如今穿着的是一套干净的里衣,还残留着一股不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反应过来衣服被换掉了的这件事,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
只见炉边煮茶的女子回眸望望她,还没等她问话,就悄然退出了大帐。
没过多时,帐帘再挑开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紫袍男子。眉目多情,容颜俊美,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暗藏玄机的温润姿态。不是年轻的新帝卓文远,又是谁?
桑祈早在被打晕之前就知道是他,此时此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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