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城》第26章

只是曾偌不知道，与自己全身沐浴在漫天灯火中不同，此时此刻的秦琅却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27。第一卷…Act。027　魅影（3）
走进苏氏集团大厦的曾偌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她全身沐浴着灯火闪耀的时候，在风声寂寥的桂城边缘、自己的家门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些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烙印的身影。
秦琅回过头来，望着曾偌的家，有一些不舍与难过。
在秦琅身旁，有一个四五十岁的成年男子，中规中矩的样子，除了眉宇间隐隐透着惊人的英气之外，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便毫不起眼的类型。
“那没有什么用处的。”男子看着秦琅右脸上那一抹血痕，冷冷地说。
秦琅看了男子一眼，尔后低下头来，“我知道。”
男子眼中突然露出怒意，“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刚才你差点就死了？”
秦琅转过头去，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哼。”男子手一甩，带起地上的尘埃，“你这次回去，有什么处罚，你自己清楚，我不会再帮你了的。”
秦琅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可是没有说出什么……
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执拗的过错，但是，自己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么？那个叫做方汾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摆明了就是在害曾偌。自己可以不去么？或者是说，自己可以选择明哲保身当一切没有遇见、当自己不知道即将淹没曾偌的危险么？
秦琅自问自己做不出来。
海滩边上的那一抹孤影，注定了要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无法忘却的记忆，和伤痕。
就像如今右脸上的那一抹血痕。
“还有半年的时间，你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现在已经够乱了的，你不要增添这些愚蠢的麻烦，不然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男子瞥了秦琅一眼，恼怒的眼中隐隐间又流露出爱意的怜悯。
秦琅点了点头，望着桂城深处，那一团黑暗笼罩下兀自无知地快乐着的城市，他忽然间觉得心里茫然一片。半年，半年左右的时间，到那时候，传说中的预言会以怎样的方式降临，没有人会知道，那么，曾偌，她怎么办？
“秦天回来了。”片刻后，男子忽然闷闷地开口。
黑暗中，一道光芒刺破郊野，尖锐的刹车声惊醒了整片黑暗的沉睡精灵，留下萦绕的回声。穿着T恤的少年满脸坏笑地走下车，微微晃着脑袋，说：“搞定了，走吧。”
“嗯。”男子沉声应着，转身率先离去，走进黑暗之中朝桂城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
男子转身的刹那，秦天对秦琅眼睛一挑，嘴边的坏笑越来越盛。
知道弟弟的意思，秦琅暗自松了一口气，再次遥望了桂城一眼，终于与秦天一起跟随着男子离开。
离开。
到离桂城足够远的地方去。
秦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这里，不知道，那一天，自己还能不能看到那一道身影。
曾偌。
两个人的方向几乎是截然相反，曾偌在温和的光芒下，进入了这一座桂城之中最为豪华的大厦之中的最为高端的办公室。站在桂城大厦的顶层，四下尽收眼底，除了郊外的那一片黑暗。
这又是否是一种彼此越走越远的悲伤隐喻？
只有苏西城一个人。
只有苏西城一个人站在窗户旁边，俯视着夜色底下的桂城，俯视着他的脚底下的都市。手中小杯红酒缓缓摇晃着，是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坐吧。”曾偌走进来的时候，苏西城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
是低沉磁性的声音，曾偌点了点头，“好的。”
当初做灵魂漫步这个节目的时候，也是接触到一些名流，所以曾偌在面对起来也不显得局促。只是有一些紧张，或许是因为苏易轩的缘故吧。
“你，喝点什么吗？”苏西城微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问。
曾偌摇摇头，笑笑，说：“不了。”
苏西城点点头，缓缓地走过来，坐在曾偌对面，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似乎是在歆享红酒的美味，说：“我曾经去过龙神庙一次，见过你爸爸。那时候你还小，恐怕你也不记得了。”
短暂地回忆，可是没有想起什么。曾偌有些尴尬地笑笑，“苏伯伯不好意思，我想我是忘记了。”
“呵呵。”苏西城低声笑了两下，将酒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没什么，已经很久的事了，那时候我是带着小轩和小熏去的，我记得啊，你们三个还在一起玩过呢。”
听到此，曾偌一怔，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而且还因为模糊地预料到了什么。
注意到曾偌的神情，苏西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些实在一点的事吧，呵呵。”
曾偌有些勉强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苏西城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什么。
“我听说，你被阳晟下放了？”
“嗯。”曾偌点点头，应道，眼色之中不自知地染上浓重的不解，对于阳晟的托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理解，毕竟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自己有着意见。而且那个人，必定对阳晟有着不低的影响力。
“其实也没什么，年轻人什么事都得经历一些才能够成熟。”苏西城的笑容适可而止，说完后便一直在不温不火地望着对面的曾偌。
“谢谢苏伯伯安慰。”曾偌暗自松了一口气，内心的那一丝紧张缓缓淡去。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样，你有什么计划？”苏西城换了一个姿势，问道。
曾偌略作思考，说：“先读书吧，看看有机会再说。”
“不错，呵呵。”苏西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旁，抱臂看着桂城，沉默。
出于礼貌，曾偌自然是站了起来，安静地走到苏西城旁边，也是望着夜色底下的都市。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自己居住并成长的桂城，那种一览无遗的感觉可以让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感到满意。
“你的节目挺不错，我以前听过。”
苏西城的再次开口，让曾偌不由得惊讶起来。她偏过头来看着苏西城，似乎不敢相信：“您听过？”
“我见到小轩每天躲在房里听，所以就特意去听了一次，真的很不错。”
苏西城笑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亲情。
曾偌忍不住笑了，这一抹笑她抑制不住，无论是出于得知苏易轩每天都听自己的节目，还是出于得到苏西城这个桂城首富的认可，每一样都是让她高兴的事情。
“你知道小轩为什么会听你的节目吗？”苏西城转过脸来，看着曾偌，问。
曾偌笑着摇摇头，心底的喜悦还在散发着生命力。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苏西城淡淡一笑，顿了顿，说：“小轩的故事。”
苏西城将目光从曾偌身上放回夜色都市之中，不等曾偌说话便是接着说了下去。
“小轩这个孩子，在以前其实就是一个捣蛋鬼。”
曾偌暗自一乐，苏易轩居然曾经是个捣蛋鬼？
似乎知道曾偌的心中所想，或者说是想起了过去的日子，苏西城也是一笑，说：“你看看现在的什么官二代、富二代，就可以想象小轩那时候的样子了。”
“很难跟现在的他融合在一起。”曾偌笑着说道。
苏西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有苦涩地摇了摇头，说：“我曾经想过，其实，让他做一个富二代也挺好。”
28。第一卷…Act。028　魅影（4）
“我曾经想过，或者，让他做一个富二代也挺好。”
曾偌一愣，自己或许是想到一些什么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听苏西城继续着这个故事。
“小轩这个孩子，以前一直吃喝玩乐，游戏人生，或者是因为他内心里的孤傲的原因，只交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听他说还玩上了什么结拜兄弟。”
苏西城笑了笑，说：“他那个兄弟，是个家境平常的男孩，叫做吴浩。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死了，靠着母亲一个人养大。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读书好，有礼貌，跟小轩玩得很好。”
苏西城将抱臂的双手插到裤兜中，抿嘴沉默了一会儿，说：“小轩另一个朋友，是自小玩到大的小熏，齐熏，今天你也见到了。他们三个的关系很好，打打闹闹像是兄妹一样。那时候的生活，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再去苛求的了。”
曾偌微微侧脸，视野角落忽然窥见了苏西城眼中的一丝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