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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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时分，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准时地安然入睡？
曾偌没有再说话，她躺到床上，林琳摸索着收拾床铺，刷牙洗脸，做面膜，等等。不知道等了多久，平时几乎只是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此时，曾偌却觉得世界恍惚间变过去了一个世纪。
终于，林琳躺到了床上。
“曾偌。”她率先开口。
“嗯。”曾偌安静地应道，双眼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
林琳，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解释。即使是骗我也好，让我相信，我们还是好朋友。
犹豫了几分钟，林琳方才再次开口：“其实我接替你的职位，我原先一直都不知道的。直到即将七点的时候阳台长找到我。”
黑暗中的曾偌无声地笑了，笑得很舒心。似乎一直以来等待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回答。不管那是真实，还是谎言。她只是想让林琳告诉自己：
曾偌，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我知道。”曾偌偏过头来，似乎在透过黑暗与林琳相视一笑。
林琳一惊，“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曾偌反问。
点了点头，林琳应道：“当然。”
曾偌笑了，她听着林琳黑暗中传来的微弱的松气声，安静地说道：“睡吧，林琳。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琳，你是否是担心我会不相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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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集团大楼，顶层办公室中。
温和的灯火弥漫在这个豪华宽大的办公室中，远远看来，这一间办公室就像是桂城之中的一颗明珠，在无数的高楼大厦中独树一帜。而在这一间办公室中，往外看去，整个桂城尽收眼底，什么车水马龙在视野中只是山间小溪罢了。
苏易轩此刻正有些失神地坐在自己的父亲对面，心不在焉地听着父亲在说些什么，脑海中却一直都在担心着曾偌。当听到灵魂漫步这个节目的时候，曾偌便是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让自己送她回去学校，脸色之中的焦虑让苏易轩一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这件事情，给与曾偌的伤害，或许比自己预料之中的还要严重。
“小轩？”苏西城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微笑着问道。“心不在焉的想些什么呢？”
“啊？没事，没事。”苏易轩回过神来，对自己这个已经染上了些许岁月痕迹的父亲微微一笑。
“真的没事？要不要给你冲杯咖啡？”苏西城说着，不等儿子回答便是兀自起身。
“不用了。”苏易轩连忙说道，可是看到父亲依旧是微笑着充起咖啡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咖啡很淡，带着一丝丝的苦味，但在苦味之中，又有着微弱的麦香。那些缭绕的烟缕，看起来就像她在海风之中兀自飞舞的长发一般，近在眼前，渗入灵魂。
“你齐伯父老毛病又犯了，明天没事的话去医院探望一下吧。而且齐熏那孩子也从国外回来了，你们以前不是玩得很近的么？随便聊聊天，啊。”
“嗯。”苏易轩点了点头，喝着咖啡，脑海里全是曾偌的身影。她的悲伤的脸容，她啜泣的身子。还有，她那一股神秘莫名的炙热热浪。
想到这，伍岩眉毛都是微微皱了起来。
曾偌身上的热量究竟是什么，苏易轩一点也不知道，从网上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如今苏易轩最为担心的是，若是曾偌在伤心之下，那一股热量又爆发的话，曾偌会不会自我惊恐得无法自持？
苏易轩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摸出手机，按下了她的号码。
一阵忙音之后，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通过这一段不一样的频率，交流。
“你没事吧？”
“没事啊。”
她的声音之中有着一丝安然，这让苏易轩放心不少。
“那你，睡了？”苏易轩压低声音问道。
“嗯？”
“你……”苏易轩不自觉地回过头来，看了父亲一眼，发现后者没有注意这边时，方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没事，很晚了，你睡吧，晚安。”
“晚安。”
挂机的忙音响了好一会儿，苏易轩方才余兴未泯地收好手机，回过身来，苏西城问道：“齐熏？”
“嗯。”苏易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道。
13。第一卷…Act。013　幻境（1）
竖日。
春末的明媚阳光铺洒了整个桂城。春风吹拂间，这个繁华的都市竟然也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安静与妩媚。
像其它所有的城市一样，桂城永远都不会觉得疲倦，只有在偶尔之间卖弄一下风尘，让那些习惯了追逐的人类借以暂时地憩息片刻。尔后，又开始了永无止尽的争夺。
蓝色跑车的身影直驰而过，在这些千遍一律的车流中显得鹤立鸡群。毫不拖沓，直达海滩。
日已中天，海边倒并不热，海风带着厚重却不累赘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是与桂城都市截然不同的风华。
没有什么人，苏易轩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沙滩上，风吹得刘海不断飘忽，在苍白的脸庞上划下了一道道浅浅的暗影。像是某些隐藏于黑暗之中的传说，面对着海水的询问，黯然沉默。苏易轩此刻的脑海中，尽是曾偌。
那个女生，从一开始便以优美得绝对的姿态占据了他的记忆，而且从此就再也不曾改变过。
苏易轩眉头微皱，海风吹不散那些躁动在心中的不解与担忧。那天夜里自己感觉到了炙热绝对没有可能是错误的幻觉，在曾偌的眉心，那一簇光芒，以及曾偌浑身上下弥漫开来的无以自知的热量，究竟是什么回事？
这些，是福是祸？
“妈妈，你看，这一只贝壳真好看。”
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苏易轩循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端坐在清凉的沙子上面，手里抓着一只银白色的贝壳。阳光照耀下，泛动着尖锐的光芒。
男孩身边，一个女子微微一笑，问道：“是吗？”
“你看。”男孩站起身来，将贝壳举到母亲眼前，露出一截洁白可爱的小手。那一脸的笑容，为自己发现了这个美丽的贝壳而满是兴奋与幸福。
“真的很好看啊，你高兴吗？”女子弯腰蹲下来，无比温柔地捏了捏男孩肉嘟嘟的脸，那般母性的动作，让得不远处的苏易轩内心一动。
四年前的那件事后，自己跟父母之间，虽然没有明显的隔阂，但是，自己的自我谴责，已经让得彼此之间失去了以往的那种亲人间的亲热。似乎多了一层透明的距离，看不见，却茫茫然存在。
“妈妈你喜欢吗？我送给你。”男孩哈哈笑着，把贝壳塞到母亲手里，踮起脚尖亲了母亲一下，又转身跑开，继续寻找着奇异的贝壳。
女子站起身来，看着沙滩上的男孩身影，欣慰地一笑，揣着贝壳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眼角竟隐约有着一丝泪光，在海风中冰凉彻骨。
沙滩上，男孩的那一行足印一深一浅，虽然看起来规律有致，可是，却给人一种悲戚的感觉。
即使男孩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苏易轩错开目光，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为这个男孩感到怜悯，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或许该给他足够的安静，让他与自己的母亲在这一片沙滩上寻找贝壳的时光之旅，以忘却那些悲伤的黑暗记忆。
苏易轩从后视镜中看了男孩一眼，尔后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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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城的边缘，海岸边上。
龙神庙。
拥挤的香客，萦绕了整片天地的香味，烟缕袅袅，林鸟雀鸣。
香客一直都是这么多，苏易轩走在其中，跟在杂市中跋涉一般艰难。因为是周末，许多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来龙神庙祈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带着满怀的真诚，和满心的信仰。以及卑微的寄托。
苏易轩是有些厌恶这些家长的做法的，有时间浪费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的子女呢？
香客太多，苏易轩数次被推推搡搡得汗流浃背，干脆走到了边上，打算等到人少的时候再进去。反正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求神拜佛，只是想见一见曾偌的父亲，曾应龙。希望从他那里了解一下曾偌的那种异状。
没等多久，居然遇到了齐熏和她母亲，应该是来为齐伯父祈福吧！
人多嘈杂，苏易轩打通了齐熏的手机，告诉她们自己也在这里。经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三人方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