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一生心》第12章


凌谦屹不再看他,淡淡道:“出来做事,有些时候必须忍耐,而且,这件事你不会吃什么亏的,难道你不懂?”
“你……可是……”纷乱的泪水落到她的襟前,“别的男人非礼我,你竟然?……”
“周小姐,我看你搞错了。”凌谦屹正视她,灰白而冰冷的表情像极了此时天空的颜色,“我是屹晟的老板,和你并不是很熟。难道你以为我们吃过两顿饭,你在我家里过过夜就表示我对你有意思。”他嘴角泛起一个讥嘲的笑容,“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
周平的背上泛起一层冷汗,钻心的痛楚让她不停的发抖。她说不出话只能徒劳的摇头。
“不是想象力丰富,简直是异想天开。”凌谦屹笑着说:“还有,以后见我不要每次都想很熟的样子。我不想别人误会。最好不要叫我的名字,凌总这个称呼比较合适。”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周平的视线一片模糊的灰色,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渐融入那灰色,她觉得整个人痛得如同散架。而此时,整个头颅又开始刺骨的剧痛起来……
、第十一章
气温一下子降到零度以下,寒入骨髓的北风透过周平的衣服直刺她的肌肤,她却依然只穿一件毛衣和一件西装外套。冻得刺骨麻木,对此时的她来讲似乎可以好过许多。
将近元旦,晓婧总是不在家,周平天天吃泡面。整夜整夜的失眠让她失去了生气。这件事其实并不值得多伤心,只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小闹剧,幸好参与其中的只有他和她。午夜,瞪视着微微龟裂的天花板,她对自己说。窗外透进来苍白的光把整个屋子衬得像个活死人墓,有些诡异的凄凉。她觉得自己像漂泊在黑色海洋上,这只床像是随时会被巨浪翻走的小船,有岌岌可危的感觉。
不管单位多忙,周平总是一下班就走,然后帮陶姐操办年货,去医院陪晓东。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需要亲人,需要有靠岸的感觉。需要不停的找人讲话……
有一次陶姐让周平代她去接凌然放学,她一口拒绝了,推说工作太忙要加班,然后一个人在街上逛到凌晨。从公司一直走到自己租住的老新村,新村门口遍布着各类的大排档和烟杂店,人们在寒风凛冽中吃夜宵和谈笑,她非常羡慕的望着那些陌生人,他们彼此在一起,谈笑、喝酒、取暖……。突然觉得,再也不想一个人了!即便是个鬼也好,只要能解除她此时的虚空。
从小卖部带了一包烟到家里,这是她第一次抽烟。也许,失忆之前她也抽烟,谁知道呢?点烟的时候发现手指因为冻得太久僵硬得无法弯曲,手指上长满了冻疮子,微微的肿胀起来。她笼着烟头半天才将烟点着。这个新村多半住着的都是中老年人,十点一过几乎所有楼房都看不见灯火。她趴在阳台上,双手挂在栏杆上,嘴里含着第十七根烟,感觉自己像一根在黑暗的海里随波摆荡的海带,内力全失、无依无靠。早上,在冰冷的阳台上醒来,挣扎着去上班。她发现,她终于病了,发烧到三十九度。
中午,她依旧嘻嘻哈哈的和同事去吃饭,脸上因为不正常的潮红而显得异乎寻常的精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员工餐厅特别热闹。部门的大部分人都围拢在一个长桌前,李维帮周平打了饭。她却全无胃口,勉强吃了一口就想吐。
不远处,只见凌谦屹和林语若一起走进餐厅,餐厅里原本的热闹顿时消减下来。
“今天nelson竟然和林小姐一起来这里吃饭!”李维说。其实,凌谦屹有时候也一个人来吃饭的,因为今天和林语若一起所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林语若不是天天来屹晟,偶尔来也会和凌谦屹或者mark去外面吃。几乎从未在员工餐厅出现过。
这是那天以后第一次见凌谦屹,周平本以为麻木了的心脏又翻起滔天巨浪,那种因为寒冷麻木的痛觉此刻清晰而尖锐的袭击她。她猝不及防的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瘦了一点,眉心那道深深的沟壑依旧在那里,即使身边坐着的是林语若,好像也丝毫不能叫他高兴。那天以后,周平尽量的不去想起这个人,发生那样的事即便自己是难堪到了极点,但凌谦屹的人格也应当受到质疑的。而她却不敢想,也不忍心那样想。她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一种臆症,在心里,他的形象总是那么高大伟岸,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出自其身。尽管现实略有偏差,但对于他那样无礼乃至于残忍的对她却差不多忘记了。看到他紧蹙眉头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担心难过。
她不恨他,一点也恨不起来……而她自己,就在这种臆症中接近崩溃。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把周平拉回现实。是mark在她身边坐下。
“没什么啊。”周平低头扒饭,声音无比消沉。
“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事,需不需要放你几天假?”mark问。这个上司真是没得说!
“不用了。”周平笑笑,其实她挺想离开的,因为不想也没有勇气跟一米开往的凌谦屹有所接触,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可是脚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周围似乎有许多细小的气泡,站起来有可能昏倒,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语若,今天怎么想到在这里吃饭?”mark笑着对林语若说。
“吃完饭要陪谦屹去定一个合同,时间紧。”林语若微笑着,语气显得亲密。
周平呼了口气,这里暖气虽然开得很大,她却冷得要命,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就怕一不留神发出打战的声音。一团火在太阳穴那里熊熊燃烧,她慢慢的拨着米粒。只希望凌谦屹他们尽快离开。
可是李维他们似乎吃得特别快,冲着周平说:“我们吃好了,你怎么饭都没动?”
“这个你不懂……”jojo若有若无的笑,声音很轻却字字刺进周平的耳朵,“不知道她留下来是不是想跟谁套近乎呢?有些人总是不安分的。”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跟你们一起走。”周平笑得吃力,说话的声音微微发抖。
“那走啊。”jojo望着她,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周平非常明白jojo对mark的心意,她是万不愿意自己接近mark的。
周平咬咬牙,拿起餐盘,跟着他们站起来。她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重过,好像有一座小山压在背上。失忆那次,她从车祸中被救起,受了很重的伤,肋骨有三根粉碎性骨折,留下了头痛的毛病。康复以来,除了头痛发作几乎没生过病,晓婧老是说她比牛还壮……这次像是真的病来如山倒。
她慢慢的向餐厅门口走,周围白色的灯光像是无数不停闪动的巨大太阳,刺得她睁不开眼。但她却觉得冷,于是问李维:“david,暖气是不是没开?”说完一头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周平置身于一个装修考究的陌生卧室,暗蓝色的墙纸,透着巴洛克风情的水曲柳木淡褐色家具,都是做工精良而华美。灰色条纹的窗帘遮住了半幅窗户,外面天光灰暗,像是傍晚。房间里弥漫着陌生的香味。
“你醒了?”
“mark?”周平挣扎着坐起来,“这是……这是哪里?”她抚摸着自己像是装满浆糊的头颅。
“这是我家。”mark走到床边,“昨天你昏倒后联系不到你家人,于是把你带了回来,我找医生看过你,受凉发烧……”他浓眉微微的一皱,“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的衣服是在自虐?”他的语气透着薄责。
“昨天?昨天……”
“没错,你睡了一天一夜,烧已经退了。”mark笑着扶了扶眼镜,“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这么一说周平就开始饥肠辘辘了,“恩,有什么吃的吗……”
“等着。”mark说完出了房间。
周平却再也不能在这个陌生的床上呆着了,她掀开被子,房里的暖气很大,她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件毛衣,推开客厅的门外面就是宽大的客厅,依然是淡蓝色的壁纸,华丽而精致的白色家具格外温馨。这里可比凌谦屹家宽敞多了。
“不要赤脚站地上,你才退的烧。”mark从厨房端出碗筷来。“门口有拖鞋,快去穿上。”他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虽然是责备却满含柔和。
周平穿好拖鞋回来,餐桌上已经盛好热腾腾的粥和清单的小菜。阵阵粥香扑鼻,她不由道:“好香,都快流口水了。这是你煮的吗?”
“恩,尝尝看。”mark说。
周平喝了一口粥,鲜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这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鲜?”
“鸽子肉和冬菇,用了一个下午炖的,你喜欢就好。”mark柔和的笑让周平感觉温暖。
“谢谢!吃完饭,我想回去了。打扰你不好意思。”
“跟我客气什么?”mark正色说,“周平,最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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