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异情》第23章


进到这个院子后,基泽鲁时刻叼在嘴边的烟掉惊落到地下。他把一个尸体的手掰开,取出灰溜溜的一小块东西,拿到哈罗德面前用手一捏,那东西象灰土一样顺着手指缝隙掉下来。哈罗德接过来放在手掌上摸着感觉很粗糙,不知道这是什么食物。
“上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空军上尉对陆军上尉明知故问,“这就是你们陆军发明的复合面,一半麸皮一半锯磨,连猪都不吃。”
他早料到基泽鲁可能争辩,抢先说:“你们陆军专门发了文件,想看的话在我抽屉里。”
基泽鲁掉转过身子,仰首长叹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你是不是试图在这里举办个展览会?”
金发上尉激烈地否认了:“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不是这样的。毕竟我接手这个集中营才五天。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国防军。也可能我的观点太激进了点,为此我还挨揍过,被几个党卫军揍过。”
空军上尉讲述今年初秋,他与两个战友在波兰罗兹一个铁路叉道上挨揍的经过。当时他们三人正在站台上散步,一列闷罐车缓缓进站,从窗口伸出无数只瘦骨嶙嶙的手,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粪臭与尸体味。这是一辆运送俄国战俘的车。车门开了,每节车厢里都扔出来几具尸体。那些饥肠辘辘、唇焦口燥试图冲下车来,被党卫军士兵用铁棍打了回去。他们清楚地看到一个娃娃脸战俘大声痛哭着。上尉的战友同情地说,那个俄国大孩子在喊:“妈妈,给我点水,我要渴死了。”
金发上尉讲到这里时眼睛湿润了。
那个空军战友拿出自己的脸盆,从不远处加水的地方接了半盆子水,乘看守不备,送给那个俄国人。为了这点水,车厢里无情地哄抢起来。本来就接了半脸盆水,到了俄国人手里洒了一半,真正喝到嘴里的可能三分之一都不到。就这点水让那些看守大为光火,把那个送水的空军“绅士”推倒在地。空中骄子那能受这个窝囊气,跳起来三拳两脚把那个党卫军看守打翻在地。
站台上,党卫军看守与三个空军军官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金发上尉被打破了头。
第九节 战俘营惨状(下) '本章字数:813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3:13。0'
哈罗德对这个喜欢说教的上尉产生了点共鸣。基泽鲁无言地看着一具尸体嘴角的棉花发呆。耳边响着金发的声音:
“是的,他们什么都吃,棉花、羊毛,书上的浆糊,削下的土豆皮。得感谢他们,这里的老鼠和讨厌的昆虫没有了。”
金发作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站到院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个穿着校官制服,没有军衔的牧师与金发上尉打了个招呼。
三人走过一排排粗糙的木屋区。
基泽鲁上尉喃喃地说:“谁都想不到有这么多战俘,因而没有准备,何况进入十月后德军也在挨饿……”
“不,上尉,我说,不!”前机械师激动起来,继而很快恢复了常态,平静地反驳说:“上尉,昨天布捷维斯克战俘营长官到这里来,据他称,那里从七月份就大量死人,甚至火车刚停靠在车站时,车厢里就有三分之一的人死亡。”他停了下说,“这个战俘营从十月十七日建立,直到十天前,这里还只有铁丝网围着,战俘们暴露在严寒中,象狗一样死去。而我只花了五天,就盖了这些个木屋。”
一些战俘放下手中的活,奔向铁丝网,那边来了一群妇女,把一些烤土豆塞进来。青年上尉又找到了话题:“五天前这种情况意味着流血。谁要是接受了外面的食物,谁就会,???”他作了个开枪的姿势。
他们回到办公室,现在应该是战俘营长官室,原来,这位多愁善感的空军上尉是这座战俘营的最高长官。因为他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官向他汇报情况。而在此之前,基泽鲁和哈罗德一口咬定,这个嘴上无毛的大孩子最多是个空军宣传军官。
年轻长官招待二人简单吃了点火腿,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宗教课。
哈罗德与基泽鲁出具了战俘逃亡的证明,新任战俘营长官认真地看了半天,摇头晃脑地放入柜子里。两人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战俘营,感觉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一出大门,基泽鲁掏出烟,随即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大地还是一片冰雪,基泽鲁和哈罗德感觉到步履艰难。回去的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对于哈罗德来说,集中营的惨状只能在但丁《神曲》的地狱篇中才能找到。
第十节 波吕斐摩斯(上) '本章字数:3117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4:18。0'
波吕斐摩斯是希腊神话中吃人的独眼巨人,海神波塞冬和海仙女托俄萨之子。在荷马的史诗奥德赛中,波吕斐摩斯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此外,还有他和海仙女伽拉忒亚之间的爱情故事流传。
奥德赛故事中,经历过特洛伊十年鏖战的英雄奥德修斯于回家途中登陆独眼巨人聚居的西西里岛。他带著12个希腊人为了寻找补给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穴,那里正是波吕斐摩斯的巢穴。波吕斐摩斯回洞后发现了奥德修斯一伙,立刻用巨石封堵了洞口,并残暴的摔死和吞食了其中几人。奥德修斯悲痛万分之下想到了一个逃走的计划,他把没有勾兑的烈性葡萄酒送给波吕斐摩斯喝,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没有人”。乘着巨人醉酒熟睡,奥德修斯带着剩下的人把巨人用作武器的橄榄树桩削尖磨利,将其插入巨人的独眼。瞎子巨人大声痛呼,希望岛上其他的巨人来帮忙,但他呼喊的“没有人攻击我”只被当成了玩笑,因而没人前来。
第二天,巨人和往常一样把他洞里圈养的大羊放出洞外吃草,在洞口他一一摸着羊的脊背,防止奥德修斯等人骑羊逃走,但奥德修斯和他的手下还是藏在羊的肚子下面安全逃出。回到船上的奥德修斯大声嘲笑波吕斐摩斯“没有人没有伤害你,伤你的是奥德修斯”,这一傲慢举动为他招来后来的不幸。波吕斐摩斯向他的父亲波塞冬祈祷,要求报复奥德修斯,波塞冬唤起巨浪和大风,将奥德修斯的船吹离了回家的航线,后面遭遇了更多艰险。
哈罗德重新回到二连,发现他离开才两天,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官兵的仪表和言谈举止比以前更加正规。连部门帘两边出现了两个叉腿昂首挺胸的哨兵,见到他出其不意地啪地立正,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进到连部,见连部的十个人:从厨师、传令兵到文书、警卫员、医官至技术军士,正站在一排,由丹尼尔逐一纠正敬礼姿势。一见他大家先给他敬了个标准军礼,接着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
丹尼尔依旧热情地跑过来握手:“事情得到处理了吧?”
哈罗德环视着他的连部,确切地说是他原先的连部,感觉有点陌生:墙上挂着一幅阿道夫?希特勒元首的叉腰侧立的彩色半身像,两边分别围绕着国旗和军旗,在光线不足的地下室里令人十分刺眼。
连部生起了一个小火炉,丹尼尔居然弄到了点顿巴斯的煤,热能比单纯烧木炭高多了。
“烟排到外面,你不怕暴露目标呀?”他有点不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要求取下国旗和军旗,理由是团部都没有悬挂这两种旗帜:“你把连部当成什么了?当成陆军总司令部了?”
看到丹尼尔默默地取下旗帜,哈罗德倒不自在起来,意识到有故意找茬的嫌疑,别人会认为我小肚鸡肠,于是歉意地笑了笑,转变了话题:
“这次在战俘营,我们遇到了个虔诚的马丁?路德的信徒。”
“哦?”丹尼尔一下子来了兴趣,瞪大了眼:“他是个老军官吧?叫‘冯’什么什么吧,和我一样?”
“我对他是不是贵族不感兴趣。问题是在他眼里,陆军成了刽子手,而空军是绅士。”尽管哈罗德有点看不惯处处以贵族自居的丹尼尔,还是尽量简洁地叙述了一遍。
丹尼尔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伏特加,说是一个叛逃的苏军军官带来的。“很不幸,我们押送他到团部的路上,被潜伏的俄国特工干掉了。”
战火间隙新连长与老连长把酒谈心。黑格嗅着酒味道进来,见两位连长在高谈阔论那些高深的理论,自觉无聊,独自喝了一杯酒后走了。
哈罗德喝了一大口酒,谈到他讨厌空军小伙子处处以道德维护神自居的态度。丹尼尔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他是对的。我来东线时火车上碰到一个匈牙利坦克军官,他经过一个战俘营,老远听到野兽一样的嘶叫,一打听才知道是饿极了的苏联战俘发出的哀号。在这方面,不能以苏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