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记得她名何》第2章

我拨通了欣怡的电话，响了几声，欣怡接了电话，小声地说：“我在图书馆呢，你在哪儿，班会结束了吗？”
我说：“嗯，结束了，我在校园门口，你来吧。”
欣怡收好书，走到校门口，站在我的身边，我拉住她的手，欣怡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有些生气，伸出右手不重不轻地拍在我胸口，一脸怒容地说：“你喝酒了。”
嗯。我点点头。
她说：“还喝了不少。”
嗯，我点点头。
欣怡转头看向别处，稍微撅起了小嘴，不开心的样子，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抱歉地说：“本来只想喝一点的，喝着喝着就喝了很多。”
欣怡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臂膀说：“你真不让我放心，下次带着我去，我看着你。”
“但是……”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单词本给我，划了划里面的一些地方说：“至于今天的事情嘛，你把这些单词都背出来，我就放过你了，不过不能有下次。”
“哦。”我应诺下来，拉近欣怡跟我的距离，轻轻地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欣怡说：“去哪啊，神神秘秘的。”
我说去了就知道了，拉着她沿着路边，拐进护城河（运输河道）的沿岸，顺着走，上了僻静地方的一弯小桥。
欣怡疑惑地说：“你想干嘛，你喝了这么多，来这个地方很容易着凉，我们……”
说话间，我始终借着月光，注视着她的脸颊，还没等她说完，我吻上了她的嘴唇，她来不及反应，想要推开，我把她抱的紧紧的，很热烈地亲吻她，我用舌头，试图撬开她的嘴巴，我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和快到不能呼吸的心跳。她不再挣扎，也抱紧了我，慢慢地配合，用舌头与我交缠，直到呼吸困难。手臂放松，化成一种爱怜的抚摸，再去亲吻她的脸颊。我看着她，看着她美到绝妙的容颜，细想着她的温柔，我轻声说：“怡，我……爱你。”
此后一段时间，我们天天在图书馆见面，但我们早已无心流连于百书丛中，我们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了，我晕乎乎的了，我疯狂地爱上她的舌头，我们在密花丛中深深地拥吻，但是比起她的舌头我更喜欢她的脸颊，上面那只小而精致的酒窝，让我无时无刻不想去喝。我亲吻她的脸颊时她会轻轻地吐气在我耳朵，她说：“名，我爱你。”她叫我名，我叫她，怡。
欣怡是个鬼灵精怪的女孩。她有时候会忽然楚楚可怜地跟我说：“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不要我吗？！”
我说：“不会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她竟然认真起来，偏要我发誓。
我觉得此刻的她更为迷人，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发誓，怡，我永远不离开你。”
她就好高兴好幸福的样子。
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两口子，成天腻在一起，这种幸福的生活，占据了我思念故人的空间，减轻了施怡给我的伤痛。过去的事有时似乎真的过去了，然而时常又会一下子冒出来。那难熬的寂寞，我该怎么办？即使周围围绕着一大堆兄弟好友，就算怀里抱着美妙可爱的欣怡，都无济于事，她总在我心里纠缠。我好烦，可是我还是想她想她想她。
一天晚上我回到宿舍，看到老良坐在窗台上苦闷地抽着烟，我开了瓶汽水陪他。老良开口就骂：“妈的死**，骗我。”他说的是他刚分手的女朋友，那个女人和前男友复合，找了个借口把老良甩了，老良觉得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他，只是拿他当替身而已。听完老良的讲述，我默默地回到了床上，留下老良在外面凄惨地叫唤着：“枉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但是没几天老良又风风火火地找起了女朋友。
说心里话，陈欣怡对我很好，她不仅给了我恋爱的感觉，还给了我被爱的感觉。她限制我喝酒，她不让我抽烟，还常常拉我到自习室学习，还有买了本英语词典每天逼我背。还有每天早上打电话叫我起床。还有还有……我要是乖乖的听她话，便可以时不时地得到她褒奖的一吻，否则她就会赌气着说：“哼，别想。”
很辛苦，也很幸福。
这使我饱受罪恶感的折磨。
因为我，也许，并不爱，陈欣怡。
我在呼唤着“怡”这个字时，脑海里常常想着的是施怡，眼前的陈欣怡就好像变成了施怡，多么相似的两个人。同样的刘海，同样的马尾，随着步子轻轻摇摆。同样的左脸颊有个酒窝，又小又精巧，同样的小耳朵小嘴巴，因为你们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叫我觉得你是上天特地派来补偿我的。初次见她的那个圣诞夜晚，在绚丽的迷彩灯下，我甚至以为我看见了施怡。我想，也许，她可以代替施怡，来停止我孤单的想念。
当我和陈欣怡的小指勾在一起时，我想起施怡曾在上面留下的齿印，她说：“这样你牵别的女孩子的手时，就会心痛，痛死你。哈哈”，脸上的酒窝就变得格外挑衅，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当我抱着陈欣怡时，我会想到施怡。
我给陈欣怡的吻，饱含了我对施怡深深的愧疚。
当我毫不吝啬地对欣怡说着：“怡，我爱你”时，我是在说：“施怡，我爱你。”
施怡，施怡，全是施怡。
陈欣怡或许不曾在我心中存在。或许只是作为一个替代品的存在。
5月20日晚，我第一次送花给欣怡，是那种紫色的玫瑰，她感动得扑在了我的怀里，才想起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干嘛送我花。”
我说：“今天是我喜欢你满1000天的日子。”
欣怡瞪大眼睛，惊讶地说：“有吗？有这么久。”
我说：“有，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时，一秒钟就好像有一小时那么长。”
欣怡听着就迷糊了。
她说，乱讲。我猜，今天是5月20号，就是5、2、0，所以你才送我花对吗？
我却仿佛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而那晚的潜台词是：施怡，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满1000天了。
看着眼前似施怡不是施怡的女孩，心里又苦了。莫名其妙想起欣怡对我的好，两个女孩的影子在我眼前换来换去。
我说：“我们去喝酒好吗？”
“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欣怡皱着眉头。
我记得施怡也这么跟我说过，我更难受了，更想喝酒了。
“只喝一点，我就想看看你满脸红透的样子。”
欣怡好像有点动摇了，但还是说：“不要了。”
我贴近她的耳朵说：“怡，我喜欢你。
她笑着说：“喜欢我也不去，我也喜欢你，所以才为了你好不让你喝酒啊，你要是喜欢我就不应该带我去喝酒……”
女孩开始絮絮叨叨，我不理她，我继续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不停地说我好喜欢你，说得她耳根子酥酥软软的，不时地缩紧脖子。终于她受不了了松了口，她竖起一根手指严厉地说：“我只喝一点，你也是！”
我们一点一点地喝了很多，欣怡的脸红透了，她醉了，她开始说胡话了，她说：“风中柳絮水中萍，聚散本无情。答应我永远都不要走……”我觉得有点发昏了，我眼睛花了，我看到了施怡，我抓住了她的手，告诉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做不到，我忘不了，我好爱你……”她说：“我也好爱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走了，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
我们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句一句说着胡话，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晚的我们是多么地清醒。
我们相互搀扶地走出了酒吧。深夜的寒风吹得我有点微凉，我抱紧欣怡，我说：“怡，我们去开房吧。”
欣怡点点头，口中念叨着这样一句话：“Iwillgiveyoueverything。”
一到床上欣怡开始解衣服，她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解着解着她睡着了，她不断地呢喃自语着，我吻着她的肌肤忽然变得很清醒，她的酒窝在我眼前一闪一闪地，施怡的酒窝在我心里一闪一闪地，叫我想起曾经许过的多少誓言：
我发誓一辈子只爱施怡。
我发誓永远让着施怡。
我发誓不会碰除施怡以外的女孩子。
我发誓一辈子都要对施怡好。
……
而今已违背了多少。
看着沉睡的欣怡，我忽然觉得疲惫，一种心灵的疲惫。我捡起掉落在地上她的包包，我知道里面装着她的日记本，我忽然很想知道她爱我的心思。只是一念之间，翻开了那本精致的日记。那本日记里，讲述的这样一个故事：欣怡与一个男孩从相识到相恋到分离，到另一个男孩出现，而那另一个男孩只是作为一个替代品的存在。一切变得好清楚好明白。曾经我们欺骗了自己的心上人，现在我们又欺骗着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感无比后悔。
如今我们虽靠在一起。
其实，都只是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