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一个天下》第18章


而后任你处置。”
闻人恭书狐疑道:“不可能,难迦被岚邑周成灭门,周成心机深沉,难迦决计不可能会有幸免。”
温苏夌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不管如何,总不会亏了你,闻人恭书!”
温苏夌缓缓扬起手中的稻草,指向闻人恭书。闻人恭书终于开始警觉。传言,难迦弟子,皆可变草木为利刃,断名剑利器。
周礼桓倒在地上,眼中透着焦急。他知道,以温苏夌如今的功力,手中持稻草便如无兵器。他决计胜不了闻人恭书。他道:“快走。”
魏堂胥也道:“愚蠢,瞎凑什么热闹,没被毒死还不赶紧逃命去?你不是向来溜得快么?”
温苏夌闻言微微笑了笑,落在闻人恭书眼中无比刺目。他扬剑。
魔执灵君往温苏夌的稻草上注入一股灵力。
温苏夌使出难迦剑法相格。
闻人恭书的剑刃方一碰触温苏夌的稻草,他便知温苏夌所言非虚了。那根稻草,竟充满了一股能震断他剑身的力量。
难迦剑法一使出来便大气磅礴,周礼桓看着,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几个月来,温苏夌已将它练得如此之好。若是他手中持剑,此刻必定是耀眼夺目的。
闻人恭书全神贯注地对抗着温苏夌的稻草,温苏夌的招式愈发简洁明了,愈发敛去气势,闻人恭书竟愈发觉得难以抵挡。
是了,这便是难迦剑法,决计错不了。试探已完。
闻人恭书既要魏堂胥,又要难迦剑法。此刻既然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岚邑天子,他便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有何妨?
他剑锋陡转,剑尖猛然抵上周礼桓的咽喉,笑道:“卫修,你早便知我是什么样的人,须怪不得我。现在,不论是输是赢,你们我都收下了。乖,扔了你手中的那根草。”
温苏夌眼中只剩下周礼桓喉前锋利的剑尖。他猛然划动稻草,稻草中的灵力化作剑气逼到闻人恭书拿着剑的手上。闻人恭书的手腕瞬时淌出鲜血,微微倾斜。便在这个间隙,温苏夌掠至周礼桓身前。
周礼桓那一瞬间眼中只剩下温苏夌。
温苏夌曾经怀疑过他教授的难迦剑法是假的。因为它违背了所有武功的规律,境界越高,反而越好练。
周礼桓没有解释。
难迦剑法,能成为万剑之宗,正是因为它违背常理的剑决。换言之,它是唯一一套敢于承认人类天性的剑法。
江湖侠者尽皆先人后己,大义凛然,于是所有人也就自然而然觉得只有先人后己,大义凛然的人,才配得上侠者二字。
习武是为了什么?前辈会告诉你,是为了行侠仗义,铲奸除恶。
久而久之,没有人敢承认,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战的时候,其实才是最能被激发潜能的时候。即便他们明白,为了活命比为了行侠更有动力让他们学成一套武功,但道义不允许,他们只好学着以行侠为目的的武功剑术,浑浑噩噩,道貌岸然。
直到难迦立户,难迦剑法横空出世。
它由难到易,由大气到小家,以大义为经纬,以人性作终结。
所以,难迦剑法最后一式,万元归一,是最自私的,也是威力最大的。因为这个时候人们不是为了所谓大义在奋战,而是为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怎能不拼尽全力?
温苏夌并不知道,此刻的他,与一年之前从周卞手上救下卫修的周礼桓有多像。
他看着周礼桓,嘴唇微微发颤。
周礼桓瞳孔剧烈收缩,温苏夌只是让闻人恭书的剑尖远离了他,却将自己的命门暴露在了闻人恭书的剑下。他吼道:“白楼!防守!你还没有胜!”
温苏夌转身,胸口被闻人恭书的剑直直插入,穿透。
周礼桓肝胆俱裂:“白楼!”
魏堂胥眼中一片血红,他道:“闻人恭书,救他!马上!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这一次,温苏夌竟然觉得自己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痛。他看向周礼桓,道:“周礼桓……”
他口中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手中的稻草继续使出未完的剑招,闻人恭书被剑气一荡,剑脱手,往后踉跄了几步,真气受损,吐出几口鲜血。他权衡之下,迅速施展轻功,飞身退走。
温苏夌胸口插着一把剑,踉踉跄跄地倒在周礼桓身上,用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拉出上古神玉,放在周礼桓胸前。周礼桓霎那间恢复力气,他不知所措地抱住温苏夌。
温苏夌艰难地笑了笑,道:“你,肯定被……吓坏了……吧。放心……卫修他……不会有事……的。师父……肯定……可以恢复……他的……身体……他会……没事……的……”
周礼桓抱起温苏夌,将神玉扔到徐席砚身上。
温苏夌闭上眼睛,似乎连呼吸也逐渐没有了,血却还是在往外流。
周礼桓惶恐地亲了亲他,道:“你不是天神么?也会死?别骗我了,快醒醒……”
他说:“白楼……”
温苏夌终于完全停止了呼吸。
魔执灵君收回卫修体内的魂魄。千里传音:“堇离,补好卫修的身体。”
堇离道:“是,灵君。”
魏堂胥赶上周礼桓,周礼桓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他怔怔地抱着卫修的躯体。
魏堂胥探了探卫修的呼吸,手一颤,唤道:“白楼……”
堇离凭空出现,一道华光闪过,卫修的躯体消失。
周礼桓和魏堂胥同时站起来,周礼桓如同野兽般暴怒,道:“堇离!把他还给我!”
堇离的声音传下来:“他死不了。”
周礼桓一喜,竟痴痴地笑了起来,道:“他不会死……太好了……”
——*——
魔执灵君一脸严肃地将温苏夌原来的尸体解除封印,刚接好身首,妖执灵君砰一声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魂执回来啦!快快快快藏起来!”
魔执灵君一个踉跄破功:“我去!我把他引开,你把温苏夌的尸体交给堇离!”
——*——
堇离施灵术补好了卫修的身体,将他送回了绣央殿。
周礼桓某天下朝归来,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身上没有可怖的剑伤。仿佛只是在昏睡一样。
周礼桓像是做梦一般,上床将他紧紧搂进怀里。然而,那具身体,他没有呼吸。
周礼桓开始不停地唤他:“白楼,白楼,白楼,你怎么还不回来?”
“白楼,你醒过来吧。你不在,孤就会肆意妄为,也无人敢训斥。虽然,你无礼而又粗俗,对待孤却是真诚坦荡,真心实意的。你若不在,这天下便再也没有对孤似你这般纯粹的人了。”
“你回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周礼桓在清晨醒来,怀里的人竟然有了呼吸。
他狂喜,不可置信。他轻轻地,用像是怕惊醒怀里的人,又期望他快些醒过来的矛盾心情,唤了一声:“白楼?”
怀里的人睫毛动了动,逐渐睁开眼睛。
周礼桓那一瞬间心跳失衡。
他期望着,这个惹人讨厌的天神会任由他抱着,又想看见他鼓着脸训斥自己“我岂是你轻易碰得”的样子。无论哪一种,他都甘之如饴。
然而,那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便紧紧抱住了他,道:“礼桓,今日怎么还未去早朝?”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此处大家可以开始搞事情了ᕦ;(ò_óˇ)ᕤ;
第7章 亡体归魂·殊门
垣中愈发繁华热闹起来。
茶楼中、民间大街小巷,近来都在流传着一个人。
一开始他们都说“那个十驸马啊……”,后来发觉其实用“那个乐川桀王世子啊……”更能体现出这个人的传奇色彩。一开始他们都是在悄悄地议论着,久而久之,发现朝廷对于称呼其实并不那么忌讳之后,市面上掀起热潮的就只剩下“乐川桀王世子”了。
濂臻皱眉道:“少主,可需要我去让垣中的人住嘴?”
魏堂胥道:“不用理他们。周礼桓不是周成,不会在意这些。”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他还记得,不久之前,这个地方,那个少年扯着嗓子吼得脸红脖子粗的情景。
嚷嚷着“我们驸马、我们驸马……”的样子,真是蠢透了。
魏堂胥不自觉扬了扬唇角。而后消逝。
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
余下一副本就不属于他的躯壳,住着一个叫卫修的灵魂。
他只有一个名字,善白楼。他长什么样、是何许人也、来自何处、意欲何为、又将去向何方……魏堂胥不知道。
“少主!”
濂臻策马疾行至魏堂胥身边,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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