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霓光》第25章


谒摺?br /> “我对你撒谎了,汪咏咏她没倒追我。”
周霓川见他如此,对这样的话语倒不惊讶,只是接不上话,往下问不对,安慰也不对。于是等着他继续说。
他顿了一会儿,终于看了她一眼,又仿佛是笑着说:“其实我就是觉得挺折面子的。你想啊,以前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她不珍惜。过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眼巴巴的跑去跟她求复合,结果人家说她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只能跟我做朋友。你说我是不是把脸都丢到阿凡达上去了?”
周霓川想了一想,十分自觉的做起检讨来:“那你也该怪我,是我怂恿你去追回她的。”
结果他还真记起这档子事来,蹙眉问:“你当初怂恿我追她是有目的的吧?”
她没想到他真向她讨起原因来,只好反问:“你发现了?”
他点头,又睨了她一眼,愤恨的表示:“你就想利用我打击叶至琏!”
她嘟着嘴说:“其实我主要是希望你和汪咏咏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摇头叹气:“那个叶至琏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点家世,有点钱,有点长相么?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跟中了他的迷魂药似地?”
她及时纠正他的说法:“我不爱他的家世,不爱他的钱,也不爱他的长相。”
他随即问:“那你爱他什么?”
她认真的告诉他:“我不爱他。我的男朋友叫戴成磊。”
他哈哈笑,凑到她面前说:“我以为你会说你爱的是戴成磊。”
她面无表情的拨开他的脸,指着前边同样开的很慢的桑塔纳:“你再不看路,大概要创造三十码的速度也会撞车的记录了。”
他突然伤感起来,苦着脸问:“等你结婚了,我是不是就不能随时随地把你叫出来了?天呐,那我的公寓还是先转到我爸妈名下算了,免得输给别人。”
“我哪儿有那么快结婚?”
他揪住字眼,说:“你看,你说的是没那么快结婚,可见还是要结婚的。”
她哭笑不得:“当初不是你们一个劲儿的攒着我和戴成磊好么?总不能只让我一直和他谈着,不想以后吧?就算他耗得起,我也耗不起啊。”
他斜眼看她:“以前也见你这么在乎过时间。”
她十分文艺的说:“以前不懂事呗。总觉得自己年轻,所以任意妄为。”
他十分狐疑的看着她:“怎么觉得你去了趟北京回来,想法都不一样了。”
她故意做出思考的神态,然后说:“大概因为帝都的人民群众思想境界都很高,我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感染。”
他呸了一声,又问她:“戴成磊和叶至琏之间就没点间隙?”
她反问:“能有什么间隙?”
他见她神色泰然,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不想往下追究这个问题了,只笑着说:“都快忘了今晚是来干什么的了。”然后就听见“嗖”的一声,连那句话的尾音都被淹没在发动机骤起的强烈感触中。
因为是孟洋常走的路线,所以周霓川对一路的景致都已经十分熟悉。很长一段时间,这条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遮盖了大半的道路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尽头是一束强烈的光线,她一直寻着光线而去,虽然很遥远,心中却有无限的希望。可她忘了,希望的背面是失望,正是因为有了希望才会失望,可如果连希望也没有了,那么又该怎样前进?
她出神出得十分认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孟洋在急刹车了,然后周身感觉到猛烈的碰撞,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霓川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梦,梦太长,她太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
头顶上挂了个吊瓶,而戴成磊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她很想伸手去触碰他,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和右脚都缠了很厚的绷带,几乎没有办法动弹,头似乎也受了伤,尤其额头被缠得紧紧的。
大约还是有动静惊醒了戴成磊。他猛地抬头,见她醒了,连忙握着她仅露在外头的几根半截手指:“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被纱布缠了一大半,哪儿都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是疼,也怕他担心,于是摇了摇头。
他一直蹙着眉,说:“医生说伤了好几处骨头,虽然都不严重,可也得仔细着处理。包成现在这样,人肯定是不舒服的,但只能忍着,等过两天再换一换。”
她想起孟洋来,努力地想要抬起身子:“孟洋呢?”
他把她按下,又指了对面的病房:“他伤得比你严重,但也不是致命的,麻药打得比较多,这会儿估计还在睡着。”
她放了心。
他却不得不担心,问她:“你不是回宿舍了吗?”
她到底是有些心虚的,只说:“孟洋心情不好。”
他两手扶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不是说好了不再去飙车么?”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直低着眉眼。
相持不下。
他最后放了手,仿佛十分疲倦,他说:“我不是反对你和孟洋做朋友,只是飙车这种事实在太危险了。像今天这样,车子毁了是小事,可你躺在这里,伤了这么多处,我很担心。况且这么大的动静,我爸妈那边也不好解释。”
他的口气很诚恳,一字一句也十分在理,她于心不忍,却也不晓得可以说点什么,只能默默看着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抬手握着她的肩膀,问:“霓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快乐的事?”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4)
周霓川想起刚读大一的时候,要先进行三个月的新训,那会儿大家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个个都娇气的不得了,别说随随便便往太阳底下站军姿站两个小时,就是班长的呼呼喝喝也受不了,动不动哭成泪人儿的姑娘多的成片。
她那时还算坚强,只有一次因为在队列里说了句话被班长听到而被罚写检讨,还得在全队面前念出来而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周妈妈,一听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顾是什么原因了,就说要去西安看她,最后还是被周爸爸制止了,给她讲道理,要她服从上级。
其实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受了委屈总得有处说,希望有人支持罢了。后来毕业回家,在来广州报道之前陪着周爸爸喝小酒。没想到周爸爸竟提起那次的事情来,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其实后天那天晚上你妈跟我吵了一架,她说不该送你去军校,说你去了肯定得受很多委屈。我就说,姑娘大了,无论是到哪里都得受委屈,受了委屈才能学会长大。可霓川,你得知道,有些委屈,有些难过,有些不快乐可以和人说,但有些不可以,因为你说出来,不但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还有可能会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也跟着你难过。或许你会觉得不如小时候那样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可这就是成长。”
周霓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的告诉戴成磊:“我就是陪孟洋说说心里话,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这事究竟闹得有多大,周霓川是第二天听杨晓苑说的。
因为出车祸的地点是在某部队的大门口,两个昏昏欲睡的哨兵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马上通知了值班领导,值班领导十分负责任的用单位的救护车把孟洋、周霓川,还有另一辆车的主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然后连夜把这事报告了上级部门。
周霓川听到这里的时候,问杨晓苑:“为什么要报告上级部门?难道他认识我们?”
杨晓苑摇头:“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人家之所以报告上级部门是因为孟洋把他们单位大门口的石狮子给撞了。人家哨兵一开始还以为是敌特分子搞偷袭呢!”
周霓川忍不住大笑。
杨晓苑瞥她:“你还笑得出来?人家见到你的证件,直接就把你们送到咱医院来了,那架势真叫一个惊天动地。”
周霓川又打断:“医院里每天来那么多病患,怎么就能惊天动地了?”
“谁叫你命不好呢?送来医院的时候,院长大人正巧睡不着,说来医院转转,结果你们就在急诊室给撞上了。你是睡着了不知道,我听他们值班的医生形容说院长当时脸都吓绿了。”
“为什么?”
“你想啊,你俩一个是孟政委的独子,一个是戴政委儿子的女朋友,浑身是血往哪儿一趟,还让不让人家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活了?”
“所以?”
“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了孟家,第二时间通知了戴家。”
“然后?”
“然后现在满大院的人都知道你和孟洋夜不归宿跑去飙车出了车祸。”
周霓川掩面自嘲:“我岂不是成了当红炸子鸡了?”
杨晓苑笑嘻嘻的点头,说:“现在关于这件事已经流传了很多个版本。最凄美绝伦的版本是你和孟洋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孟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所以你们决定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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