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起天末》第2章


智狂乱,三日之后你们会病发,到时你们若还是不同意效忠于我,我会请张阁主把你们关在家里,那时你们就会残杀你们一家。”
苏策的话语伴着冷风静了下来,而马车旁的张云生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依然被悬吊着的两位阁中长老脸色瞬间煞白。
暮色渐浓,暗淡的光线冰冷地照着空地上的尸体与鲜血,苏策清冽的眼睛透过小窗看着暗下去的天边。
“张阁主,”苏策最后吩咐,“清剑阁里剩下的事情你该可以办好了,郭、范两位长老若愿意留在清剑阁,你就派人到星煞谷找玉姑娘要解药,若不愿意,那就把他们送回他们的家中,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是。”张云生唯唯诺诺地应着。
“我也该回去了。”苏策轻声,话音刚落,一个黑衣车夫便跃上了马车,而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马正朝着苏策这边奔来。
数匹马在苏策的马车旁停下,马上之人纷纷下马跪拜,唯有为首的那位身着绿衣的女子缓缓下马,只立在马旁,并不跪拜,翠色的衣饰恰到好处地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秾丽的容颜如玉冰洁。
“玉清容来为门主送药。”绿衣女子开口,声音清泠。
“玉姑娘?”苏策的声音微有诧异,既而又讽刺一笑,“该吃药了呵。”
“药得按时服用方能有效。”玉清容看着眼前马车上的图纹,静静说了一句。
“端过来吧。”马车里,苏策低语。
闻言,玉清容身后有两个人分别端着黑色漆木匣子和黑色漆木托盘走了过来。玉清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个玉壶和一个玉碗,她将玉碗放到托盘上,既而端起玉壶,将里面的东西倒入玉碗中。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壶口涌出,暗红色的粘稠物从壶中一泻而下落入青葱欲滴的玉碗中,而后,这一碗似血非血的东西被静静地端在马车的车帘旁。玉清容将车帘轻轻撩开一角,一只苍白的,五指瘦长的手伸出,将玉碗端进车中。
“这气味还是这么难闻。”车中的人说了一句,半是讥讽,半是厌恶。
“这是最后一次了,”车外的玉清容轻声道,“谷中的药血还够用一次,以备万一。”
“最后一次了?”苏策低声呢喃,之后便是听到他一口将药血喝下去的声音。顿了一会儿,玉清容再次撩开车帘的一角,那苍白瘦长的手将玉碗放回托盘上,碗壁上沾着一层红褐色。
“玉姑娘,”将玉碗放回后,苏策再次开口,“胡秋山刚被种上血蛊虫,死后可十日不腐,但我希望他能月余不腐,可有办法?”
闻言,玉清容微微侧首看了看远处那个伏在地上,血迹模糊,奄奄一息的男人,既而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安静的马车,冷静地回答道:“以活躯饲毒蛊,人将死未死之际将药血灌入心脏以喂饱寄生于心脏处的血蛊虫,如此可数月不腐。”
“真不愧是玉姑娘!”车内的苏策低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既而他又抬高声音向周围人说道,“将今日星煞门灭清剑阁之事传出去,并要准确无误地传到墨煌派,就说墨煌派为统一江湖这一己之私暗中拉拢原本中立的清剑阁,以致清剑阁惨遭灭门,墨煌派若要为盟友复仇,星煞门门主苏策会在星煞谷恭候墨煌派掌门人剑风公子。”
“走吧。”静了静,苏策再次吩咐道,然而苏策话音未落,玉清容却忽然开口:“门主,还有一事,清容不得不说。”
“何事?”
“门主前往清剑阁的第二日,侧门主……出去了。”
“出去了?”苏策重复一句,顿了顿他又问,“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清容不知,侧门主离开星煞谷时没有告诉任何人,”玉清容回答,“不过传言说数日前在墨煌派新任掌门的即位大典上,一位紫衣女子大闹了墨煌派的宴会,清容想,她……应该就是侧门主。”
玉清容说完后却是一阵静默,车内的苏策并无言语,玉清容亦看不见苏策的表情,半晌后她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十年前,杜家为墨煌派所灭,侧门主怕是去复仇的。”
“他会遇到她吗?”忽然,苏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玉清容一怔,既而答道:“必然会。”
“他……会认出她吗?”苏策又问,声音里竟带了一丝犹豫。
闻言,玉清容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又用她平静如水的声调回答:“可能会。”
“玉姑娘,”苏策的声音亦恢复到冷静和冷漠,“这一年来我让你办的事情,你能否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玉清容那如玉的脸颊上终扯过一丝笑,冰冷的笑意里似有几许哀凉,“门主是不信任清容么?”
“我只要你回答能或是不能。”
玉清容静静地看着马车上那杂错交织,繁复莫辨的图纹,终是一阖眼,答道:“能!”
“很好。”苏策回应,而后他抬高声音吩咐左右,“将胡秋山押着,一同回星煞谷!”
作者有话要说:
☆、饲蛊
转眼已是第三日晌午。星煞谷上方是万里晴空,然而谷中却因有众多参天高树遮天蔽日而终年阴寒。星煞谷的入谷处是一面与两侧峭壁相接的巨大石墙,石墙上嵌着两扇高大的玄色铁门,十二位铁衣护卫分别位于铁门的两侧,一片死寂中是阴冷的庄严。
谷中建筑皆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唯有一座白塔高耸,隐约可见。整座白塔除底层有两扇塔门外,唯顶层有一扇半开的窗户,清冷无风的秋日里,一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声从窗口传出,回荡在阴冷的星煞谷里。而在白塔顶层内,一个身着碧衣的女子静立在半开的窗旁,四周墙壁上树着几只火把,塔内却依然昏暗幽黑,火光明明灭灭,诡异地跳动着。待惨叫声渐渐低下,碧衣女子抬起眼眸看向眼前那个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木椅上的男子,男子的右手搭在扶手上,瘦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动着,似乎是在随着惨叫声愉快地打着节拍,而他的脸则隐在了阴暗处,看不清面容与表情,只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正盯着碧衣女子身后那个石砌的池子。
那是一个有半人高的方池子,巨大的辘轳固定在池子上方,两条如蟒蛇般粗的铁链从辘轳上垂下拴住被放在池中的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上身赤裸,身上的汗水与尘泥混合,头无力地耷拉着,只有微弱的呼吸和细弱的咒骂声证明他尚且活着,而这个男人的下身则被铁板固定住没在池中,池子里一片窸窸窣窣,像是千万条虫子在爬动撕咬的声音。
“把他抬起来。”看着池中奄奄一息的胡秋山,坐在木椅上、一身玄衣的星煞门门主苏策缓声吩咐。随着苏策的声音落下,固定在胡秋山身上的铁板被移开,铁链缓缓上升,将他悬在方池的上方,借着幽暗的火光可以看到胡秋山的两条腿上竟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奇形怪状的虫子!此时苏策抬手拍了拍木椅,那些虫子像是听到命令一般纷纷脱开胡秋山的腿,刷刷地掉落在池内,瞬间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玉姑娘,”安坐于木椅中的苏策再次开口,声音清冷,“吩咐下去,将药血端来。”
立于窗旁的玉清容面对着苏策,暗淡的光线轻触着那张冰洁如玉的容颜,略有迟疑后,她方才说道:“门主,药血只有一碗了,如果用了,这几日若是……”
“我没事。”苏策不等玉清容说完便断然打断了她,而后靠在木椅上,半个身子都隐在了阴暗中。
“是。”闻言,玉清容应声,“上次清容在药血中加的处子之血是新来谷中那个叫阿银的姑娘的,门主觉得还不错吧?”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苏策回答。
“我这就让她过来。”玉清容微微颔首,而后举步欲走。
“玉姑娘,”忽然,苏策又唤住了她,“阿若快回来了吧?”
闻言,玉清容微微一怔,而后侧首看向窗外,目之所及处有一道紫影正迅疾地向白塔这边赶来。看着那道紫影,玉清容一向平静的目光微微变了变,然而瞬间之后又恢复如初。
“侧门主正向白塔赶来。”玉清容看向苏策,回答得毫无感情,但她却看到阴暗处,苏策那看得不真切的面容上扯过一丝笑,笑意莫名。此时苏策微微摆了摆手,玉清容略一躬身,领着两个人离开了白塔顶层。当玉清容从外面将塔层的铁门轻轻掩上后,苏策又挥了挥手,随即,一个仆从端着一盆冰水走向石砌方池,然而猛地将冰水从胡秋山的头上倾泼下来,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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